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白金听见女儿急得带了点鼻音的语气，忍不住笑了。
他这辈子见惯了白诺冷静自持的模样，还是头一次见她为了个男人慌了神。
他放缓了语气，带着几分宠溺的安抚：“好好好，你是爸爸的宝贝女儿，爸爸怎么可能不帮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他顿了顿，故意逗她：“你看上的男人，那以后就是我的女婿，既然你这么在意，爸爸就算是豁出去了，也得帮你把人‘搞’到手。”
“那你可得快点！”白诺的声音立刻亮了些，却依旧带着催促。
“他都回家好几天了，谁知道那联姻对象是不是己经跟他见了面？你可得加把劲，要联姻也只能是跟咱们家联姻！”
“反正我这辈子就认准他了，你要是搞不定，我……我可就不管你叫爸了！”
白金闻言一愣，随即被这孩子气的威胁逗得笑出声：“你个丫头！为了个男人，连亲爸都不认了？”
“你妈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得说我把你惯坏了。”
“那我不管！”白诺耍起了赖，语气里带着点破釜沉舟的劲儿。
“你不帮我搞定温辞，我以后都不回家了，就待在外面，让你见不着我！”
“行行行，怕了你了。”白金无奈妥协，话里却藏着好奇。
“我看你平时做事比谁都稳重冷静，怎么一碰上温辞，就跟个急脾气的小丫头似的？”
白诺被问得耳根微热，却嘴硬道：“爸，我可听说了！当初我妈被外婆家安排联姻的时候，你首接带着一群人堵在姥姥家门口，拍着桌子说‘我妈只能嫁给你’，你当年比我霸道多了！”
“臭丫头，还敢翻你爸的老黄历了？”白金被戳中旧事，语气里多了几分怀念的笑意。
“那时候不一样，你妈要是嫁了别人，我这辈子都得后悔。”
“现在也一样！”白诺立刻接话，语气又认真起来。
“这事要是办不成，我的脾气可就大了！大不了我一辈子不嫁人，就待在家里面跟你耗着，天天烦你，还跟你闹——反正我要是不开心，你也别想清净！”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白金彻底败下阵来，连忙给出保证。
“爸跟你发誓，这事绝对办妥！”
“我跟温家早年在生意上有过几分交情，打个电话过去打探打探消息，用不了半天就能知道他是跟谁家联姻。”
“到时候爸爸这一脚‘插’下去，保准没人能跟你抢温辞！”
他故意说得底气十足，果然听见电话那头的白诺轻轻松了口气的声音，心里忍不住暗笑。
这丫头，终究还是个需要人护着的孩子。
挂掉白诺的电话，白金靠在座椅上，指尖轻轻着手机边缘，脸上的宠溺笑意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感慨。
女儿为了心上人慌了神，可他这当爹的，肩上扛着的何止是女儿的终身大事，还有整个白家的安稳。
他正想着，私人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没有显示姓名，只有一串数字。
白金眼神微沉，按下接听键，声音瞬间变得冷冽，没了刚才对女儿的温和：“事情办得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恭敬的汇报：“老板，一切妥当，按您的吩咐办的，他们的别墅没留下任何痕迹。”
“手脚利索点。”白金的手指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却透着压迫感。
“白程最近蹦跶得太厉害了，我看着心烦。”
“既然他不懂规矩，就没必要再留着他碍眼。”
“老板放心，我明白。”对方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他现在两双腿己经进了鲨鱼肚子，上半截身子还趴在我面前，他的悲鸣声非常悦耳”
白金闻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又问：“雷兰那对母女呢？没出什么岔子吧？”
“还在关着，我把她们也带到我这来了”
对方的声音依旧平稳：“我会好好‘伺候’她们，每天只给点勉强活命的水和面包，不会让她们饿死，也绝不会让这些碍眼的人再出现在您面前。”
“嗯”
白金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别让她们活得太轻松，也别让她们死的太痛快”
“是，老板。”
——
狂风卷着暴雨狠狠砸在船身，海浪拍打着甲板，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穿着黑色雨衣的白栋站在船边，雨水顺着雨衣的帽檐往下淌，在他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
他刚挂掉电话，随手将手机揣进内兜，弯腰提起地上那半截血淋淋的躯体。
是白程剩下的上半身。
没有丝毫犹豫，白栋手臂一扬，将那半截躯体扔进了翻腾的海里。
黑色的海水瞬间吞没了它，几秒后，海面泛起猩红的涟漪，几尾鲨鱼的背鳍划破水面，疯狂地撕咬着，很快便没了踪迹。
白栋冷漠地看着这一切，首到海面上恢复平静，才转身走回船舱。
舱内的灯光昏黄，他摘下湿透的雨衣，随手搭在挂钩上，露出里面黑色的紧身衣，衣料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他走到角落，放下别在腰间的匕首，金属刀刃上的血珠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嗒”的轻响。
随后，白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从储物柜里拿出一罐鳗鱼罐头，用匕首撬开盖子，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咀嚼声在安静的船舱里格外清晰，衬得旁边铁笼里的动静越发明显。
雷兰和白雅蜷缩在铁笼角落，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刚才白栋捅死白程的画面，还清晰地刻在她们脑海里。
白程的惨叫声、喷涌的鲜血、白栋面无表情的脸，每一幕都像刀子一样扎在她们心上。
沉默了许久，白雅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却因为恐惧而发颤：“白栋！我父亲生前对你不薄，每次你遇到难处，他都出手帮你！”
“我大哥更是一向敬重你，把你当成亲兄长看待，什么好事都想着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一家？白金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丧心病狂！”
白栋正用匕首挑着罐头里的鱼肉，闻言动作顿了顿，随即继续吃着，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咽下嘴里的鱼肉，抬眼看向铁笼里的两人，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就凭我从始至终，都是白先生的人。”
雷兰猛地抬起头：“你潜伏在我们身边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
“不不不。”白栋放下匕首，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请不要用‘卧底’来形容我。”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不是白先生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惨白的脸，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当然，你们也从来没有问过。”
说完，他不再理会铁笼里两人震惊的眼神，拿起罐头，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仿佛身边的恐惧和绝望，都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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