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落在银发上的手，带着生涩的僵硬，却像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云漪眼眶里打转的水汽瞬间凝住了，他微微睁大了那双银灰色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细微的湿意，像初晨沾了露珠的蝶翼。
委屈和恐惧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亮晶晶的惊奇。
“你…摸我？”
他小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新奇，下意识地微微歪头，感受着林慕寒掌心传来的、属于现实世界的、带着细微体温的触感。
那触感和他熟悉的、精神世界里纯粹的能量流动截然不同。
林慕寒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来，指尖残留的冰凉柔顺触感让他心头掠过一丝异样。
他板着脸，试图用惯常的冰冷掩饰那一瞬间的失态：“没有。”
否认得斩钉截铁，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避开了云漪那双过于清澈、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的眸子。
云漪眨了眨眼，似乎不太理解林慕寒的别扭。
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被手中那片巨大的、散发着甜香的叶子吸引。
委屈被新奇取代，他献宝似的将叶子往林慕寒面前又递了递，脸上甚至带上了一点小小的得意：“阿饕给的！它说这个比你买的点心好一万倍！让我别饿着！”
提到饕餮时，他声音里的后怕己经完全消失，只剩下对“点心”的无限期待。
林慕寒看着那包“饕餮的贿赂”，再看看云漪那张写满“快夸我”的脸，只觉得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指了指休息室角落那张冰冷的合金小圆桌：“放那儿。”
语气是命令式的，但少了之前的严厉。
“哦！” 云漪立刻高兴起来，捧着那片大叶子，脚步轻快地走到桌边，小心翼翼地将它放下。
动作间，雪白的长袍下摆拂过冰冷的合金地面，竟带起一丝微弱的、如同月华般的柔和光晕。
他打开叶子，里面各色精致绝伦、灵气氤氲的点心暴露在休息室冰冷的灯光下，香气瞬间变得更加浓郁。
他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块形如绽放莲花的、半透明的粉色糕点，满足地咬了一口，脸颊微鼓，银灰色的眼眸幸福地眯起。
那享受的模样，仿佛置身于云端仙境，而非一个弥漫着金属和消毒水味的比赛休息室。
林慕寒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他需要处理现实世界的烂摊子。
打开终端，无视了依旧在疯狂闪烁的通讯请求，他首接点开了公会后勤部的加密频道。
【陈锋。】
林慕寒的信息言简意赅。
【老大！点心己经下单了！最高档的‘云顶轩’！十种招牌！半小时内送到！】
陈锋的信息几乎是秒回，透着一股“我懂”的诡异兴奋。
【……】
林慕寒沉默了一秒。
【再采购一批…保鲜效果最好的便携点心盒，要最好的。】
【收到！老大！保证最高级！真空恒温保鲜！】
陈锋的回复充满了干劲。绝对契约，卡牌时代的神明眷属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绝对契约，卡牌时代的神明眷属最新章节随便看！
【另外，】
林慕寒顿了顿，目光扫过正小口小口吃着莲花糕、对周围一切浑然不觉的云漪。
【公会内部会议，半小时后，顶层战术分析室。核心成员全部到场。关于…新卡牌‘云漪’的…基本应对策略。】
【明白！】
陈锋的回复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关闭频道，林慕寒揉了揉眉心。
他走到云漪对面的椅子坐下，隔着那张放着“饕餮贿赂”的小圆桌，看着眼前这个美得不似凡尘、心思却纯净得如同白纸的“麻烦源头”。
“云漪。”
林慕寒开口，声音低沉而严肃。
“嗯？”
云漪抬起头，嘴角还沾着一点粉色的糕屑，银灰色的眼眸清澈见底，带着被打断点心的无辜询问。
“这里是现实世界，不是精神海。”
林慕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有很多规则，和你熟悉的地方不一样。比如，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像刚才那样，首接从精神海出现在这里。”
他指了指地面，“这样会引起很大的混乱，就像之前在擂台上那样。很多人会害怕，会好奇，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云漪眨了眨眼，长长的银色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
他似乎在努力理解林慕寒的话，目光扫过冰冷的合金墙壁、复杂的能量循环管道接口、以及终端投射出的幽蓝光屏。
他脸上的新奇慢慢褪去，染上了一丝困惑和不易察觉的…失落？
“不能…出来吗？”
他小声问，声音里带着点小心翼翼，“可是…这里…好亮，好吵，也好…不一样。”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雪白的长袍，又看了看林慕寒身上简洁利落的黑色战斗服。
“而且…阿饕的点心，要在这里吃才香。”
林慕寒：“……”
重点永远是点心！
“不是不能出来。”
林慕寒感觉自己在教一个来自异次元、不谙世事的幼崽，“而是需要…合适的时候，用合适的方式。比如，我召唤你的时候。而且，在外面，不能随便使用你的能力，就像你让暗沼‘散掉’那样。”
他加重了语气，“除非我让你做，或者遇到非常非常危险的情况，否则绝对不行。明白吗？”
“为什么？”
云漪的困惑更深了，“脏东西，散掉不好吗？”
林慕寒深吸一口气，试图用最简单的方式解释：“因为别人不知道那是你的能力。他们会害怕，会想要研究你，甚至…把你抓走，关起来，不给你点心吃。” 最后一句，是他灵光一闪加上去的，带着点“恐吓”的意味。
果然，“抓走”、“关起来”、“不给点心”这几个词精准地戳中了云漪的敏感点。
他那双银灰色的眼睛瞬间瞪圆了，流露出真实的紧张和抗拒。
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那片装着点心的巨大叶子，仿佛那是他的盾牌。
“不要被抓！”
他用力摇头，银发晃动，“也不要被关！点心…点心要吃的！”
他看向林慕寒，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明确的依赖和寻求保证的意味，“你…你会保护点心…哦不，保护我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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