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短信的蓝光在深夜的中控室里忽明忽暗。林宇将手机屏幕凑近监控录像的时间轴,指尖划过 3 月 17 日的记录 —— 那天是媒体集中采访日,实验室的出入登记比往常多了 12 人,其中 3 个是临时抽调的保洁人员。
“赵雯,查一下这三个人的背景。” 他放大录像里一个穿蓝色工作服的身影,对方在样本保存室门口停留的时间比规定多了 27 秒,“特别是这个叫‘李娟’的,登记信息显示她是外包公司派来的,但社保记录是空的。”
陈辉正在比对菌群培养记录,突然指着屏幕上的异常波动:“3 月 18 日凌晨 2 点,有人用管理员权限登录了低温冰箱的控制系统,取出过编号为 B-73 的样本 —— 那是我们用于稳定性测试的第三代核心菌群。”
这个发现让空气瞬间凝固。赵雯调出的门禁记录显示,那段时间只有三个人有实验室权限:林宇、陈辉,还有负责样本管理的研究员马涛。“不可能是马涛。” 陈辉第一个反驳,“他从公司创立就在,连老家的房子都抵押给公司周转过。”
林宇却注意到另一个细节:“登录 IP 地址显示是内部网络,但马涛那天在外地参加学术会议,有酒店的入住记录。” 他点开系统面板,【内部安全审计】任务正在闪烁,“有人盗用了他的账号。”
调查在第二天陷入僵局。李娟己经联系不上,外包公司称她是临时兼职,只留下一个无效的身份证号。监控录像里,她始终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无法看清面容。更棘手的是,B-73 样本的备份容器上,只提取到了马涛和林宇的指纹。
“张启明那边有动静了。” 张岚的电话带着电流声,她刚收到鼎盛生物的新品发布会邀请函,“他们宣称‘自主研发’的生物能菌群将于下周发布,效率比现有技术高 15%。”
这个消息像重物砸在会议室的桌上。陈辉突然想起什么,调出三个月前的采购记录:“马涛上个月申请购买过一批特殊的冷冻管,说是要做长期保存实验,但这批管子的型号和我们常用的不一样 —— 刚好能避开指纹识别系统。”
林宇立刻让人检查马涛的储物柜,在一本旧实验笔记里发现了张折叠的汇款单,收款方是一个陌生账户,金额正好是马涛儿子留学一年的学费。更关键的是,笔记最后一页画着一个简易的装置图,标注着 “样本转移器”。
“找周教授帮忙。” 林宇的声音透着寒意,“查一下马涛近半年的通讯记录,特别是和鼎盛那边的交集。”
老教授的效率惊人。当天下午就传来消息:马涛的一个远房表哥在鼎盛生物的采购部任职,两人上个月在一家茶馆见过面,监控拍到张启明也出现在那里。“更可疑的是,” 周教授补充道,“鼎盛的实验室最近在采购和我们同款的发酵罐,参数设置几乎一模一样。”
林宇站在样本保存室的玻璃墙外,看着里面正在更换的指纹锁,突然对陈辉说:“启动‘蜂巢计划’。” 这是他们早就制定的应急预案 —— 当核心技术面临泄露风险时,激活菌群的 “基因陷阱”。
所谓 “基因陷阱”,是系统奖励的【微生物安全编码】技术,在核心菌群的基因序列中植入特定片段,一旦离开特定培养环境或遇到特定化学信号,就会启动自毁程序。林宇调出控制界面,将激活密码发送给三个核心成员:“从现在起,只有三人同时授权,才能解除安全编码。”
发布会前一天,鼎盛生物突然宣布推迟发布,理由是 “设备调试出现技术故障”。林宇从内线得知,他们培育的菌群在扩大培养时出现了大规模崩解,活性从 80% 骤降到 12%,与 B-73 样本在脱离安全环境后的表现完全一致。
“马涛应该还不知道我们设了陷阱。” 赵雯看着银行流水,“他昨天刚收到第二笔汇款,正在查询去加拿大的机票。”
林宇没有立刻惊动他,而是在实验室的周会上突然宣布:“鉴于第三代菌群的稳定性达到预期,我们将启动量产计划,核心参数己经更新,马涛负责的样本库需要同步升级编码。”
马涛的脸色在那一刻变得煞白。当他用旧权限试图登录系统时,屏幕弹出 “权限己失效” 的提示。林宇盯着他的眼睛:“需要我把你表哥和张启明的聊天记录投影到墙上吗?”
办公室的门在这时被推开,两个穿警服的人走进来 —— 赵雯在发现汇款单时就报了警。马涛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他们说只是借去研究…… 我儿子的心脏病需要钱做手术……”
押走马涛时,他突然回头:“张启明说,就算拿到的是假样本,也要搅黄你们的国际合作 —— 欧洲那边的考察团明天就到。”
林宇立刻让人核查行程,果然发现考察团的邮箱收到了匿名邮件,附件是篡改过的 “菌群变异事故报告”。他连夜带着原始数据赶往机场,在考察团登机前拦住了他们。
当法国专家亲眼看到稳定运行的发电站,又对比了邮件里的伪造数据时,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我们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返程的车上,系统面板弹出新的提示:【技术防盗机制生效,解锁基因溯源技术】。林宇望着窗外掠过的路灯,忽然想起马涛说的那句话 —— 原来张启明从一开始就没指望拿到真技术,他要的只是制造一场足以摧毁信任的疑云。
实验室的灯光在凌晨三点依然明亮。陈辉正在重新编写所有核心技术的加密算法,赵雯在修订保密协议,林宇则在起草新的权限管理制度。他们都清楚,这次只是侥幸守住了防线,真正的战争,才刚刚进入更凶险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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