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觉醒者…不，你是盖亚。你的生命泉水呢。”
宙斯手上雷光电弧乱窜，他居高临下问。
盖亚瞳孔涣散：“已经…没有了…”
“大地之母果然博爱，生命泉水全部送人了吗。”
宙斯便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他缓缓抽回手，雷霆之眸扫过全场。
战场，在这一刻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戏剧性一幕震慑住了。
宙斯的目光，首先落在了离得最近几位圣座身上。
“区区伪神。”
“是时候，让真正的神明光辉重现了。”
哗啦啦——
世界树摇晃的声音遥遥传递而来，异虫放弃其他人，虫洞接二连三打开，s级异虫倾巢而出，复眼锁定宙斯。
宙斯淡漠地扫视着如潮水般涌来的狰狞虫群。
“正好，用你们的毁灭，作为新时代的献祭。”
他抬手，凝聚权杖。
刹那间，整个天穹化作了雷池。
无数道水桶粗细的金色神雷倾泻而下，精准地劈在每一只s级异虫的甲壳上，伴随着甲壳碎裂的刺耳声响，最前方的虫群瞬间化作焦黑的残骸。
他在以一己之力，同时对抗整个虫潮和人类顶尖战力，依旧占据上风。
奥林匹斯圣山的虚影在他身后愈发凝实，诸神的吟唱越来越清淅。
“不能任由他召唤——攻击！”
十二圣座、二十八魔神各施手段，神力洪流铺天盖地涌向空中的神王。
苏取没参加大乱斗，她趁乱摸走了盖亚的尸体。
顺手牵羊，没人比她更在行。
就连宙斯都没发现。
蹑手蹑脚扛走塞进蛇的夹层里，她跟着进去还一边嘀咕：“我就说当初怎么那么大方给了我十滴生命泉水，合著就是寄存，在这儿等着我还回去呢…还真是老谋深算。”
和她妈妈和她姥姥有一拼。
生命泉水是当初私下给的，除了她们以外谁也不知情，没人知道盖亚究竟有多少滴，但这玩意总归不会太多。
苏取之前用了一些，现在把剩下的拿出来，在她充满死气的眼前晃晃。
“看见了吗？但我是不会给你喝的，当初说给我了就是我的。除非……”
……
外面打得不可开交。
永恒之蛇感觉上腭痒痒，就张开一点唇缝。
苏取趴在蛇嘴里，通过它的嘴巴往外看。
没有比这地方更安全的了，一些神力连蛇的鳞片都打不透，它拍动尾巴尖的样子，更象是不耐烦在赶苍蝇。
宙斯出场看着很唬人，但提前苏醒力量不足不能持久，慢慢就落了下风。
“他其实也不咋地嘛，还以为多厉害呢。”苏取摸着毒牙评价。
这牙湿湿滑滑还带着弧度，她双手握着吊在上面打秋千，又做了两个引体向上，一点都不急的。
“好不容易逼出来，不能让他跑了，趁他病要他命。神王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我。”
永恒之蛇配合嘶嘶。
小心忍着，生怕把毒液喷出去。
“宝，咱们过会儿再出场。咱俩压轴。”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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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之蛇挪动巨大的身躯，在战场边缘盘踞，看好戏一样睁着澄澈的红眼睛。
神王的困兽之斗。
外面的战局正如苏取所料。
宙斯虽强，但在联手围攻下，那煌煌神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退。
雷狱范围在不断缩小，劈下的神雷也不复最初那般毁天灭地。
“伪神！虫豸！”
宙斯每一次挥动雷霆权杖虽然依旧能清空一片局域，但喘息的时间正在变长。
奥林匹斯圣山的虚影剧烈晃动，变得愈发透明。
酒神觉醒者春藤狂拍自己下身，暴躁怒吼：“滚啊！滚！老娘是女的，我不想长那玩意变成男人。”
怒视宙斯，掏出酒杯使尽全力砸向他的脸：“你他爹的召唤个什么几把玩意儿。”
宙斯躲避他人没能闪开，被里面的葡萄酒泼了个正着。
葡萄酒在空中汽化，化作一股浓郁到令人头晕目眩的、混合着葡萄芬芳与腐烂气息的甜腻雾气。
他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旋转。
庄严的战场仿佛变成了喧嚣的宴厅，敌人的声音化作了狂乱的笛声和鼓点。
一种不受控制的、想要放纵狂欢的冲动。
酒水能够让人陷入狂欢，疯疯癫癫，完全沉浸在一种感性的肉体的陶醉中。还能引来崇拜酒神的游行队伍。
春藤泼出的酒液，如同一个坐标，一个宣告狂欢开始的信号。
异虫封锁的空间边缘开始波动，传来女人的笑声。
那支模糊而狂乱的队伍虚影由远及近。
她们身披兽皮，头戴藤蔓与花冠，手持燃烧的火把或是血淋淋的生肉。
酒神狂女迈那得斯。
这支概念神，无视了空间的阻隔，直接冲入了战场。
苏取忙爬回蛇肚子，确定自己手里的那个酒杯还在。
原来春藤手里还有哇。
估计是很不喜欢自己的觉醒体了，之前一直没看她用过。
宙斯的神志在狂欢的迷雾中挣扎，神力在飞速消耗。
奥林匹斯圣山的虚影早已破碎消散，诸神的吟唱被狂女的尖笑彻底淹没。
“就是现在！”
蛇腹之中，苏取眼中戏谑消失。
必须把他的灵魂，抓出来！
拍了拍冰凉的口腔内壁。
“宝，开门，送快递。”
永恒之蛇即刻达——
暴食瞥见便笑，终于认真起来：“儿子，你妈妈来看你了。”
他是除盖亚外最让宙斯忌惮的存在，也是最先攻击的目标。
这边父慈子孝，苏取已经倏然而至。
“你是……”
她的神力太过厚重复杂，宙斯一时不能确定究竟是哪一位神明的觉醒者。
“我是你姑奶奶！”
黑色的镰刃无声无息。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轻微而滞涩的，利刃刺破灵魂的声响。
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开始逸散。
那是宙斯的神魂，正在被死亡之力强行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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