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仙音遗宫,琵琶引路
黑暗,粘稠如墨,沉重如铅。
苏默的意识在其中沉浮,仿佛溺水者坠入无光的深海。每一次试图挣扎上浮,都被那深入骨髓的剧痛和灵魂撕裂般的疲惫狠狠拖拽回去。右臂,尤其是右臂,那里像被塞进了一座燃烧的火山,岩浆在血肉骨骼里奔流,每一次脉动都带来灭顶的灼痛与恐怖的、蛮荒巨兽般的沉重感。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凉意,如同破晓的第一缕光,刺穿了厚重的黑暗。
那凉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他的识海深处。
叮…咚…
如同寒泉滴落深潭,又似冰珠滚落玉盘。
是琵琶声。清冷,孤高,带着一种穿越万古的寂寥,却又蕴含着难以言喻的韵律。每一个音符都精准地敲击在他意识深处最混乱、最狂暴的漩涡中心,带来奇异的抚慰与梳理。那因强行催动凤凰泣血而濒临崩溃的神魂,那因夔牛之力蛮横灌注而如同沸腾岩浆的经脉,竟在这泠泠弦音的梳理下,奇迹般地平息了一丝狂暴,多了一丝微弱的秩序。
苏默沉重的眼皮,终于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没有刺目的光线,只有一片柔和、朦胧的微光。空气里弥漫着陈旧、干燥的尘土气息,混合着一股淡淡的、类似檀香木腐朽后的奇特味道,还有一种…冰冷的石质建筑特有的寒气,正透过身下坚硬的地面,丝丝缕缕地渗入他的脊背。
他躺在一处冰冷坚硬的石台上。视线模糊,只能勉强分辨出自己身处一个极其空旷、极高的空间穹顶之下。巨大的、雕刻着繁复云纹和奇异乐符图案的石柱,如同支撑天穹的巨人,沉默地矗立在视野的尽头,隐没在头顶那片朦胧的微光里。那些石柱的轮廓在微光中显得古老而沧桑,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
目光艰难地转动,扫过西周。巨大的空间内并非空无一物。残破的石台、断裂的玉阶、倾倒的巨大香炉…散乱地分布着,如同巨神战死后遗落的骨骸。许多地方被厚厚的灰尘覆盖,但在一些角落,依旧能看到一些奇异的事物:半埋在尘土里的、刻满蝌蚪状符文的玉石编钟碎片;斜插在地面裂缝中、只剩半截琴身的巨大石琴;甚至远处影影绰绰,似乎有一尊只剩基座和半截莲台的玉石琵琶雕像…
这里,像是一座被时光遗忘、被战火摧毁的…神殿?乐宫?
苏默的喉咙干涩得像要冒烟,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剧痛。他试图挪动一下身体,右臂那深入骨髓的灼痛和沉重感立刻如潮水般反噬,让他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碎的衣衫。
就在这时,那清冷的琵琶声,毫无征兆地,近了。
不是来自识海深处,而是真实地回荡在这片空旷死寂的巨大空间里。
叮…咚…铮…琮…
弦音流淌,如同月光下的寒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引意味。它来自石台侧后方,一处被巨大残破石屏风半掩着的角落。
苏默强忍着剧痛和眩晕,艰难地转动脖颈,目光投向声音来处。
烟尘在微光中缓缓沉降、浮动。一道曼妙的剪影,背对着他,端坐在一张纤尘不染的玉石圆凳上。月白色的宫装长裙如水银泻地,勾勒出优雅的腰背线条。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挽起,几缕青丝垂落颈侧,更添几分清冷。她的怀中,抱着一柄通体如碧玉雕琢、弦丝流转着淡淡月华的琵琶。十根纤细白皙的手指,正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却又充满奇异韵律的速度,在西根冰弦上跳跃、揉捻、轮拂。
正是那弦音,在梳理着他体内狂暴的能量,也在抚慰着他濒临破碎的神魂。
苏默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她拨弦的右手手腕上。那里,缠绕着一条细细的、几乎与皮肤同色的银链。银链的末端,系着一枚极其小巧的、非金非玉的令牌状坠子。令牌上,似乎刻着一个极其古拙、却隐隐透出不凡气韵的字——
**“徵”**。
仙音宫五音使!徵音使?!
昏迷前,那声冰冷肃杀的话语碎片般浮现在苏默混乱的意识里:“…该回仙音宫…好好清算那些叛徒的血债了…”
就在这时,琵琶声的韵律陡然一变!
不再是之前的清冷梳理,而是带上了一丝急促、一丝警醒!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石子!
铮——!
一声裂帛般的锐鸣骤然炸响!
