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一下她从空间取出一款女式大衣,款式新颖,料子挺括,颜色是时下沪市最时髦的藏青色,细节处透着精良,她昨天在百货大楼看过,沪市市面上绝对见不到同等品质的货色。
她小心地用袋子装好,单独放在一边。
准备妥当,她朝着小办公楼走去,找到了马科长的办公室。
敲门进去,马科长正端着茶杯看报纸,见到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熟稔的笑容:“哟,是张同志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请坐,请坐!”
张英英笑着寒暄了两句,将手里那个装着腊肉、奶粉和滋补品的大编织袋放到桌角,语气自然地说:“马科长,好久不见,从市里带了些东西送来,您别嫌弃。”
马科长瞥了一眼那鼓鼓囊囊的袋子,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嘴上却客气着:“哎呀,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太见外了。”
“应该的,英澜在这里,多亏您照应。”
张英英说着,又将那个用袋子装着的大衣拿了出来,轻轻放在马科长办公桌的空位上,语气放得更低柔了些,“这次来得急,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大衣是托人从南边带来的,是市面上最时兴的款式,想着给您爱人带一件,也算我的一点心意。”
马科长好奇地掀开软布一角,手指触到那细腻厚实的毛料,笑容几不可察地淡了一分。
东西是好东西,可他一个大老爷们,对着女式衣裳实在提不起太大兴致。
他不由得想起去年张英英送来的那两样厚礼,高级照相机和一块精美的机械手表。
那才是实实在在能攥在手里的金贵玩意儿。
那块手表,他原本是打算留着给大儿子娶媳妇当聘礼的,那可真是份顶有面子的硬通货。
可临到关头,他自己实在是舍不得,了许久,最终还是咬咬牙,掏了积蓄让儿子自己去百货大楼另选了一块。
张英英送的这块,则被他用软绒布仔细包好,收在了抽屉最深处,只有去需要在外人面前充场面时,才会小心翼翼地取出,戴上手腕,感受那沉甸甸的分量和冰凉的金属触感,心里那份满足与踏实,难以言喻。
至于那台照相机,更是成了他家的传家宝,被他媳妇儿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好,锁在了家里樟木箱底,钥匙藏得严严实实。
家里的两个孩子不知缠磨了多少回,想拿出来玩玩、拍张相,他媳妇儿都死活不松口,生怕给磕了碰了。
那可是相机啊,一般家庭哪能轻易拥有?
此刻,看着桌上这件虽好却不对胃口的大衣,马科长心里难免有些落差,觉得这次张英英的心意比起去年,着实是轻了些。
不过,他面上依旧客气,毕竟张英澜还在他手底下干活,而且张英英这人,门路似乎挺活络,指不定以后还能用得上,免费东西谁不喜欢。
他抬手将那件大衣往旁边推了推:“张同志太破费了,这大衣我回头交给你嫂子,英澜这孩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在我这儿肯定不能让他吃亏。”
他起身走到门口,喊了个办事员去仓库叫张英澜。
趁着等弟弟的工夫,她又和马科长闲聊了几句,话语间不忘再次拜托他多关照英澜。
不一会儿,办公室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蓝色工装、身形瘦高、眉眼与张英英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正是弟弟张英澜。
他看到姐姐,脸上瞬间绽开惊喜的笑容:“姐!你怎么来了?”
看着弟弟虽然清瘦但精神尚可的模样,张英英一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谢过了马科长,姐弟二人回到了张英澜那间狭小的宿舍里。
张英英将带来的大包小包,厚衣服、老棉鞋、鸡蛋糕,还有那沉甸甸的腊肉、奶粉和滋补品仔细在弟弟那张吱呀作响的木床脚边放好。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重生七零,我和媳妇整顿极品全家她首起身,先走到门口,侧耳听了听外面走廊的动静,确认无人,才轻轻掩上门,转过身,面向一脸见到亲人高兴不己的弟弟。
“英澜,”她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罗富桂,派了他的情妇蒋小玉和私生女罗美晴,在河湾村,监视了我和你姐夫,整整十年。”
张英澜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眼睛猛地睁大,嘴唇哆嗦着,像是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
十年!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姐姐这些年信中那些叮嘱。
“可是罗富桂不是在革/委会当主任吗?怎么会犯养情妇这种错误?还有为什么要监视姐姐一家?”
张英英没有解释弟弟的疑惑,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爹和娘,我也找到了,他们在黑省伊市下面一个叫虎林村的地方,日子虽然过的有些苦,但身体还算硬朗,村里人很朴实,没有人为难他们。”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只是他们,非常想你。”
“爹……娘……”张英澜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眼眶瞬间红了,积蓄多年的思念和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砸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
他猛地别过头,用粗糙的手背狠狠抹了一把眼睛,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抽动。
当年家变,他才十二岁,突如其来的分离,父母的音讯全无,成了他心底最深、最不敢触碰的伤疤。
张英英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弟弟剧烈颤抖的脊背,等他情绪稍微平复,才继续将罗富桂如何觊觎张家的“旧物”,如何派人监视黑省父母,用假信诱导她以及他可能存在的、更深的通敌叛国行径,一一说了出来。
张英澜听着,拳头越攥越紧,指节泛白,眼中的泪水被熊熊燃烧的怒火取代,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那个道貌岸然的罗富桂,竟然是害得他家破人散、至今仍在暗中窥伺、甚至可能危害国家的罪魁祸首!
“姐姐,”他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带着血丝,更多的是不解和急切,“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他这次一定会出事?” 这其中的凶险和关节,远不是一个普通农村妇女能触及和掌控的。
张英英看着弟弟眼中那份混合着仇恨与困惑的灼热,她不能在这人多嘴杂的地方和他说清真正的底牌。
她低声道:“因为,我手里有他无法抵赖的铁证。一些足以让他和他背后的人,万劫不复的东西。”
她没有细说证据来源,但那份笃定和眼底一闪而过的厉色,让张英澜瞬间明白,姐姐这些年背负仇恨过的一定比他还要痛苦。
宿舍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远处传来的模糊机器轰鸣声。
“姐姐,这些年你是不是过的很辛苦?”张英澜声音轻柔的问
张英澜不是当年那个需要她庇护的小孩子了,他眼底沉淀着这些年独自挣扎求存所留下的沧桑和洞察。
他看着姐姐,仿佛能透过她故作镇定的面容,看到她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艰难跋涉和惊心动魄。
张英英一首紧绷的、用来支撑所有计划和行动的那根弦,在这一刻,被弟弟这句最朴素的问候猛地拨动了。
她喉咙像是被什么热烫的东西死死堵住,鼻腔酸涩得厉害。
她想扯出一个笑容,说“不辛苦”,但那弧度尚未扬起,眼前便己一片模糊。
她没有出声,只是猛地低下头,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争先恐后地涌出眼眶,大颗大颗地砸在她紧紧攥在一起、放在膝盖的手背上。
那滚烫的温度灼得她皮肤一颤。
她瘦削的肩膀开始抑制不住地轻轻颤抖,如同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恐惧和后怕,在这一刻,在血脉相连的亲人面前,土崩瓦解,化作无声却汹涌的泪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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