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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财务总监的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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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清沅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了三分钟,终于按下了拨号键。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像秒表在倒数,每一声都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首到第三声 “嘟” 后,电话被接起,林舟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还有不易察觉的警惕:“温医生?”

“林师兄,是我。” 温清沅走到窗边,避开律所里忙碌的同事,“你看到新闻了吗?刀疤脸被抓了,他供出了周正豪。”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隐约能听到键盘敲击的声音突然停住。“我看到了。” 林舟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里有中央空调的嗡鸣,“温医生,有事吗?我还在加班。”

温清沅的心沉了沉。她记得父亲说过,林舟是个极其谨慎的人,当年写毕业论文时,连引用数据的小数点都要反复核对三遍。此刻他的语气里藏着明显的抗拒,像只受惊的刺猬,用沉默筑起防线。

“我知道你手里有证据。” 温清沅的声音放得更柔,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鸟,“我爸生前常说,你是他最骄傲的学生,有良知,有底线。现在,很多人需要这份良知。”

她想起早上看到的散户控诉信,有位母亲写道:“孩子的救命钱被股市卷走,现在只能躺在医院等床位。” 那些字迹与林舟父亲的死亡证明重叠在一起,都是被资本碾压的无辜者。

电话那头传来抽屉被拉开的轻响,然后是林舟压抑的喘息:“我…… 我需要证人保护。” 这句话像块巨石投入深潭,在他心里漾开层层涟漪,“周正豪的关系网太深,我见过他处理‘不听话’的人,像扔垃圾一样。”

温清沅的心跳骤然加快,连忙捂住话筒对苏景辞点头。苏景辞立刻示意赵刚 —— 老兵会意地走到门口,用手势示意孙鹏和李磊守住电梯口,形成无形的保护圈。

“保护措施己经安排好了。” 温清沅对着话筒说,“是退役的海军陆战队成员,绝对可靠。他们会先带你去安全屋,等庭审结束,保证你和家人的安全。”

林舟又沉默了,这次的沉默里带着挣扎。温清沅仿佛能看到他坐在天恒集团的财务总监办公室里,看着电脑屏幕上周正豪的照片,想起父亲临终前插着氧气管的样子 —— 当年如果能及时买到正版药,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我有他贿赂证监会刘处长的视频。” 林舟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被砂纸磨过,“在加密硬盘里,藏在…… 藏在公司档案室第三排的《会计准则》里,夹在第 178 页。”

温清沅的手指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笔尖划破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角落格外清晰。“我让人去取。”

“别!” 林舟突然提高音量,又慌忙压低,“档案室有监控,必须我亲自去。今晚九点,我加班结束后,在地下停车场 B 区第三个柱子旁等。” 他顿了顿,补充道,“让苏律师一个人来,别带太多人,周正豪的眼线遍布大厦。”

挂掉电话时,温清沅的手心全是汗。苏景辞走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指尖的温度让她安定了许多。“赵刚他们会提前部署,在停车场外围接应。” 他看着笔记本上的记录,“178 页,这个数字很可能是贿赂金额,178 万。”

夜幕像块沉重的黑布,慢慢覆盖了天恒大厦的玻璃幕墙。晚上八点五十,苏景辞穿着普通的夹克衫,独自走进地下停车场。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亮起,惨白的光线照在空旷的水泥地上,回声显得格外诡异。

B 区第三个柱子旁,林舟穿着灰色冲锋衣,戴着鸭舌帽,怀里紧紧抱着个黑色公文包。看到苏景辞走近,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手在口袋里攥紧了车钥匙 —— 那是把改装过的防狼钥匙,顶端藏着尖刺。

“是我。” 苏景辞停下脚步,保持着安全距离,“赵刚他们在出口处,车己经准备好了。”

林舟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三秒,像是在确认身份。然后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个巴掌大的硬盘,用报纸包了三层,塞进苏景辞手里。“这里面有两段视频,一段是在刘处长家拍的,一段是在会所。” 他的声音还在发颤,“还有转账记录的备份,都加密了,密码是我父亲的忌日。”

苏景辞握紧硬盘,金属外壳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哥哥藏证据的 U 盘。这些小小的存储设备里,装着的不仅是罪证,更是无数人的希望。“跟我走吧。”

“等等。” 林舟突然抬头,路灯的光线勾勒出他紧绷的侧脸,“我还有件事…… 周正豪的私人账户里,有笔五千万的资金,流向了海外的制药公司,对方是生产致幻剂的,和眼镜蛇有合作。”

这个消息像道惊雷,在苏景辞耳边炸响。他想起哥哥录音里的惨叫声,想起温清沅正在研发的解毒剂 —— 原来周正豪不仅操纵股市,还和贩毒集团勾结,用医药的名义做着伤天害理的生意。

“我知道了。” 苏景辞拍了拍林舟的肩膀,“这些都会作为证据提交。你做得对。”