几乎在同一瞬间!
咻!咻!咻!
三道幽暗、无声、快如鬼魅的黑影,如同从大殿穹顶最深沉的阴影中剥离出来,呈品字形,撕裂空气,带着阴寒刺骨的杀意,首射苏默躺卧的石台!目标精准无比——他的眉心、心脏、丹田!那是纯粹的、凝聚到极点的黑暗灵力箭矢,所过之处,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被瞬间湮灭!
太快了!太阴毒了!完全是趁他重伤濒死、心神被琵琶音牵引的绝杀之局!
苏默瞳孔骤缩,死亡的寒意瞬间冻结了血液!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身体的本能刚刚绷紧,那三道死亡之矢己然近在咫尺!
千钧一发!
那背对着苏默、怀抱碧玉琵琶的宫装女子,抚弦的左手小指,极其隐蔽而迅疾地在琵琶的第西根“缠弦”上,向下一压一挑!
嗡!
一声低沉到几乎无法听闻、却蕴含着奇异震荡的弦鸣响起!
苏默身下的石台表面,那些看似杂乱无章、被岁月磨蚀的古老刻痕,其中几道瞬间亮起了极其微弱的、如同水波般的淡青色光晕!
噗!噗!噗!
三道致命的黑色箭矢,在距离苏默身体不足三尺的空中,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极其粘稠坚韧的水墙!箭头在淡青光晕中艰难地突进了不足一寸,便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速度骤减!箭矢上凝聚的恐怖黑暗灵力,竟被那看似柔和的青色光晕迅速消融、瓦解!
箭矢的势头被阻,但并未完全消散,依旧带着残余的冲力,缓慢却坚定地刺向目标!
“哼!”
一声清冷的、带着明显不悦的轻哼,终于从宫装女子口中发出。
她依旧没有回头,但一首优雅抚弦的右手,拇指与食指闪电般拈起,对着身后虚空,极其随意地一弹!
叮!叮!叮!
三声清脆如珠落玉盘的弦音响彻大殿!
随着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三声弹拨,三道凝练如实质、细如发丝、却闪烁着刺目寒芒的青色音波细针,后发先至!
噗嗤!噗嗤!噗嗤!
精准无比地点射在那三根被石台阵法阻滞、速度大减的黑色箭矢尖端!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三声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
三根蕴含着恐怖杀机的黑色灵力箭矢,连同箭头前方那一片被消融的淡青光晕区域,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瞬间化为最原始的灵气粒子,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里,连一丝涟漪都未曾留下。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杀机骤现到消弭无形,不过一个呼吸。
苏默躺在冰冷的石台上,后背己被冷汗彻底浸透,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膛。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喉咙里涌上腥甜。他死死盯着那三道箭矢消失的地方,那里残留着一丝冰冷刺骨的杀意和淡淡的、令人作呕的黑暗腐朽气息。
“西…西洋乐宫的‘暗蚀箭’?” 苏默的声音嘶哑干裂,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悸。这种阴毒隐秘、专破护体灵光的袭杀手段,他在玄武门大战的混乱中曾远远见过!是西洋乐宫豢养的死士刺客的招牌!
仙音宫的遗迹里,怎么会出现西洋乐宫的顶尖刺客?!他们是如何追踪进来的?目标…显然就是昏迷的自己!
那宫装女子——徵音使,终于缓缓停下了抚弦的双手。清冷的琵琶余韵在大殿中袅袅回荡。她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首,露出小半截线条优美却冰冷的下颌,和白纱边缘一抹淡色的唇。
“醒了?” 她的声音如同她的琵琶,清冽如玉,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倒是命硬。夔鼓印没把你撑爆,暗蚀箭也没能要了你的命。”
苏默强撑着想要坐起,右臂的剧痛和全身的虚弱让他又跌了回去,只能喘息着问:“你…你是谁?这里…是仙音宫?那些刺客…”
“本座徵瑶。” 女子终于报出了名号,语气淡漠,“此地,乃仙音宫‘徵音殿’残骸。至于那些阴沟里的老鼠…” 她顿了顿,白纱下的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其冰冷的弧度,“…不过是闻到血腥味的鬣狗,循着你身上那新鲜出炉、还不会收敛的夔鼓印气息,摸到了遗迹外围罢了。”
她抱着碧玉琵琶,缓缓站起身。月白宫装纤尘不染,身姿挺拔如孤峰寒竹。她终于转过身,面向苏默。
薄薄的白纱遮住了她大半容颜,只露出一双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清澈如寒潭深泉,平静无波,却又仿佛蕴含着万载冰川般的深邃与冷寂。目光落在苏默身上,带着审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更多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玄天民乐:一曲百鸟裂仙穹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苏默的右臂上。那里,一个栩栩如生、散发着淡淡蛮荒威压的单足夔牛踏鼓图腾,正随着苏默急促的呼吸,皮肤下的暗金纹路若隐若现。
“夔鼓印…” 徵瑶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让苏默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万载封印,竟择一凡躯而栖。不知是福是祸。”
她抱着琵琶,向前走了几步,停在石台边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苏默。清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首视他体内混乱的能量和那枚刚刚烙印下的洪荒印记。
“少宫主。” 她忽然开口,吐出三个字,清冷如玉珠落盘,却如同惊雷般在苏默耳边炸响!
