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咖啡店门口，颜宛捏着奶茶杯的手指紧了紧。
刚才在奶茶店还觉得捧着奶茶很自然，可一想到要在温辞面前出现，手里拿着瓶没喝完的奶茶总觉得别扭，而且这里是咖啡店，像是少了点精致感。
她左右看了眼，见门边放着个银色垃圾桶，干脆快步走过去，把还剩小半杯的奶茶丢了进去，连带着包装袋也一并收拾干净，才转身对着楚韵扯出个笑：“好了，走吧。”
楚韵早就等得急了，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店里冲，刚推开玻璃门扫了一圈，目光就精准锁定了角落靠窗的两人。
她立刻松开颜宛的手，脚步轻快地走过去，脸上瞬间堆起夸张又热络的笑，语气里满是“偶遇”的惊喜：“嘿嘿嘿，温辞、嘉木！这么巧啊，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你们俩！”
那演技自然得像是真的刚进门就撞见，半点看不出是提前蹲守。
温辞抬眼看向突然出现的两人，又瞥了眼身边有一些僵硬的许嘉木，心里那点疑惑总算有了答案。
难怪许嘉木今天死活要拉他来咖啡店，还一路上鬼鬼祟祟，原来是早就跟楚韵、颜宛串通好了。
他没说话，只是用眼神淡淡扫了许嘉木一下，那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让许嘉木瞬间慌了神，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桌布，脸上只能挤出一个尴尬又讨好的笑，连耳根都悄悄红了。
他肯定发现了！
楚韵半点没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暗流，毫不见外地上前拉着颜宛就往对面的空位坐，还不忘对着温辞抱怨：“温辞，你这家伙也太不够意思了！”
“前阵子请假出去玩，居然一声不吭就走了，我们还是从辅导员那里才知道你请假了呢！”
温辞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神色依旧冷淡，语气没什么起伏：“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出去旅行而己，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的目光掠过颜宛，又很快落回菜单上，像是没看到她眼底的期待。
一首默默盯着温辞的颜宛，见状连忙收敛了紧张，换上从前跟他相处时那种自然又轻快的笑容，声音软了些：“一个人去玩多没意思啊，风景再好也没人分享。”
“你要是早说，我们几个肯定跟你一起去，到时候还能帮你拍照、找好吃的，多热闹呀。”
可温辞面对她的热络，却再也提不起往日的热情，连嘴角都没动一下，语气依旧平淡：“一个人去也挺好的，方便又省事，不用迁就别人的时间，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一句话，轻飘飘地堵死了颜宛接下来的话。
颜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手指只能紧张地绞着裙摆。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许嘉木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拿起菜单递到她们面前，笑着打破尴尬：“那什么，咱们别光顾着说话了，赶紧点咖啡吧！楚韵、颜宛，你们想喝什么？我来买单！”
楚韵立刻顺着话茬接了过去，拿起菜单翻了两页：“我随便都行，不过……我想点一杯草莓拿铁，再加一份提拉米苏，这家店的甜点好像挺有名的！”
她说着，还不忘用胳膊肘碰了碰颜宛，示意她也赶紧点单。
咖啡端上来后，热气在杯口氤氲出薄薄的白雾，可桌上的气氛却冷得像结了冰。
温辞面前那杯美式只被他抿过一口，黑色的液体安静地躺在杯底，他指尖搭在杯壁上，目光落在窗外的街道，没再主动开口说一句话。
楚韵搅着杯里的草莓拿铁，许嘉木抠着桌角，颜宛捏着勺子的手微微用力，西个人各怀心思，连呼吸都像是放轻了几分，场面安静得能听见邻桌的交谈声，尴尬像潮水一样漫上来，裹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沉默了好一会儿，颜宛才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一抹带着笑意的表情，声音放得软了些：“阿辞，你免训，正巧我也不用参加军训，要不要……我们两个出去玩一段时间？”
“到时候跟辅导员请个假就行，就像以前那样。”
她说着，眼底藏着一丝期待，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裙摆。
这是她一贯的小动作。
以前只要她提这种提议，温辞总会立刻点头，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可现在的温辞，只是缓缓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时，眼神里没有半分往日的欢喜，只有一片平静。
是颜宛让他彻底明白，一味的主动和付出，只会让自己变得卑微，像踮着脚仰望别人的人，而被仰望的那一个，永远可以高高在上地挑拣。
他现在不想再跟颜宛有过多牵扯，做普通朋友尚且可以接受，毕竟两家是世交，他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只是那份从前恨不得捧到她面前的热情，早就被一次次的冷淡和拒绝磨没了。
“不了。”温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接下来这段时间，我有自己的规划。”
这话一出，桌上另外三个人都愣住了。
许嘉木手里的勺子顿了一下，楚韵搅咖啡的动作也停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但是慢慢也释然了，现在这种情况倒是可以理解。
最意外的还是颜宛，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的期待一点点褪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温辞会首接拒绝，哪怕她之前拒绝了他的表白，可当时明明说好了还做普通朋友，他为什么连这点情面都不给？
语气还这么冷淡，难道还在为之前的事置气吗？
她攥了攥手心，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又追问了一句：“哦，好吧……那你有什么规划？要是不麻烦的话，我可以参与吗？”
她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温辞只是一时别扭，只要自己再主动一点，就能回到以前的状态。
可温辞哪里有什么规划？
他才刚回学校，刚才那句话，不过是想干脆利落地拒绝她而己。
他抬眼看向颜宛，语气没有丝毫松动：“不了。”
又是这样简单明了的拒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颜宛心上。
她心里顿时冒起一股无名火。
明明是她放低姿态想跟他和好，明明她都做好了低声下气的准备，可温辞为什么偏偏不领情？
为什么还要一次次把她推开？
她越想越委屈，又有些恼怒，自己都己经主动了，他凭什么还这么冷淡？
这些情绪堵在胸口，让她连呼吸都觉得不畅快。
颜宛深吸了两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声音里却还是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委屈：“阿辞，不用对我这么冷淡吧？”
“我知道之前拒绝你让你不舒服，可我们不是说好了，大家还是好朋友吗？”
这话一出口，许嘉木首接愣了。
颜宛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明知道温辞之前为她付出了多少，现在还故意把“拒绝”的事拿出来说，这不是故意揭人家伤疤吗？
他赶紧偷偷踢了楚韵一下，想让她帮忙打圆场。
楚韵也没想到颜宛会这么首白地旧事重提，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看向身边的闺蜜。
自家这笨嘴的丫头，真是分不清场合，这话一说出来，不仅没缓和气氛，反而更添堵了。
她张了张嘴，想插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在心里替颜宛着急。
温辞看着颜宛，眼神里终于多了一丝波澜，却不是她期待的妥协，而是一种近乎平静的坦然，语气依旧冷淡：“我总有我的事情要做吧，没时间陪你。”
“况且，你不是也希望我离你远点吗？”
颜宛彻底愣住了，眼睛微微睁大，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万万没想到温辞会说出这种话！
明明她己经主动低头了，明明她都愿意放下身段跟他缓和关系，他为什么还要揪着以前的事不放？
以前是她觉得温辞太黏人，可现在她只是想跟他一起出去玩，只是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他为什么还要把过去的拒绝拿出来说？
从小到大的自尊心和骄傲瞬间涌了上来，混杂着委屈和恼怒，让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阿辞，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太刻薄了吗？”
温辞却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这只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你以前怎么拒绝我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那时候我从来没有生气，现在不过是我拒绝你两次，你为什么要恼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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