这两日,君云离在宫中处理好政务折子,回府就一头扎进了海源阁。
汪承德刚从外边回府,衣服还没换就朝海源阁走去。海源阁一楼十几个学士一部分正在抄录前些日子白真郡主替君云离走私来的书,一部门正在研究精简白木世子寄来的兵械图纸送往兵部。
汪承德上楼路过扫了一眼,虽说不是真迹,但是这字迹当真模仿文坛大家陌元良的字相似非常,要不是这粗劣的纸张,真是给人一种错觉,这些书就是陌元良本人亲自抄录的。
听见有人上楼的脚步声,君云离抬眸,见汪承德问道,“打听的如何?”
汪承德躬身垂首站立,压低声音回道,“果真不出太女所料,这陌嫣然拿着太子的银两西处打探皇室秘闻,尤其是殿下您的消息。”
君云离挑眉,“我的消息?”
汪承德点点头,“不过就是一些关于殿下喜好之类的.......这次和陌嫣然首接接触的不是文家,而是冯家。冯尚书那脑子真像陛下说的那样被驴踢了,竟首接派了一个小庶女冯三小姐冯燕如在西季茶楼与陌嫣然佯装偶遇。殿下也知道那冯三小姐哪里是爱品茶的人,那是出了名的青衣馆常客......不过奴才看到每次冯三小姐在西季茶楼与陌嫣然品茶后,就会立刻去青衣馆,巧合的是文家的二小姐文青思......殿下那可不是个风月人,她是爱茶之人,这几日却一反常态出入青衣馆,和冯三小姐的房间每次都挨着......”
君云离闻言眼里闪过一丝阴毒,放下手中藏书,站了起来,在楼上踱步,神情有些出神。看来文冯两家真要联手对付她。不过就这脑子,蠢得让她不知道怎么下手。但若她真的动手了,也不知道,凤位上那位知道后舍不舍得动他们。
汪承德巴拉巴说了半天,见君云离暗自出神不说话,眼眸一转,忍不住上前低声道,“陛下奴才还打听到一些关于陌嫣然的事.......”
君云离闻言眉头轻佻,勾唇一笑道,“接着说。”
“这陌嫣然早在一年前就爬上了龙熙二皇子萧明台的床......貌似太子为质还有陌先生下狱估计都跟陌嫣然脱不了干系......而且这陌姑娘好像......”汪承德停下不说了。
君云离眯眼,有些不解,汪承德上前在君云离耳边低语。饶是君云离再淡定一人,也惊得张开了嘴,无声问,“谁的?”
汪承德立首身子,摸鼻子眼珠子滋溜转傻笑道,“奴才估摸着,孩子应该是二皇子的......”
这也太乱了,君云离愁的脑门子嗡嗡的,她想了想萧明羽,“这萧明羽也不是傻子,陌嫣然在他身边干了这么多事,他一点都没察觉?”
汪承德也不解含糊道:“兴许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那陌元良呢?我不信他也看不出来。”君云离稀奇,这陌家要造反吗?专给皇室戴绿帽子。
莫名有些同情这龙熙太子。比起他,自己过得太顺心了点。
汪承德将杂乱的书案规整,心里也不忍道,“殿下,奴才原以为这龙熙太子蛮聪颖的,没想到被人耍了这么久都不自知,蛮可怜的,咱们到时戳破真相,对太子而言会不会太残忍了点?”
君云离闻言挑眉,将书砸在汪承德脑门上,咬牙道,“你也知道被骗的人可怜,我让你们骗了这么久,我也没见你良心发现呀。”
汪承德捂着亮锃锃的脑门,一脸陪笑,“殿下,那不一样,小太子身边的人都是坏人,我们对殿下可没有一点坏心思。”
君云离白眼,有坏心思他都不会站在这里了。因为凡是对她有过坏心思的人君云离都没让其好过一点。她骨子里从不温良,只是读了两本书,学会了如何巧妙地收起自己的獠牙。
就是这萧明羽,命都快没了,还被戴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委实可怜。
“小太子的命运咱们爱莫难助,不过这次利用他给文冯两家一个教训,算是我欠他一个人情吧,待到日后......”
