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像浸了浓墨的棉絮,沉甸甸压在红星生产大队的山坳上空,连远处的山头都被裹进灰蒙里。雷声从西北方滚来,先扯出几道银亮的闪电,劈开云层,再裹着豆大的雨点砸下来——砸在土坯房的瓦片上“噼啪”作响,溅起的水花顺着房檐汇成黄浊的细流,在院坝里冲出道道泥沟;落在玉米苗上“沙沙”乱响,刚冒尖的嫩叶被打得蔫头耷脑,贴着浑浊的泥水打旋。
“不好了!东头的田埂塌了!”李叔的喊声裹在雨幕里,带着急颤,他扛着锄头往田里跑,蓑衣的草绳松了半截,被风吹得掀起来,雨水顺着脖颈灌进里衣,在后背洇出深色的印子,“玉米苗快被淹了,这可是咱们下半年的口粮啊!”
村民们跟着往田里冲,有的拿铁锨堵缺口,木柄被雨水泡得滑手,得用胳膊夹着才稳;有的用木桶往外舀水,桶沿的泥水顺着胳膊流进袖口,冻得人一哆嗦。可雨太大了,刚堵上的缺口又被冲开,浑浊的泥水裹着玉米苗的嫩叶,在田里打着旋,像要把半年的希望都卷走。王大队长站在田埂上,眉头拧成疙瘩,烟袋杆攥在手里,铜烟锅被雨水泡得发亮,烟丝早被泡湿,却还下意识地往嘴边送。“这雨邪门得很,往年哪有这么猛?再这么下,全大队的地都得毁!”
林梓媛撑着油纸伞,站在医务室门口,伞骨被风吹得“咯吱”响,伞面歪向一边,半边肩膀很快被打湿。她看着眼前的混乱,胸口的玛瑙挂件突然微微发烫,像揣了颗温软的小石子。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系统兑换的“风水堪舆术”图谱——淡金色的线条勾勒出生产大队的地形,村东头是缓坡,土壤偏沙质,渗水快却存不住水;村西头是洼地,黏土多,积水难排易涝;而在村北的老槐树下,藏着一条地下暗河,水流虽缓却常年不竭,只要挖渠引对方向,既能把田里的积水排走,还能引暗河的水灌溉,一举两得。
“大队长,我有办法。”林梓媛快步走过去,油纸伞被风掀翻,她索性扔在路边,任由雨水打湿头发,发丝贴在脸颊上,却没工夫擦,“村北老槐树下有暗河,我们挖一条渠,从老槐树往东南方向走,挖三尺深、两尺宽,顺着田埂的走势通到东头农田,既能排涝又能保苗。”
村民们停下手里的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满是怀疑。“暗河?咋从没听说过?”张婶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手里还攥着半截被水泡软的玉米苗,“这丫头是不是城里来的,不懂种地啊?挖渠要是没用,不是白费劲?”旁边的老周头也跟着点头:“是啊,这雨下得急,挖渠的土一泡就软,说不定还会塌。”
林梓姗撑着伞走过来,伞沿压得很低,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嘴角一丝冷笑:“梓媛妹妹,这种地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风水什么的都是封建迷信,别到时候渠没挖成,倒把地毁得更厉害,那可就成罪人了。”她说着,手指悄悄攥紧伞柄,指甲掐进木头里——她早知道村北有暗河,前世胡家就是靠这条河养蛊,林梓媛竟然也知道,肯定是系统的功劳。
赵红梅立刻站出来,挡在林梓媛身边,袖子挽得老高,露出被雨水泡红的胳膊:“张婶,周叔,梓姗姐,梓媛之前救了二柱、救了大队长儿子,她啥时候拿人命开玩笑过?庄稼也是命,她肯定不会乱出主意!”
王大队长看着林梓媛坚定的眼神,又想起儿子被蛇咬时,这姑娘冷静地用草药和符咒救了人,咬了咬牙:“我信梓媛同志!大家别犹豫了,都跟我去老槐树下,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知青点的美人活菩萨 按梓媛说的路线挖渠!男人们拿工具,女人们回家烧点热水,挖完了好暖暖身子!”
林梓媛从系统仓库里取出一把特制的工兵铲——是之前兑换医疗物资时顺便换的,锰钢铲头闪着冷光,比村民的木柄锄头更锋利。她走到老槐树下,弯腰拨开地上的杂草,草根带着湿泥,粘在指尖,玛瑙挂件的温度越来越高,指尖触到泥土,能清晰感觉到地下传来的气息,像有水流在轻轻震动。“从这里开始,往东南方向挖,注意避开那棵老榆树的根,别伤了树,也别让树根堵了渠。”她用铲子在地上画了条线,线条笔首,正好绕开村民的宅基地,又能最快通到农田。
村民们拿起工具,跟着林梓媛画的线开挖。老周头年纪大,却抢在最前面,锄头下去,干土簌簌往下掉;年轻人轮流换班,汗混着雨水往下淌,却没人喊累。挖到三尺深时,李叔的铲子突然“当”地碰到一块湿泥,再往下一铲,清水“咕嘟”冒了出来,带着泥土的腥气,顺着渠槽往下流!“出水了!真的出水了!”李叔激动得大喊,手里的铲子挥得更快了,浑浊的泥水顺着渠槽往暗河方向流,田里的积水渐渐退下去,露出沾着泥的玉米苗根,虽然蔫着,却没被泡烂。
林梓姗站在一旁,看着涌出的清水,脸色变得难看,却又不得不挤出笑容,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擦脸,掩饰眼底的嫉妒:“没想到梓媛妹妹还懂这些,真是深藏不露啊。”心里却在盘算:这丫头肯定又靠那个系统,等下次胡家的人再来,一定要想办法把系统和玛瑙牌都抢过来,让她再没法抢自己的风头。
雨渐渐小了,夕阳从云层里透出来,金色的光洒在新挖的水渠上,清水泛着粼粼波光,顺着渠槽流进干涸的农田,被淹得蔫蔫的玉米苗重新挺首了腰,叶尖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村民们围着水渠,脸上露出笑容,张婶拉着林梓媛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个热乎乎的红薯,红薯皮还带着泥土的温度:“梓媛同志,你可是咱们大队的救命恩人啊!以后谁再敢说你坏话,我第一个不答应!”王婶也挤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是自家腌的萝卜干:“拿着,配红薯吃,香!”连村里的小孩都跑过来,往她兜里塞野山楂,酸溜溜的,却甜到心里。
王大队长拍了拍林梓媛的肩膀,语气郑重:“梓媛同志,我这就去公社给你报功!你不仅救了人,还救了咱们的庄稼,‘美人活菩萨’这个称号,你当之无愧!”
林梓媛握着手里的红薯,心里暖暖的,雨水带来的寒意全散了。系统界面弹出提示:“成功化解农田水患,守护全大队生计,获村民真心感激,功德+1000,当前累计11200,解锁‘风水术进阶’权限,可感知更复杂地形灵气。”胸口的玛瑙挂件轻轻震动,像是在为这人间的烟火气而欢喜,又像是在提醒她——前路虽有风雨,却总有温暖相伴。
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山坳,雨后天晴的天空格外蓝,云朵像被洗过一样白,几只燕子贴着水面飞,翅膀沾着水珠,却飞得轻快。她知道,这只是化解的一个小危机,胡家的阴谋还没结束,林梓姗的嫉妒也没消散,但只要有村民的信任,有赵红梅的支持,有肖刚留下的“有事找军区通讯员”的承诺,她就能一步步走下去,守住这方水土,守住心里的善意,也守住前世传承下来的玄门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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