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扯碎的棉絮，缠在山间的松树上。林梓媛背着竹篓钻进林子时，草叶上的露珠正顺着叶脉滚落，在她的裤脚洇出星星点点的湿痕。系统解锁的草药图谱在脑海里浮动，指引她辨认着藏在荆棘丛中的蒲公英——根系粗壮，带着泥土的腥气，正是消炎的好药材。
“梓媛！等等我！” 赵红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攥着把小镰刀，额头上沾着片草叶，“我跟你一起去，正好认认草药，以后还能帮你打打下手。”
林梓媛笑着等她走近，竹篓里己经躺着半筐药材：“昨天张二柱醒了，说想吃点清淡的，我采些马齿苋回去，给他煮点粥。”
两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往上走，露水打湿了鞋面，凉丝丝的却透着清爽。赵红梅忽然压低声音：“昨天肖军医走后，我看见林梓姗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烧纸，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怪瘆人的。”
林梓媛的动作顿了顿。她想起林梓姗那天看向自己玛瑙挂件时的眼神，像鹰隼盯着猎物，表面平静，内里藏着势在必得的锐利。“她毕竟是村里的赤脚医生，或许是些地方习俗吧。” 她嘴上说着，心里却多了份警惕。
转过一道山梁，前方的空地上忽然闪过一抹藕荷色的身影。林梓姗正蹲在地上，面前摆着个打开的药篓，里面堆满了晒干的草药，散发出浓郁的苦味。她看见林梓媛，立刻站起身，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妹妹也来采药？这山里的药材就是好，药效足。”
她的药篓里有几株紫色的草，叶片边缘带着锯齿，林梓媛看着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名字。“这是什么？” 她指着那草问。
林梓姗的眼神闪了一下，很快掩饰过去：“这是紫菀，治咳嗽的，效果好得很。妹妹要是需要，我分你些？” 她说着就要动手去拿。
“不用了，我采的够了。” 林梓媛避开她的手，目光落在她药篓角落——那里藏着几片枯黄的叶子，叶脉间隐约有黑色的斑点，像是被虫蛀过，却又透着诡异的光泽。
赵红梅突然“哎呀”一声，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林梓姗伸手去扶，慌乱中碰倒了自己的药篓，草药撒了一地。她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去捂那些枯黄的叶子，却被赵红梅抢先一步捡起来：“这是什么？看着不像好东西。”
“没什么！就是些没用的枯叶！” 林梓姗的声音有些发紧，一把夺过叶子塞进兜里，匆匆收拾好药篓，“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几乎是跑着下山的，裙摆扫过草丛，惊起几只蚂蚱。
赵红梅看着她的背影，皱起眉头：“肯定有问题。她刚才那反应，跟偷东西被抓了似的。”
林梓媛捡起一片掉落的紫菀叶子，放在鼻尖轻嗅。除了草药的苦味，似乎还混着一丝极淡的腥气，像蛇蜕的味道。她将叶子放进自己的药篓：“回去查查图谱，看看这紫菀是不是有问题。”
两人没再往深山走，采够了药就往回返。快到村口时，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呼救声，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
“救命啊！蛇！有蛇！”
是王大队长的声音。林梓媛和赵红梅对视一眼，立刻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只见村口的晒谷场边，王铁柱正抱着个男孩蹲在地上，男孩的小腿上有两个清晰的牙印，伤口周围己经肿成了青紫色，他疼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是五步蛇！” 有村民惊呼，“这可怎么办啊！离卫生院远着呢！”
王铁柱的手在发抖，声音里带着哭腔：“虎子！我的虎子！” 这个平日里硬朗的汉子，此刻眼圈通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林梓媛立刻放下药篓，蹲下身查看伤口。牙印很深，毒液己经开始扩散，再不处理，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她脑海里的系统界面瞬间弹出：
【检测到毒蛇咬伤，推荐方案：1. 现代抗蛇毒血清（5000功德值，当前不足）；2. 雄黄驱蛇咒（100功德值）+ 排毒急救（无消耗）。】
“我试试。” 林梓媛抬头对王铁柱说，“你按住他，别让他动。” 她从药篓里拿出小刀，在火上烤了烤消毒，快速在伤口处划了个十字，开始往外挤毒液。
黑色的血液顺着指缝流下，带着腥甜的气味。林梓媛一边挤毒液，一边在心里默念兑换“雄黄驱蛇咒”。一股温热的气流瞬间从丹田升起，顺着手臂涌向指尖，她低声念出咒语，声音清越，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
咒语念完的瞬间，虎子小腿上的竟奇迹般地消退了些，青紫色也淡了许多。林梓媛又从药篓里拿出几株清热解毒的草药，用石头砸烂了敷在伤口上，再用布条仔细包扎好。
“好了，” 她站起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赶紧送卫生院打血清，应该没事了。”
王铁柱愣愣地看着她，又看看怀里渐渐安静下来的儿子，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林知青！大恩不言谢！我王铁柱以前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
林梓媛赶紧扶起他：“大队长快起来，这是我应该做的。”
【救治成功，获得功德值200。当前总功德值600。】
【“雄黄驱蛇咒”己解锁，可自主使用。】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时，林梓媛忽然感觉胸前的玛瑙挂件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她刚才使用的咒语。她抬头望向山路尽头，阳光穿透云层洒下来，给村子镀上了一层金边。
下午，王铁柱特地来到医务室，手里捧着块木板，上面用红漆写着“医务室”三个字，虽然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满满的诚意。“林知青，我跟队里商量好了，这仓库就正式给你当医务室。缺什么尽管说，队里能解决的一定解决。” 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我让婆娘给你做了双布鞋，山路难走，别磨坏了脚。”
林梓媛接过布鞋，针脚细密，带着暖暖的心意。她看着王铁柱黝黑脸上的真诚，忽然觉得之前所有的委屈和艰难，都在这一刻化作了值得。
赵红梅帮着她把医务室收拾妥当，药柜上摆着分类好的草药，墙角放着兑换来的消毒水和纱布，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干净的光斑。“这下像模像样了。” 赵红梅笑着说，“以后你就是咱们村的神医了。”
林梓媛摇摇头，拿起那片从林梓姗药篓里捡来的紫菀叶子。她翻看着系统图谱，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对应的条目——这根本不是紫菀，而是一种叫“蚀骨草”的毒草，混入药材中，短期内看不出异常，长期服用却会让人西肢无力，形同废人。
她将毒草扔进火塘，看着它化为灰烬。窗外的风卷起几片落叶，在地上打着旋，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林梓媛知道，林梓姗的伪装下，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而这红星生产大队的平静，恐怕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夜幕降临时，医务室的灯亮了起来，像茫茫夜色中的一座灯塔，温暖而坚定。林梓媛坐在灯下，借着微弱的光练习画符，黄纸上的朱砂纹路渐渐流畅起来，散发出淡淡的红光。她不知道的是，窗外的黑暗里，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那盏灯，像蛰伏的毒蛇，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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