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庭前一小时，法院门口己经聚了不少人，有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有抱着文件夹快步走过的律师，还有些来看热闹的市民 —— 宏业地产强拆案在本地早就传得沸沸扬扬，没人相信一个孤寡老人能斗得过手眼通天的地产商。
苏景辞站在台阶下整理西装领口，深灰色的面料被雨丝打湿了边角，却丝毫不影响他挺拔的身形。公文包里的证据袋沉甸甸的，里面装着笔迹鉴定报告、原始租赁合同副本，还有沈叔刚发来的加密文件 —— 高明远近三年代理的五起拆迁案，都涉及伪造住户签名，其中两起的判决书里，负责审理的法官正是今天的主审法官。
“苏律师，久等了。” 一只肥厚的手掌突然拍在他肩上，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刻意的熟稔。
苏景辞侧身避开，看向来人。王浩穿着一身不合身的条纹西装，领带歪在脖子上，嘴角挂着油腻的笑 —— 这人是高明远的助理，据说专替老板处理 “摆不平” 的麻烦事。
“王律师有事？” 苏景辞的声音没什么温度，目光落在对方那只还没收回的手上。
王浩搓了搓手，凑近几步，压低声音：“小苏啊，都是同行，没必要把事情做绝。”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信封，往苏景辞手里塞，“这里面是十万，赵总说算是给你的辛苦费。你呢，当庭撤诉，大家脸上都好看。”
信封捏在手里薄薄一片，却透着一股铜臭味。苏景辞没接，反而笑了笑：“王律师的执业证编号是 110XXXX 吧？”
王浩的笑容僵住了：“你问这干嘛？”
“没什么，” 苏景辞慢悠悠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复印件，上面是王浩去年为一家餐饮企业做伪证的庭审记录，附带着税务局的稽查通报，“就是想起你去年帮‘老味道’火锅店伪造完税证明，被举报人捅到律协，最后是高明远副会长压下去的。”
他指尖点在文件落款处：“这份证据要是提交给惩戒委员会，王律师觉得你的执照还能保住吗？”
王浩的脸 “唰” 地白了，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那件事他做得极为隐秘，连高明远都只知道个大概，这姓苏的怎么会有完整记录？他慌忙去抢复印件，却被苏景辞轻巧避开。
“你…… 你想怎么样？” 王浩的声音发颤，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很简单，” 苏景辞将复印件收回公文包，“管好你的嘴，庭审上如实说话。不然，这份东西明天就会出现在律协官网。”
王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狠狠瞪了苏景辞一眼，转身快步走进法院，背影透着狼狈。他刚走没几步，就掏出手机打给高明远，声音气急败坏：“高会长，这苏景辞不对劲！他手里有我的黑料……”
苏景辞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冷了几分。王浩这种角色，不过是跳梁小丑，真正的对手是高明远和他背后的关系网。
“哟，这不是苏大律师吗？” 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张涛领着三个实习生站在不远处的柱子旁，双臂抱在胸前，像看笑话似的看着这边。“王律师来找你谈和解？” 他嗤笑一声，“我就说嘛，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案子你根本赢不了，何必硬撑？”
一个戴眼镜的实习生小声问：“张律师，苏律师的证据不是很充分吗？”
“充分？” 张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那老合同早就失效了，笔迹鉴定也能被推翻。高会长在拆迁领域打了二十多年官司，闭着眼睛都能赢。” 他特意提高音量，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见，“新人嘛，就该被磨磨锐气，不然真以为有个 A 证就能上天？”
实习生们窃窃私语，看向苏景辞的眼神里多了些同情和幸灾乐祸。
苏景辞没理会张涛的挑衅，转身想进法院，目光却突然顿住。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我顶级背景，谁敢动我试试》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人群边缘，李老太正踮着脚往这边张望，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紧紧攥着个牛皮纸包，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看到苏景辞望过来，她慌忙挤出人群，快步走过来，掌心的汗把纸包浸出了深色的印子。
“小辞……” 老太太的声音带着哭腔，打开纸包，里面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 年轻的苏建军穿着海军制服，站在李老太的丈夫身边，两人胸前都戴着军功章。“我把这个带来了，你爸他…… 他会保佑我们的吧？”
苏景辞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穿越过来三个月，他总在刻意回避家人的牺牲带来的痛感，可每次看到这些旧物，那些被压抑的情绪还是会汹涌而上。
“阿姨，您别怕。” 他扶着老太太的胳膊，声音放得极柔，“这案子我们占理，爸在天上看着，不会让坏人得逞的。”
“可他们人多势众……” 老太太抹着眼泪，“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到赵坤跟好几个穿制服的说话，笑的那样子……”
苏景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法院大厅的角落里，赵坤正和一个穿法官制服的中年男人握手，两人相谈甚欢，正是今天的主审法官刘志强。赵坤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看过来，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还故意拍了拍刘法官的肩膀。
张涛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低声嘲讽：“看到了吧？刘法官是高会长的同门师弟，你觉得这官司还有得打？”
苏景辞没理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李老太：“阿姨，您先去旁听席坐着，喝口水定定神。剩下的事交给我。”
他转身走向安检口，经过赵坤身边时，对方故意撞了他一下。“苏律师，祝你好运啊。” 赵坤的声音里满是戏谑。
苏景辞站稳身子，侧头看他：“赵总还是担心自己吧。非法侵占军产，伪造国家机关公文，数罪并罚，够判十几年了。”
赵坤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
“是不是危言耸听，庭审上见分晓。” 苏景辞的目光掠过他身后的刘法官，对方眼神闪烁，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走进法庭休息室，苏景辞拿出手机，给沈叔发了条信息：“刘志强法官，麻烦查一下他和高明远的关系，以及近三年审理的拆迁案件胜诉率。”
几乎是秒回：“正在查，刘志强去年刚买了套别墅，资金来源可疑。”
苏景辞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场庭审从一开始就不是单纯的法律较量，背后牵扯着利益输送和权力勾结。但他并不害怕，父亲当年在南海面对外国舰艇时，面对的压力比这大得多，不也一样寸步不让？
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八点五十分，距离开庭还有十分钟。苏景辞整理了一下领带，最后检查了一遍证据袋：原始合同、笔迹鉴定报告、《城市更新法》草案、王浩伪证记录、高明远的聘用合同…… 每一份都按顺序排好，标签贴得整整齐齐。
左手下意识地按了按左胸口袋，那里放着父亲的勋章复刻版，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衬衫传来，像是一种无声的力量。
他想起穿越前处理的最后一个案子，也是一个被强拆的老人，当时他拼尽全力还是输了，老人最后在废墟上哭的样子，成了他心里永远的刺。现在，命运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不仅是为了李老太，也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遗憾。
“叮 ——” 开庭的预备铃声响起。
苏景辞拿起公文包，推开休息室的门。走廊里，高明远正站在尽头等着他，一身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
“苏律师，年轻有为啊。” 高明远伸出手，笑容可掬。
苏景辞看着他伸出的手，没有握，只是淡淡道：“高会长还是多关心下自己的执业道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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