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 流血了?
鲁风河握着电话,整个人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了,他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后山那棵老槐树。这个尘封在他记忆最深处、几乎快要被遗忘的名字,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他童年时代那个充满了恐惧和不解的潘多拉魔盒。
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奶奶就不止一次地警告过他:村里哪里都可以去,唯独后山那片长着老槐树的乱坟岗子不准去。
奶奶说那棵树邪性,是从死人堆里长出来的,吸着人的怨气活的,树下镇着不干净的东西,谁要是靠近了就会被勾了魂。
小时候的他不信邪,有一次他偷偷跑了过去。
他至今都还清晰地记得那天的场景: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大白天,但一踏进那片区域,天就一下子暗了下来。周围的空气变得又冷又潮,风吹在身上像是有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抚摸你的皮肤。
而那棵老槐树就静静地立在乱坟岗的中央。
它很大,大到三五个成年人都合抱不过来。树干是一种诡异的死灰色,上面布满了一个个如同人脸一般的扭曲的树瘤。光秃秃的树枝像是无数只伸向天空的干枯的鬼手,没有一片叶子。
最诡异的是,树下方圆十米之内寸草不生,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暗红色的、像是干涸了无数年的…… 血土。
当时年幼的他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就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家,大病了一场。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敢靠近过那个地方。
而现在,电话里那个自称是 “三爷爷” 的老人竟然说…… 那棵树流血了?!
“三爷爷,您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鲁风河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唉…… 小河啊!这事…… 这事它邪乎得很啊!” 电话那头,三爷爷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无助,“就在三天前!不知道咋回事,后山那棵老槐树它就跟杀猪放血一样,从树干里往外冒血啊!”
“那血黑乎乎的,又腥又臭!流了三天三夜都没停过!把整个乱坟岗子都给淹了!村里养的那些鸡啊狗啊,一闻到那味儿就跟疯了一样到处乱撞,要么就口吐白沫死了!”
“还有更邪乎的!” 三爷爷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仿佛害怕被什么东西听到,“从昨天晚上开始,村里就开始丢小孩了!先是你王二婶家那个刚满月的小胖墩,今天早上又是你李瘸子家那个七八岁的女娃子!就那么凭空从被窝里不见了!连个哭声都没听到!”
“村里都传疯了!说是老槐树下面那个镇着的‘东西’要出来了!要出来吃人了啊!”
鲁风河听得手脚冰凉,后背上一层层的冷汗往外冒。
他能想象到,那个偏僻、落后、甚至有些愚昧的小山村,在面对这种完全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诡异事件时,那种集体性的恐慌和绝望。
“村里没报警吗?” 他下意识地问道。
“报了!咋没报!派出所的小张昨天就来了!可他才刚到村口,那警车就自己熄火了!怎么都打不着!他自己也头晕眼花上吐下泻的,在你王二婶家躺了一天,今天早上就跟逃命一样跑了!说咱们村磁场不对,让他回去找大师!”
“唉…… 小河啊!” 三爷爷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三爷爷知道你现在在城里有出息了!是大老板了!认识的人多!你小时候你奶奶就常说你是咱们老鲁家最有灵性的娃!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找个真正有本事的高人来救救咱们村啊!再这么下去,咱们这一村子的人怕是都要没命了啊!”
鲁风河沉默了,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老家,那个他刻意尘封了十五年的地方,那个充满了他童年噩梦的地方,竟然以这样一种诡异而又惨烈的方式重新闯入了他的生活。
他不想管。理智上,他一点都不想蹚这趟浑水,他现在自己的事都焦头烂额,父母还身陷囹圄等着他去救,他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管一个鸟不拉屎的破山村的闲事?
但是…… 情感上,他又无法坐视不理。
那里毕竟是他的根,那里有他那虽然愚昧但却真心疼爱他的三爷爷,有那个小时候经常塞给他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的王二婶,有那个虽然腿瘸但每次见了他都会咧着嘴笑的李瘸子。
那些鲜活的、朴实的、甚至有些麻木的面孔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未知的恐惧所吞噬。
而且…… 他心里隐隐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老家这次出的事绝不是偶然!那棵流血的老槐树,那失踪的小孩…… 这一切很可能和他父母的失踪、和他自身的秘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或许是一个陷阱,但也可能是一个解开所有谜团的…… 契机!
鲁风河的眼神变了,变得无比坚定和锐利。他对着电话沉声说道:“三爷爷,您放心。别慌,也告诉村里人都别慌。从现在开始,晚上家家户户都把门窗锁好!在门上洒上黑狗血!人都别出门!”
“我明天就回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龟儿子敢在我鲁风河的老家…… 装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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