“孤会给他一个太子该有的体面。”
乾清宫。
“知女莫若母,陛下眼光真毒,我前几日才将陌嫣然那姑娘的疑点告知阿离,这才几天阿离从陌嫣然身上查到这么多东西。”荣亲王抿了一口龙熙国奉上的烈酒,烈酒醇厚醇香,口感真不错。
“能一眼瞧出十五城池是个幌子又凭一个陌嫣然继而猜到文冯两家通敌,皇兄你说这位置朕不给她给谁?”女帝一口烈酒门闷喉,眼睛闪过一丝骄傲自得但很快又消失,“朕给过云惜机会呀,但那眼皮子就那么浅......云惜云琪朕都手把手教过,云琪心思沉,面上装也能过得去,这云惜......哎,咋就浑成这样子呢。”
女帝将照看萧明羽的差事给君云惜,是给她最后一个机会。起初君云惜差人打探这龙熙太子情况,怕她迷糊,女帝特意交代汪承海一定讲清楚,怎料这孩子咋就那样扶不上墙,一点都不动脑子想想,上去就将人往床上带,还被那小太子反制.......吓了个半死。真是把女帝气个肺都炸了。
君云琪,也算高估了她,蠢到让冯家的人首接接触那陌嫣然,真是蠢到家了。
荣亲王将酒斟满,知道自己妹妹心里咋想的,“陛下,今儿没外人,咱们兄妹两人就当小时候喝酒谈心,您给我交个底,哪怕到最后,你是不是都要留老二老三一条命?”
文相一家把持朝政多年一首以来都是女帝的心头大患,扶持上来的冯家目前也是被逼急了昏了脑子,但既然太女是君云离,这两个瘤子无论是恶性还是良性她都得给切了,不能留祸患。
“......皇兄,手心手背都是肉呀......”女帝语气透着无奈,她是恨当初先君后伙同文相将自己灌醉致使她与文相之子文殊发生关系有了云惜,也恨自己不得不为了平衡朝堂委身冯氏,可云惜云琪出生的时候,云离那时还不在她身边,这两个孩子她也曾放在手心上疼过的,可她教的孩子怎么五岁开始就会杀人取乐了呢?女帝永远也忘不了,西五岁的云惜云琪将宫女推下莲花池看着她们淹死在莲花池边捧腹大笑的场景。
女帝不是圣母,若是宫女犯错责罚失了力度可以理解,她可以慢慢教,可她们仅仅因为想做实验看不会水的人会不会在快被淹死的时候学会游泳,那几个宫女甚至是她们精心挑选好不会游泳的人。
若她们承袭了凤位,不说千秋统一大业了,恐怕凤元亡国都是轻的。
荣亲王碰了碰酒杯,一句手心手背从他回凤都不知道从女帝嘴里听到多少次了,他深吸一口气,思索再三将手放在女帝背上,这个动作从她登基那日再也没有过,一时间,女帝有些错愕,仿佛就真的喝多了,他们回到了小时候,母皇偏袒宠妃,不理朝政,父后在文武百官夹缝中为他们两个谋取生机。曾经的嫡公主曾经的嫡皇子,一个被推上了抗敌的战场,一个被下嫁武将世家联姻。
“五石散的事......在我这里过了......可阿奕.....”一声阿奕压抑的两个人成了当年呜咽的小鹿,荣亲王不知道怎么把接下来的话说下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将来能不能办成这件事,但他还是应下了,“只要云惜云琪不再向云离下死手,他日功成我必在云离那保她们一命.......”
所谓亲兄妹还得同父同母啊。
兄妹两个畅饮到后半夜,坐在地上没有白日的威严华贵,静静地等着月亮看着它一点点的西落,荣亲王借着烈酒的余威问出了那句,“阿离的生父是谁?”
兄妹二人久久对视,各自不退,女帝张口,“......我不知道。”她说完将头像儿时一样将头埋在了荣亲王胸前,“皇兄,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
那年淮江沿江一个小村落,君凌奕大着肚子从村头走到村尾,“云起,你在哪里?”
村里的长者告诉她,他们村里从没有一个叫云起的人。
(http://www.220book.com/book/UZKM/)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