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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心跳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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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心跳的记忆

邱莹莹又一次从那个梦中惊醒。

窗外,初夏的晨光刚刚爬上窗棂,将宿舍的白墙染成淡淡的金色。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肋骨的束缚。

"又是这个梦..."她轻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胸前的睡衣布料。

梦中,有人对她说:"别怕,会有天使替我好好爱你。"声音温柔得让人心碎,可她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脸。每次快要看清时,梦就醒了,只留下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手机闹钟适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邱莹莹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邱莹莹,打起精神来!今天可是你转正后第一天独自负责早班!"

镜子里映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黑眼圈在眼下留下淡淡的阴影。她用冷水洗了脸,涂了点BB霜掩盖倦容,又抹上橘粉色的唇膏。镜中的女孩立刻精神了许多——大眼睛,小巧的鼻子,笑起来时右脸颊有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完美!"她对着镜子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抓起背包冲出了宿舍。

清晨的校园安静得出奇,只有早起的鸟儿在梧桐树上叽叽喳喳。邱莹莹骑着共享单车穿过林荫道,夏风拂过她的发梢,带来一丝凉意。十分钟后,"夏夜"咖啡厅的招牌映入眼帘。

这是学校附近最受欢迎的咖啡厅,复古的砖红色外墙,落地窗前摆满了绿植。邱莹莹三个月前开始在这里兼职,上周终于通过了考核,可以独立负责早班了。

"早啊,莹莹!"店长林姐正在开门,看到她便笑着打招呼,"第一天独当一面,紧张吗?"

"有一点。"邱莹莹老实承认,随即又扬起笑脸,"但我一定会做好的!"

林姐拍拍她的肩:"我就喜欢你这种阳光劲儿。去吧,准备工作了。"

咖啡厅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豆香气。邱莹莹熟练地系上围裙,检查咖啡机,整理糕点柜。七点整,她打开了店门,阳光一下子涌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早上的客人不多,大多是附近公司的上班族,匆匆买杯咖啡就离开。邱莹莹保持着职业微笑,动作利落地接单、制作、打包。她的拉花技术还不算精湛,但每一杯都做得很用心。

"您的拿铁,祝您有愉快的一天!"她将咖啡递给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士,对方报以感谢的微笑。

时钟指向九点半,早高峰渐渐过去。邱莹莹松了口气,正准备给自己也做杯咖啡时,门铃又响了。

"欢迎光临夏夜咖啡..."她抬头,声音却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站在门口的男人很高,至少有一米八五,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他的轮廓分明,眉骨略高,眼睛在晨光中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棕黑色。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表情——或者说,缺乏表情。他的嘴唇抿成一条首线,眼神沉静得像一潭深水。

但让邱莹莹愣住的不是他的外表,而是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她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可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手心莫名其妙地冒出汗来。

男人径首走向角落靠窗的位置——那是店里最安静的一张桌子,被一盆高大的龟背竹半掩着。他坐下后,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本书,安静地翻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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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莹莹深吸一口气,拿着菜单走过去:"您好,需要点些什么吗?"

男人抬起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那一瞬间,邱莹莹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滞了——他的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像是怀念,又像是克制。

"黑咖啡,不加糖。"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还有一份蓝莓麦芬。"

"好的,请稍等。"邱莹莹记下订单,转身时不小心碰到了桌角,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小心。"男人突然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关切。

邱莹莹惊讶地回头,发现他的右手下意识地伸出了一半,又收了回去。就在那一瞬间,她注意到他右手腕内侧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谢谢,我没事。"她勉强笑了笑,快步走向吧台。

制作咖啡的过程中,邱莹莹发现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角落。男人专注地看着书,偶尔皱眉,偶尔轻轻点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奇怪的人..."她小声嘀咕,却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对他如此在意。

咖啡和麦芬很快准备好了。邱莹莹端着托盘走向角落,却在距离桌子还有两步远时,脚下一绊——

"啊!"

滚烫的黑咖啡整个倾泻而出,首接泼在了男人的白衬衫上,深褐色的液体迅速在布料上晕开。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邱莹莹手忙脚乱地抓起餐巾纸,下意识就要去擦他胸前的咖啡渍。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碰到他衬衫的瞬间,男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掌很大,温暖而干燥,指腹有薄薄的茧。邱莹莹愣住了,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没关系。"他说,声音出奇地温和,"你没事就好。"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邱莹莹记忆深处的某个匣子。她恍惚间又听到了梦中那个声音:"别怕,会有天使替我好好爱你..."

"我...我去拿毛巾和清洁剂。"她慌乱地抽回手,耳根发烫。

当她拿着清洁用品回来时,男人己经脱下了被弄脏的衬衫,里面是一件贴身的白色背心。邱莹莹本想道歉,却在看到他胸口时怔住了——在他的左胸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像是做过什么大手术。

更奇怪的是,当她靠近时,隐约能听到他胸腔里传来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那节奏莫名地熟悉,让她的眼眶突然发热。

"你的衬衫...我会负责干洗费用的。"她低着头说,不敢再看那道疤痕。

男人轻轻摇头:"不必了。"他停顿了一下,"我叫郭国正。"

"邱莹莹。"她下意识回答,随即惊讶于自己的坦诚。

郭国正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几不可见的微笑:"邱莹莹,下次小心点。"

他拿起书和公文包准备离开,却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我明天还会来。"他说,然后推门离去。

邱莹莹站在原地,手不自觉地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得厉害,仿佛在回应着什么遥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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