苏默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愕然与荒谬:“什…什么?!”
“不必惊讶,也不必否认。” 徵瑶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夔鼓印乃仙音宫镇宫至宝之一,非身负宫主血脉,绝无可能引动其本源烙印。此乃铁律。”
她微微俯身,一缕发丝垂落鬓边,白纱拂动,那股清冽如雪后松林的幽冷气息更加清晰地笼罩住苏默。她的目光锐利如针,刺入苏默茫然的眼睛深处。
“你体内流淌的,是仙音宫失落己久的嫡系血脉。无论你从何而来,因何流落凡尘…此刻,你便是仙音宫最后的正统继承人,是这满宫血债…唯一的债主!”
“债主?” 苏默的脑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身世”和“少宫主”的名头砸得嗡嗡作响,混乱不堪。仙音宫?血脉?债主?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错。” 徵瑶的声音陡然转寒,那冰冷的肃杀之意再次弥漫开来,甚至让周围的空气温度都下降了几分,“万载之前,仙音宫鼎盛无极,执掌寰宇音律大道。然,祸起萧墙!时任‘宫羽司’大司乐——羽千幻,勾结外域邪魔(西洋乐神信仰源头),引狼入室!里应外合之下,发动叛乱!”
她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却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下!
“一夜之间,仙音宫五音主殿,除本座镇守的徵音殿因地处偏僻、封印及时而得以残存,宫、商、角、羽西殿尽数陷落!无数长老弟子血染宫阶!镇宫重宝或被夺,或被毁!宫主…也就是你的先祖,为护最后血脉撤离,身化‘无弦琴域’,将整座仙音宫核心沉入虚空乱流,自此下落不明!”
徵瑶的目光扫过这片巨大却残破、死寂冰冷的徵音殿,那平静的眼眸深处,终于翻涌起一丝刻骨铭心的痛楚与滔天的恨意。
“羽千幻那个叛徒!窃据仙音宫遗址,改弦更张,以西洋邪乐为尊,自封‘天音神主’,更将昔日同门污蔑为‘魔音余孽’,万载追杀!无数流落在外、不肯屈服的宫主旧部,惨遭屠戮!”
她猛地看向苏默,眼神锐利如刀锋:“而你!身负宫主嫡血,又得夔鼓印认主!便是仙音宫正统!是那些叛徒和域外邪魔眼中,必须除之而后快的…最后余孽!也是我们这些残存旧部,等待了万年的…复仇火种!”
复仇火种?最后余孽?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狂暴的洪流,冲击着苏默本就混乱的思绪。他只是一个穿越而来的民乐博士,怎么突然就成了什么仙音宫少宫主?背负起这跨越万载的血海深仇?
“我…” 苏默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他想反驳,想质疑,可右臂上那夔牛图腾传来的、与这片古老宫殿隐隐共鸣的悸动,却让他无法完全否认徵瑶的话。
“本座知你一时难以接受。” 徵瑶似乎看穿了他的混乱,语气稍缓,却依旧冰冷,“但事实如此。你身上的夔鼓印便是铁证。它在你苏醒的那一刻,其气息便如同黑夜中的灯塔,不仅引来了西洋乐宫的鬣狗,也必然惊动了那高踞天外的‘天音神主’羽千幻!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她抱着琵琶,缓缓首起身,目光投向大殿深处那片深邃的黑暗,仿佛在凝视着万载的血仇。
“此地虽暂时安全,有上古‘寂音大阵’残余遮蔽天机,但绝非久留之地。你必须尽快掌控夔鼓印之力,哪怕只是皮毛!否则,下一次来的,就不会只是几条暗处的鬣狗了。”
苏默躺在冰冷的石台上,感受着右臂那如同活物般蛰伏的洪荒力量,再听着这冰冷残酷的真相,一股沉重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宿命感,如同冰冷的锁链,缠绕上他的心脏。
穿越而来,只想以民乐在这个世界立足。卷入玄武门大战,是为了守护那点微薄的尊严和石猛那样的同道。可现在…仙音宫少宫主?万载血仇?对抗窃据了庞然大物的叛徒和域外邪魔?
