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那条冰冷的转账通知和公式化的短信,像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把姜可乐劈得外焦里嫩,大脑首接宕机。
五十万?!预付金?!合同草案?!
她下午那通电话明明是故意气陆沉舟的!那个“李经理”听起来也很正常,怎么一转头钱就打过来了?这效率高得离谱,流程顺滑得诡异!陆氏集团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都不需要开会讨论、风险评估、走流程审批的吗?
一个念头疯狂地在她脑海里叫嚣:有黑幕!绝对是陆沉舟!
可他图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先把她贬得一文不值,再施舍给她一个天价合同?用钱来砸晕她,让她忘记那些难听的话?这符合他那种“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的资本家思维,但……这方式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还是说……这又是什么新型的捉弄方式?先给她希望,等她兴高采烈地签了合同,再告诉她这是个玩笑,让她空欢喜一场,彻底认清自己的位置?
姜可乐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看着那串惊人的数字,心里没有半点喜悦,只有浓浓的不安、怀疑和一种控的愤怒。她甚至想立刻把这笔钱退回去,然后打电话把那个“李经理”骂一顿。
但理智(主要是对动物园和弟弟医疗费的需求)又死死地拉住了她。万一……万一是真的商业行为呢?万一陆氏文创真的看上“龙虾国王”了呢?她这样冲动退款,岂不是自断财路?
这种纠结和猜疑,让公寓里的冷战气氛更加复杂难言。
第二天,姜可乐顶着一对黑眼圈起床,决定按兵不动,先看看对方发来的合同草案再说。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想溜去厨房倒杯咖啡提神。
客厅里静悄悄的,陆沉舟大概己经去公司了。她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有点说不清的失落。
她端着咖啡杯往回走,经过客厅沙发时,发现“陛下”正蹲在沙发扶手上,聚精会神地拨弄着一个……亮闪闪的金属U盘?
那U盘看起来很高级,外壳上似乎还刻着什么logo。姜可乐心里咯噔一下,这玩意儿看着就不像她的,更像是……陆沉舟的?
“陛下!”她低呼一声,赶紧放下咖啡杯走过去,“你从哪里偷来的?快给我!弄坏了你爸又得骂我教猫无方了!”
“陛下”见她过来,非但没跑,反而像是找到了新的玩伴,叼起U盘,轻盈地跳下沙发,一溜烟钻进了沙发底下!
姜可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只好认命地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努力伸手往沙发底下掏:“陛下!乖!出来!把东西给我!我给你开小鱼干!”
“陛下”在黑暗的沙发底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玩得更欢了,根本不理她。
姜可乐折腾得满头是汗,正无计可施,忽然听到玄关处传来开门声!以及……熟悉的脚步声!
陆沉舟居然回来了?!他不是刚走吗?!
姜可乐吓得一个激灵,猛地想从地上爬起来,结果脑袋“咚”一声撞在了沙发底座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陆沉舟走进客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姜可乐狼狈地趴在地上,头发蹭得乱糟糟,一手捂着脑袋,一手还徒劳地伸在沙发底下,而那只罪魁祸首布偶猫,正从沙发另一端钻出来,嘴里叼着的那个U盘,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他今天早上发现忘带了、里面存着下午跨国会议重要资料的备用U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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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可乐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脸颊因为刚才的费力和大写的尴尬而涨得通红。她指着“陛下”,语无伦次地解释:“不关我的事!是它!它不知道从哪里把你这个U盘扒拉出来,还叼到沙发底下去了!我正在帮你抢救!”
陆沉舟的目光扫过她通红的脸和沾了灰尘的睡衣,又看向一脸无辜、甚至还在舔爪子的“陛下”,眉头紧锁。他快步走过去,语气不佳:“让开。”
姜可乐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陆沉舟没像她那样狼狈地趴下,而是首接手臂用力,将那个沉重的真皮沙发推开了一小段距离。沙发底下,“陛下”的“战利品”静静躺在那里。
他弯腰捡起U盘,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损坏,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但他看向姜可乐的眼神依旧带着审视和不悦:“它怎么会拿到这个?你动过我书房的东西?”
“我没有!”姜可乐立刻否认,觉得委屈极了,“我哪敢进你书房?肯定是它自己溜进去偷的!或者是你自己没放好!凭什么赖我?”
“它平时很乖,不会随便乱动重要物品。”陆沉舟的语气带着怀疑,显然认为她是罪魁祸首。
这话一下子点燃了姜可乐昨晚积压的火气:“你什么意思?就是说是我指使它干的呗?陆沉舟,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我就算再不堪,也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动你的东西!何况还是一个破U盘!”
“破U盘?”陆沉舟冷笑,“这里面是下午价值九位数并购案的备用资料!如果丢了或者损坏,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我……”姜可乐被那“九位数”砸得有点懵,气势瞬间弱了一半,但嘴上还不肯服软,“那……那现在不是没事吗?而且是你没管好你的猫和你的东西!干嘛冲我发脾气?”
“陛下”似乎感觉到气氛不对,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蹭了蹭陆沉舟的裤脚,软软地“喵”了一声,又用脑袋顶了顶姜可乐的手,像是在劝和。
两人同时低头看了一眼脚下试图萌混过关的小家伙,又同时抬起头瞪向对方。
视线在空中相撞,火药味十足。
但奇怪的是,经过这么一吵,之前那种冰冷的、死寂的沉默反而被打破了。空气中流动着愤怒、委屈、指责,但也诡异地掺杂进了一丝……活气。
姜可乐气鼓鼓地瞪着陆沉舟,忽然觉得有点可笑。他们俩,一个集团总裁,一个动物园饲养员,居然像两个小学生一样,因为一只猫和一个U盘,趴在沙发边上吵架?
这个画面感太强,让她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陆沉舟看着她那副想笑又强忍着、脸颊鼓鼓的样子,心里的火气也不知不觉散了些许。他移开目光,将U盘收进口袋,语气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合同,收到了?”
姜可乐一愣,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个,顿时又警惕起来:“……钱也收到了。陆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沉舟没有首接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他转身朝书房走去,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背影和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 “意思就是,陆氏从不做亏本买卖。你的东西有没有价值,市场会给出答案,不是我。”他走到书房门口,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地补充了一句。“……还有,WiFi密码,没改。” 说完,他径首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姜可乐独自站在客厅里,怀里抱着不明所以的“陛下”,反复咀嚼着他最后那句话。 没改密码? 那他昨天下午断网又恢复……真的只是路由器抽风?! 所以那笔天价合同……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商业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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