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山谷的日子,在开荒的号子声、伐木的梆梆声和孩童偶尔的嬉笑声中,踏上了正轨。开垦出的土地在空间优质种子的滋养下,顽强地冒出了嫩绿的幼苗,虽然稀疏,却充满了生命的希望。山洞内,居住区越来越规整,甚至还用木板和藤蔓隔出了一个小小的“议事厅”。
李兰兰站在议事厅中央,面前粗糙的木桌上摊开了一张她自己根据记忆和空间里缴获的地图拼接、简化绘制的北疆及周边区域草图。柳姨娘坐在一旁,安静地缝补着衣物,眼神时不时担忧地飘向洞口方向。李承志则和周阿牛蹲在角落,用树枝在地上比划着什么,低声讨论着今天新学的格斗技巧。
“姐,你看!阿牛哥这招‘黑虎掏心’,发力点在这里!”李承志兴奋地比划着。
“不对不对,承志,是腰要拧,力从地起!”周阿牛认真地纠正,他学武的天赋似乎比李承志还好,加上从小干农活的底子,力气和协调性都很不错。
李兰兰的目光从地图上抬起,落在两个充满活力的少年身上,眼神微动。基地在稳定发展,但这远远不够。她们如同坐井观天,对山谷外那个正在加速崩坏的世界几乎一无所知。京城大搬空引发的混乱浪潮,究竟席卷到了何种程度?各地势力如何割据?流寇、残兵、官府…哪一方在崛起?哪一方在消亡?最重要的是…那个被她亲手推入深渊的李秋菊,是死是活?流放队伍如今又在何方?这些信息,关乎生死!
“志儿,阿牛,过来。”李兰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召唤力。
两个少年立刻停止练习,小跑过来,脸上还带着汗水和兴奋的红晕:“姐(恩人)!”
“坐。”李兰兰示意他们坐下,目光扫过他们尚显稚嫩却己初现坚毅的脸庞,“基地现在安稳了,但我们不能做瞎子,聋子。山谷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们必须知道。”
李承志和周阿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好奇和一丝跃跃欲试。
“姐,你是说…要派人出去打探消息?”李承志反应很快。
“嗯。”李兰兰点头,手指点在地图上,“我们需要知道:最近的城镇、官道上的情况、流民的数量和方向、有没有成规模的匪患或者乱兵、各地的粮价物价…还有,”她顿了顿,声音微沉,“留意有没有关于京城流放队伍,或者…李秋菊的消息。”
听到“李秋菊”的名字,李承志的小脸立刻绷紧了,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周阿牛虽然不太清楚细节,但看李承志的反应,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恩人!让我去吧!”周阿牛第一个请缨,眼神热切,“我以前跟我爹跑过小买卖,认路!也…也懂点察言观色!”
“姐,我也去!”李承志不甘落后,“我练了这么久,正好试试!”
“胡闹!”柳姨娘闻言,手中的针线差点扎到手,急得站起来,“志儿!外面兵荒马乱的,多危险!你还小!阿牛也还是个孩子!不行!绝对不行!”她看向李兰兰,眼中满是恳求,“兰囡…不能让他们去啊…”
“娘,”李兰兰握住母亲的手,语气温和却坚定,“志儿和阿牛,不可能永远躲在这山洞里。乱世之中,不经历风雨,如何成长?如何担当?我会教他们保命的本事,给他们最好的装备,只让他们在相对安全的近处活动,不会深入险地。”
她看向两个少年,眼神锐利:“想出去,光有胆量不够。你们要学的第一课,是‘伪装’和‘观察’。”
接下来的几天,瀑布山谷内多了一项特殊的“训练”。
李兰兰亲自担任教官。她用意念从空间里取出一些最破旧、打满补丁、沾着泥污的流民衣服,让李承志和周阿牛换上。
“弯腰!驼背!眼神要麻木!或者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不能像现在这样,挺胸抬头,眼神清亮!你们现在是逃难的孤儿!记住,是孤儿!没有家人依靠的那种!”李兰兰的声音严厉。
两个少年努力模仿着流民的神态动作,一开始总是不伦不类,惹得旁观的妇孺们想笑又不敢笑。
“阿牛哥,你走路像鸭子…”
“承志,你那眼神像要找人打架…”
被李兰兰毫不留情地点评,两人都有些沮丧,但倔强劲儿上来了,一遍遍地练习。
李兰兰还教他们如何快速辨别方向(利用太阳、树木、岩石特征),如何利用地形隐蔽,如何通过脚印、车辙、篝火痕迹判断路过人群的数量、去向和时间。甚至教他们几种不同地域的简单口音和常见的流民“黑话”。
“记住,你们的身份是:北边遭了兵灾,家人都没了,跟着流民潮往南边讨活路的孤儿兄弟!周阿牛是哥,李承志是弟,化名…就叫周大牛,周二牛!”李兰兰定下身份,“遇到盘问,就哭!哭得越惨越好!但眼睛要时刻留意周围环境,耳朵要听清每一句有用的对话!”
训练是艰苦的。摔跤、迷路、被荆棘划破衣服是常事。李承志和周阿牛身上添了不少小伤,但眼神却越来越亮,身上的稚气被一种沉稳的机警取代。柳姨娘虽然心疼,但看到儿子的成长,也只能默默支持。
这天傍晚,训练结束。李承志和周阿牛累得瘫坐在洞口,脸上抹着泥灰,衣服被刮破了好几处,但精神却很好。
“姐,我觉得…差不多了!”李承志喘着气说。
“恩人,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周阿牛眼中充满了期待。
李兰兰看着两个脱胎换骨的少年,点了点头:“明天。目标:出谷十里,沿废弃的西北官道向东探查,至黑风岭隘口折返。记住,只观察,不接触!遇到任何可疑或危险,立刻撤退!周大山,给他们准备三天的干粮和水囊。”
“是!恩人!”周大山连忙应下。
夜色渐深。李兰兰将两个少年单独叫到议事厅。她取出两把寒光闪闪、只有小臂长短的锋利匕首(空间里缴获的精品),以及两件轻薄却坚韧、缝在破旧夹袄内衬里的精钢丝软甲(同样是空间战利品)。
“拿着,贴身藏好。匕首是最后的保命手段,非生死关头,不得显露。软甲能挡普通刀砍箭矢,但护不住头颈西肢,不可大意。”她郑重地将武器和护具交给他们。
接着,又取出两个小小的、用油纸包好的药包:“里面是金疮药和解毒丸,万一受伤或中毒,立刻服用。还有这个,”她拿出两个不起眼的、用树枝削成的粗糙小哨子,“遇到无法应对的危险,吹响它,我会听到。”
看着姐姐(恩人)准备的如此周全,连保命的东西都给了,李承志和周阿牛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沉甸甸的责任感。
“姐,你放心!我一定和阿牛哥平安回来!”李承志握紧了匕首,眼神坚定。
“恩人!我们一定把消息带回来!”周阿牛重重磕了个头。
雏鹰的翅膀己然硬朗,是时候离开温暖的巢穴,去风雨中翱翔,为她们的堡垒带回远方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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