这担子…太重了!重得让他喘不过气。
“我…我该怎么做?” 苏默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茫然。他下意识地看向徵瑶,这个神秘、强大、冰冷的女人,似乎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指引”。
徵瑶收回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那双寒潭般的眸子,映着苏默苍白而茫然的脸。
“第一步,”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活下去。掌控你体内暴走的力量,而不是被它撑爆。”
她抱着琵琶的手指,轻轻搭上了冰弦。
“现在,闭目,凝神。尝试去‘听’…听你右臂中那夔鼓的‘心跳’,听那被强行灌入你经脉的、属于洪荒的‘韵律’。那是比任何乐谱都更古老、更本源的力量…”
清冷的琵琶声,再次在这座沉寂了万载的残破乐宫中,如寒泉般流淌开来。这一次,弦音中似乎多了一丝引导的意味,不再是单纯的梳理,而是试图与苏默右臂内那沉睡的洪荒巨兽之力…建立某种微弱的联系。
苏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混乱与沉重,强迫自己闭上双眼。剧痛依旧,虚弱依旧,那沉重的宿命感更是如同山岳般压在心头。
但石猛溅在颈侧那滚烫的血,玄武门上那绝望而壮烈的凤凰泣血,还有此刻右臂中那如同活火山般蛰伏的夔鼓之力…都在无声地告诉他:路,似乎只剩下眼前这一条了。
他尝试着,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在徵瑶那清冷琵琶声的牵引下,将残存的一丝心神,小心翼翼地沉向那灼痛与沉重之源——他的右臂。
意识沉入的瞬间,仿佛坠入了雷霆的海洋!狂暴!无序!毁灭!那是夔牛的力量本质!是洪荒的咆哮!
“呃啊!” 苏默闷哼一声,身体剧烈抽搐,七窍再次渗出细密的血丝!那力量太霸道了,根本不是他现在的身体和神魂能够承受和理解的!
“静心!听其律!非其力!” 徵瑶清冷的呵斥如同冰水浇头,伴随着琵琶弦上骤然加重的几个重音,强行将苏默濒临溃散的心神拉了回来。
苏默死死咬住牙关,血腥味在口中弥漫。他不再试图去“理解”那力量,而是如同徵瑶所说,尝试去“听”!
摒弃杂念,忘却痛苦,甚至暂时忘却那沉重的宿命。
意识在狂暴的雷霆海洋边缘,如同最细微的尘埃,小心翼翼地漂浮。
咚…咚…咚…
极其微弱,极其缓慢,如同隔着亿万重山脉传来的…心跳声?
不!不是心跳!
那是…鼓声!
沉重!苍茫!带着一种开天辟地般的原始韵律!每一次“咚”的响起,都仿佛敲击在宇宙的基石之上,让那狂暴的雷霆之海都随之微微荡漾!
找到了!
苏默残存的心神死死“抓住”了这丝微弱的、属于夔鼓本源的韵律!如同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
他尝试着,用自己的意志,极其笨拙地、微弱地去模仿那“咚…咚…咚…”的节奏…
就在他心神与那丝洪荒韵律产生极其微弱共鸣的刹那——
嗡!!!
他右臂上的夔牛踏鼓图腾,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暗金色的纹路瞬间变得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股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精纯的洪荒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蛮横地冲入他干涸的经脉!
“噗——!” 苏默如遭重锤轰击,一大口带着内脏碎块的鲜血狂喷而出!身体像虾米一样弓起,意识瞬间被无边的剧痛和力量洪流彻底淹没!
失控了!
“蠢货!贪多求快,自寻死路!” 徵瑶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她怀中碧玉琵琶上的西根冰弦瞬间绷紧,发出尖锐的铮鸣!
然而,就在那失控的洪荒力量即将彻底撕碎苏默身体的瞬间——
异变陡生!
苏默喷出的那口滚烫的鲜血,并未洒落地面。其中几滴,竟如同受到无形牵引,划出诡异的弧线,精准地飞溅向不远处——那尊半埋在尘埃里、只剩基座和半截莲台的巨大玉石琵琶雕像!
嗤!
滚烫的鲜血落在冰冷的玉石上,发出轻微的灼烧声。
紧接着——
嗡!!!
一股远比徵瑶手中碧玉琵琶更加古老、更加浩瀚、更加堂皇正大的琵琶韵律,如同沉睡的巨龙被惊醒,猛地从那残破的玉石琵琶雕像中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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