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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九州血(建兴十九年冬,公元241年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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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海峡的陷落,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失去了统一指挥(司马昭死,岛津义弘重伤败逃)和“鬼面军”这张最后的王牌,倭国在筑紫(九州岛)的抵抗力量彻底陷入了分崩离析的状态。曾经凶悍的武士集团,在汉军钢铁洪流(陆战营)和无坚不摧的舰炮面前,变得脆弱不堪。一座座负隅顽抗的城砦在“虎蹲炮”的怒吼和“火龙油”的烈焰中化为焦土。负隅顽抗的倭寇大名(领主)要么战死,要么在城破后切腹。更多的则是选择了开城投降,以求保全家族和领地。

然而,战争的残酷并未随着大规模抵抗的瓦解而结束。相反,一种更加诡异、更加致命的阴影,开始笼罩在刚刚被征服的筑紫大地上。

最初是在靠近高良台区域的几个村落。先是有人出现高热、浑身浮现诡异的暗红斑块,肌肉剧痛。接着,红斑迅速蔓延、溃烂,流出散发着甜腥味的暗红脓液。感染者精神亢奋,力大无穷,如同回光返照,但很快便陷入衰竭,在极度痛苦中死去。更可怕的是,这种怪病传染性极强!接触过病人、甚至只是接触过病人污染过的水源或物品的人,很快便会出现相同症状!疫情如同野火般迅速蔓延开来!恐慌比汉军的刀锋更快地席卷了整个筑紫!

“报——!陈提督!姜将军!筑紫南部数郡爆发恶疫!症状…症状与‘鬼面’初期极为相似,但发作更快,更烈!己有数千倭民感染,死者枕藉!疫情还在扩散!我军…我军也有数十名接触疫区的士卒出现类似红斑!”军情司的探子和军医官的急报如同雪片般飞向设在博多湾(福冈)的汉军指挥部。

指挥部内,气氛凝重。陈涛、姜维(伤势未愈,脸色苍白)、费祎派来的军情司高级郎中以及格物院随军的首席医官(张方的得意弟子)齐聚一堂。桌案上,摆放着疫区送来的水样、土壤样本和一份详细描述疫情症状的文书。

“是血纹邪毒!”格物院医官脸色铁青,指着文书上“暗红斑块”、“甜腥脓液”、“气力暴增后衰竭”的描述,“但比我们之前遇到的更加猛烈!这绝非自然传播!定是神居岩崩塌时,那些被炸碎的真菌孢子扩散了出来!沾染了水源和土地!加之倭民体质孱弱,卫生极差,才酿成此祸!”

“可能防治?”陈涛眉头紧锁。军事征服只是第一步,若瘟疫失控,不仅无法有效统治筑紫,更可能反噬汉军!

“有‘斩邪散’!此药对抑制邪毒确有奇效!”医官肯定道,“但此疫凶猛,传播极快!需双管齐下!其一,严控疫区!划出隔离带,焚毁病死尸骸及污染之物!接触者严密隔离观察!其二,大规模制备‘斩邪散’汤剂,强制疫区及周边倭民饮用以防病!同时用其药液喷洒房舍、街道、水源!其三,也是最重要的…”医官看向姜维,“需巫女卑弥呼!她是唯一长期接触邪源核心而未立时毙命者!其体内必有抗邪之物!若能将其救醒,取其血清(虽无此概念,但可理解为‘蕴含抗邪之力的血液精华’)或研究其体质,或能制出根治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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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目光投向一旁临时设置的医护营帐。帐内,卑弥呼躺在干净的床榻上,依旧昏迷不醒。格物院医术最高明的几位医官正围着她忙碌。她枯槁的脸上毫无血色,呼吸微弱,身上那些黯淡的血纹如同丑陋的蛛网,但奇异的是,她的身体似乎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排斥着这些邪纹,新的血纹不再生成,旧的在极其缓慢地淡化。她的手腕伤口处,敷着厚厚的、混有“斩邪散”的药膏。

“巫女情况如何?”姜维沉声问。

“回将军,命暂时保住了。”为首的医官抹了把汗,“邪毒入体极深,侵蚀本源,能活下来己是奇迹!全靠其体内一股奇异的生机在缓慢修复,与我等用药相抗邪毒。但何时能醒…下官不敢断言。或许…需要某种契机?”

姜维看着昏迷的卑弥呼,又看看案头那触目惊心的疫情报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个被司马昭榨取、饱受折磨的巫女,如今却成了拯救这片被诅咒土地的关键。

“即刻执行防疫三策!”陈涛拍板,声音不容置疑,“军情司郎中,你负责协调筑紫各郡归顺倭官,强制执行隔离与消杀!胆敢违抗、隐瞒疫情者,立斩!格物院制药坊,全力开制‘斩邪散’汤剂!所需药材,由舰队从对马、朝鲜急速调运!务必保证供应!”

他走到卑弥呼榻前,看着这个沉睡的巫女,如同看着一件关乎数十万生灵的国之重器。

“集中最好的医官,用最好的药!必须保住她的性命,想办法唤醒她!她若醒来,便是筑紫万民的救星!”陈涛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沉重,“此役,非仅刀兵之争,更是与无形邪疫之战!九州之血,不能再无谓流淌了!帝国的统治,将从拯救开始!”

命令迅速传达。汉军展现出惊人的组织力和效率。一队队士兵手持喷洒“斩邪散”药液的木桶,在疫区的街道、房舍间穿梭。巨大的焚尸坑日夜燃烧,浓烟滚滚。隔离区被严格设立,由归顺的倭人官吏(在汉军监督下)管理。一桶桶苦涩的“斩邪散”汤药被强制分发给疫区和邻近的倭民。恐慌依旧存在,但在汉军铁腕的秩序和逐渐显现的药效(饮药者发病率显著降低)下,混乱开始被遏制。

而在那顶特殊的营帐内,对卑弥呼的救治从未停止。格物院的医官们日夜轮值,用尽一切办法刺激她的生机,驱逐深入骨髓的邪毒。时间一天天过去,筑紫的疫情在“斩邪散”的压制和隔离措施下,虽然仍有零散爆发,但蔓延的势头终于被艰难地扼制住了。

在一个飘着细雪的清晨,当一缕微弱的晨光透过营帐的缝隙,照射在卑弥呼苍白的脸上时。她那如同蝶翼般脆弱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守候在旁的医官猛地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九州的血与火,瘟疫与拯救,似乎在这一刻,迎来了微弱的转机。而邪马台巫女的苏醒,将为这片饱受创伤的土地,带来未知的变数。帝国的统治根基,在防疫的硝烟中,悄然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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