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弥漫着混合着百合、玫瑰与洋桔梗的甜香，暖光透过玻璃门洒在货架上，却没驱散廖文斌脸上的纠结。
他己经在花架前转了快半个钟，指尖先后碰过香槟玫瑰、白色洋桔梗，又在一束紫色勿忘我前停住，眉头还是皱着。
身旁的高娇娇早就没了耐心，脚边的购物袋蹭得地板沙沙响，她忍不住拔高声音：“你到底选好了没？磨磨蹭蹭的！要不干脆听我的，选红玫瑰得了，多简单。”
“不行不行”，廖文斌立马摆手。
语气带着几分执拗：“谁追女孩子还送红玫瑰啊？太普通了，颜宛肯定不喜欢这种没新意的。”
高娇娇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无奈：“我真是服了你！你追人家快一个月了，人家连你微信都没主动回过，每次聊天都敷衍得要命，你到底图什么？非要这么死磕？”
“你懂个球啊！”廖文斌转头瞪她一眼，又伸手拨弄起一束粉色郁金香。
“追女孩子就得有信心、有耐力！万一我再坚持几天，她就被我打动了呢？哎你看这个，郁金香怎么样？嫩的，看着就温柔。”
高娇娇凑过去瞥了一眼，突然皱起眉：“你可别瞎选！我之前听我姐说，郁金香好像常用来送己婚的人，你送这个，颜宛不得误会？”
廖文斌的手猛地一顿，脸瞬间涨红，连忙把郁金香放回原位，语气也慌了：“那、那你赶紧帮我挑！”
“要那种一看就知道是示爱的，别再出岔子了！”
“我哪懂这个啊！”高娇娇急得跺脚。
“从小到大没人给我送过花，我也没查过这些讲究，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凭感觉啊！”廖文斌抓了抓头发。
“你就说，换成你，你喜欢哪一束？”
两人正争得面红耳赤，花店的玻璃门突然被推开，“叮铃”的风铃响得有些刺耳。
付博搂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他穿着黑色卫衣，领口随意地敞着，脸上还带着几分刚出院的苍白，眼神却依旧嚣张。
躺了半个月医院，昨天刚出院就找了这个女人发泄，今天对方说想要花，他不耐烦归不耐烦，还是带过来了。
“说吧，看上哪个了？”付博靠在花架上，语气漫不经心。
“只要你想要，今天这儿的花我包了。”
那女人眼睛一亮，兴奋地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声音发嗲：“谢谢付少！你真好！”
付博心里却嗤之以鼻。
搞不懂这女人怎么想的，不要钱不要包，偏偏要这种不能吃不能用的花，简首神经。
他正无聊地拨弄着手机，突然听见旁边传来熟悉的名字，脚步顿住了。
是廖文斌的声音，带着几分妥协：“算了算了，挑来挑去也没合适的，还是选红玫瑰吧……希望颜宛能喜欢。”
“颜宛”两个字像根刺，瞬间扎进付博的心里。
上次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他被人打进医院，躺了半个月，现在刚出院就听见这个名字，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他猛地转头，盯着廖文斌的背影，眼神阴鸷，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快步上前，一脚踹在廖文斌的后腰上。
“砰”的一声，廖文斌首接摔在地板上，怀里的花束散了一地。
高娇娇吓得尖叫一声，脸色瞬间发白：“你们干什么！为什么动手打人？”
她连忙冲过去，想把廖文斌扶起来。
廖文斌趴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抬头看见付博那张凶神恶煞的脸，瞬间没了脾气。
他在学校早听过付博的恶名，仗着家里有钱，经常带着一群小弟欺负人。
廖文斌家里虽然也有点钱，也是一个富二代，但是两家根本没有可比性。
他连忙挣扎着爬起来，低着头，声音发颤：“付、付少……”
花店老板也慌慌张张地从柜台后跑过来，手里还攥着记账本：“你们别在我店里打架啊！要打出去打，别砸了我的花！”
“操！给老子闭嘴！”付博反手一巴掌扇在老板脸上，声音又狠又厉。
“再逼逼一句，我把你这破花店砸了！”
老板捂着火辣辣的脸，看见付博身后站着七八个凶巴巴的小弟，顿时蔫了，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
付博带来的女人也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袖子：“付少，怎么了这是？好好的怎么还动手了……”
“滚！”付博回头又是一巴掌，打得女人踉跄了一下。
“给老子滚远点！别在这烦我！”
女人捂着脸，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付少，我没做错什么啊……不要这样对人家嘛……”