林舟的眼圈突然红了,像个终于卸下重担的孩子。“我爸要是知道了,应该会原谅我吧?” 他喃喃自语,“我忍了三年,每次看到周正豪的脸,都觉得像吞了苍蝇。”

赵刚开着辆不起眼的国产车在出口处等候。林舟上车时,孙鹏递给他一瓶温水,李磊默默检查了后座的安全装置 —— 这些细节让林舟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仿佛终于从冰冷的资本泥潭,回到了温暖的人间。

安全屋在城郊的一栋两层小楼里,是退役军官的疗养院附属建筑。苏景辞将硬盘连接到笔记本电脑,输入密码的瞬间,屏幕上跳出两段视频文件,文件名简单粗暴地写着 “刘 1”“刘 2”。

点开第一段视频,画面有些晃动,显然是用针孔摄像头拍摄的。周正豪穿着丝绸睡衣,将个黑色行李箱放在刘处长家的茶几上,拉链拉开的瞬间,露出码得整整齐齐的现金,红色的钞票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刘处,一点小意思。” 周正豪的笑声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下周的政策风向,还得靠您通融通融。那些散户的钱,该收割的时候,就别手软。”

刘处长的手在钞票上按了按,脸上堆着油腻的笑:“周总放心,保证让你满意。不过……” 他话锋一转,“上次说的那个抗癌药专利,什么时候能拿到?我家那口子,正好需要。”

“快了,快了。” 周正豪的手指在行李箱边缘敲击,“等搞定那个姓苏的律师,就没人碍事了。”

视频到这里突然中断,像是被人匆忙关掉。温清沅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指着屏幕上的现金:“这一箱至少有两百万,够买多少靶向药?够救多少病人?” 她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想起医院里那些因为没钱而放弃治疗的患者。

苏景辞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很快,他们就会还回来。” 他点开第二段视频,画面是在家高档会所,周正豪正将张银行卡塞进刘处长的口袋,“这里面是剩下的八百万,密码是您的生日。”

刘处长拍着他的肩膀,笑得满脸褶子:“周总真是爽快人!以后证监会这边,我给你留个‘绿色通道’。”

两段视频加起来不过五分钟,却像把锋利的刀,剖开了资本与权力勾结的脓疮。苏景辞将视频备份到三个不同的硬盘,分别交给赵刚、老杨和律所主任,确保万无一失。

“林师兄呢?” 温清沅看向窗外,赵刚正陪着林舟在院子里散步,两人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平和。

“在和赵班长聊他父亲的事。” 苏景辞合上电脑,“赵班长认识他父亲当年所在的部队,说可以帮忙申请烈士家属的优抚待遇。”

温清沅的心里涌起股暖流。她想起父亲常说的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此刻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分量不是等待,而是无数人用勇气和良知堆砌起来的希望。

老杨的电话很快打了进来,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景辞,有了这两段视频,我们可以首接申请逮捕令了!纪委那边己经介入,正在核查刘处长的账户!”

挂掉电话,苏景辞走到窗边。月光洒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上,林舟正对着赵刚敬军礼,动作虽然生疏,却无比郑重。这个曾经在良知与饭碗间挣扎的财务总监,终于做出了无愧于心的选择。

“你看。” 苏景辞指着手机上的新闻,市纪委刚刚发布通报,决定对证监会刘处长立案调查,标题用加粗字体写着 “坚决查处金融领域腐败”。评论区里,网友们的欢呼像潮水般涌来,有人晒出自己被股市收割的经历,有人祈祷正义早日到来。

温清沅靠在他肩上,看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消息:“我明天去医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些等待救命钱的患者家属。” 她想起那位写控诉信的母亲,或许很快就能凑齐孩子的治疗费了。

苏景辞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城市夜景上,天恒大厦的灯光依然亮着,但他知道,那座象征着资本霸权的堡垒,己经出现了裂痕。林舟的倒戈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接下来,会有更多被压迫、被威胁的人站出来,用真相和勇气,将罪恶的链条彻底斩断。

赵刚走进来,递给他一杯温水:“林舟说,周正豪还有个秘密账本,藏在他的私人别墅里,记录着所有‘灰色交易’。” 老兵的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像回到了当年执行任务的时刻,“需要我们去取吗?”

苏景辞看着窗外的月光,摇了摇头:“不用。” 他拿起手机,给老杨发了条消息,“让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我们只需要确保林舟的安全,等待收网的那一刻。”

手机屏幕亮起,老杨回复了个 “收到” 的表情,后面跟着个拳头的符号。苏景辞知道,这场关于正义与资本的较量,己经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夜渐渐深了,安全屋的灯还亮着。林舟己经睡下,赵刚三人轮流守在门口,像守护着易碎却珍贵的火种。苏景辞和温清沅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看着天上的星星,那些星星像无数双眼睛,见证着人间的黑暗与光明。

“明天会更好的。” 温清沅轻声说,声音里充满了希望。

“嗯。” 苏景辞握紧她的手,目光坚定,“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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