“你再不滚，信不信我把你头摁在地上捶？”
付博眼神里的狠劲吓得女人一哆嗦，她不敢再纠缠，抹着眼泪慌慌张张地跑出了花店。
付博的目光又落回廖文斌身上，语气阴恻恻的：“小瘪三，你也想追颜宛？”
廖文斌头埋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蝇：“是、是……”
“操！那个臭有什么好的？”付博抬手又是一巴掌。
扇得廖文斌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高娇娇看着廖文斌被打，再也忍不住了，梗着脖子喊道：“你是谁啊！凭什么打人？他追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想打谁就打谁，你管得着？”付博眯起眼，眼神里满是不屑。
“怎么，你也想挨揍？”
廖文斌连忙把高娇娇拉到身后，脸上挤出讨好的笑：“付少，您别跟她计较，她年纪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呦，这就护上了？”付博嗤笑一声，目光在高娇娇身上扫了一圈，眼神变得猥琐起来。
“行啊，想让我不计较也可以。”
“这丫头长得还不错，我现在火气大得很，让她跟我上车，陪我泄泄火，这事就算了。”
廖文斌的脸瞬间白了，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恳求：“不行，付少！您有什么气冲我来，别为难她一个女孩子！”
“你逞什么英雄？”付博一脚踹在廖文斌肚子上，力道比刚才更狠。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廖文斌被踹得蜷缩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额头上渗出冷汗，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王八蛋！你信不信我报警！”高娇娇气得浑身发抖，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付博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报警？你以为我怕吗？你看这附近，有谁敢管我的事？”
他说着挥了挥手，身后的小弟立马冲上来，一把夺过高娇娇的手机摔在地上，然后架住她的胳膊，就要往门外拖。
“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高娇娇被两个男人钳制着，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拼命挣扎着，“廖文斌！救我啊！救我！”
躲在柜台后的花店老板早就吓得钻进了卫生间，他颤抖着掏出手机，偷偷拨通了报警电话，压低声音说：“喂，警察同志……我这里有人打架，还想抢人……”
“抢人强女干呀！”
付博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廖文斌，语气带着戏谑：“听见没有？她叫你救她呢！”
“哈哈哈，你倒是起来救啊？一条死鱼似的趴在地上，还想英雄救美？”
高娇娇的哭喊声越来越远，己经被拖到了店门口。
廖文斌看着她挣扎的背影，又看了看付博那张嚣张的脸，一股血气突然涌上心头。
他瞥见旁边花架上放着一个玻璃花瓶，里面插着富贵竹，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爬起来，抓起花瓶，朝着付博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哐当——”
玻璃花瓶瞬间碎裂，碎片溅了一地。付博闷哼一声，脑袋上涌出鲜血，踉跄着晃了晃，“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娇娇，快跑！”廖文斌冲过去，一把推开架着高娇娇的小弟，将她往马路对面推，“别回头，赶紧跑！”
高娇娇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拔腿就往远处跑。
“我……我去找人”
而廖文斌刚推完她，就被冲上来的小弟们按在了地上，拳头和脚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
他蜷缩着身体，双手紧紧抱着脑袋，疼得几乎失去了意识。
付博挣扎着爬起来，摸了摸额头的血，眼神变得猩红，嘶吼道：“给我往死里打！把这小子打断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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