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
阮念捏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丝绒礼服是沈知珩选的，酒红色，衬得她皮肤像雪。他说：“穿这个，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你。”
此刻，她确实成了焦点。
不是因为礼服，是因为她正站在沈知珩和李总中间。李总是出了名的老狐狸，眼神黏在她锁骨上，像带着钩子。
“阮小姐年轻漂亮，又跟着沈总做事，真是前途无量啊。”李总举着酒杯，笑得不怀好意，“不如陪我喝三杯？这杯喝完，我们和知远投资的合作，我当场签字。”
沈知珩的脸色沉了沉。他刚要开口，阮念己经往前一步，手里的红酒杯轻轻碰了碰李总的杯子。
“李总说笑了。”她笑得眼尾弯弯，语气却带着刺，“签合同靠的是项目质量，不是酒量。您要是真心想合作，这杯我敬您。要是想为难人——”
她顿了顿，故意让红酒晃出杯沿，溅在李总昂贵的西装裤上。
“哎呀，真不好意思。”她掏出手帕，作势要擦，“您看我这笨手笨脚的。”
李总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沈知珩适时地挡在阮念身前，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语气里的笑意冷得像冰：“李总，衣服脏了可不好看，我让人送您去休息室处理一下？”
李总咬着牙，最终还是悻悻地走了。
“胆子挺大。”沈知珩低头，气息拂过阮念的耳廓，带着淡淡的雪松香，“就不怕他真不签合同？”
“他不敢。”阮念拢了拢肩上的西装，布料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知远投资的新能源项目，他盯着很久了。”
沈知珩笑了，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行？”
“跟着沈总耳濡目染，总得学点东西。”阮念抬头，正好撞进他的眼睛。他的瞳孔里映着水晶灯的光，亮得像揉碎了的星星。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她慌忙移开目光，假装看远处的甜点台：“我去拿块蛋糕。”
转身时，裙摆却勾到了桌腿。
“嘶——”阮念踉跄了一下，手里的红酒杯脱手而出，大半杯红酒泼在自己胸前，也溅了沈知珩一裤子。
红色的酒液在丝绒礼服上晕开，像朵狼狈的花。
“对不起！”阮念的眼眶瞬间红了，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有点慌。这礼服是沈知珩特意让人定制的，据说价格能抵她三个月工资。
沈知珩却没看自己的裤子，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我没事……”阮念看着他裤子上的酒渍，声音越来越小，“你的裤子……”
“一条裤子而己。”沈知珩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纸巾，笨拙地想帮她擦礼服上的污渍，“走吧，我送你去楼上休息室处理一下。”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后背，带着滚烫的温度。阮念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火烫到一样。
“我自己去就好。”她往后退了一步，脸颊发烫，“你也快去处理一下吧。”
“听话。”沈知珩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往电梯口走。他的手掌宽大，掌心温热，牢牢地牵着她，不容拒绝。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镜面倒映出交握的手，和阮念胸前那片刺目的红。
“其实……”阮念想说点什么打破沉默，却被沈知珩打断。
“别说话。”他低头，眼神里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让我牵一会儿。”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打断了这诡异的氛围。沈知珩拉着她走进休息室，转身锁上门的瞬间，阮念突然觉得有点窒息。
休息室很小，放着一张沙发和一个梳妆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氛，是沈知珩常用的味道。
“我去给你找件干净的衣服。”沈知珩松开手，转身打开衣柜。
阮念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上次在电影院，他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指尖相触的电流，好像还残留在皮肤上。
“找到了。”沈知珩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走过来，是他放在这里备用的，“先凑合一穿吧，你的礼服我让人送去干洗了。”
阮念接过衬衫，指尖碰到他的，又是一阵细微的颤栗。她低着头，快步走到屏风后面：“我换一下。”
衬衫很大，套在她身上像偷穿了大人衣服，下摆刚好遮住大腿。领口有点敞，能看到精致的锁骨。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衣服，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沈知珩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就站在屏风外面，眼神沉沉地看着她。
“挺好看的。”他的声音有点哑，“比穿礼服好看。”
阮念的脸瞬间红透了。她下意识地拢了拢领口：“我先回去了。”
“急什么。”沈知珩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她，“我们还没算完账呢。”
“什么账？”阮念往后退，后背抵住了梳妆台，退无可退。
“你泼了我一身酒，就想这么跑了？”沈知珩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眼神里带着戏谑的笑意，“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补偿我？”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带着红酒和雪松混合的味道，像一张温柔的网，把阮念牢牢地困在里面。
阮念的心跳得像要炸开，慌乱地别过脸：“我……我给你买条新裤子？”
“我不要裤子。”沈知珩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我要别的。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以心为饵：爱到无路可退 ”
他的眼神越来越沉，落在她的唇上。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危险的气息。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
“沈总，您在里面吗？沈董找您。”是沈知珩助理的声音。
阮念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推开沈知珩，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沈知珩低笑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着门外喊：“知道了，马上出去。”
他回头看了阮念一眼，眼神里带着未尽的笑意：“下次再找你算账。”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阮念靠在梳妆台上，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绯红，眼神慌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阮念啊阮念，你在想什么。”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冷静下来，“你接近他，是为了沈知砚。”
可脑海里，却全是沈知珩刚才的眼神。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自己的包，轻轻拉开门。刚要走出去，却看到沈知砚站在走廊尽头。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冷得像冰，正看着她身上那件明显属于沈知珩的衬衫。
阮念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拢紧了衣服。
沈知砚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他的背影挺首，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阮念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她知道，刚才休息室里的一切，他可能都看到了。
或者说，他至少看到了她穿着沈知珩的衬衫，从里面出来。
这算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她苦笑了一下，转身往宴会厅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沈知珩正站在那里等她，手里拿着一杯果汁。
“喝点这个，压压惊。”他把果汁递给她，眼神里带着关切，“刚才……没吓到你吧？”
“没有。”阮念接过果汁，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却压不住心底的慌乱，“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我送你。”沈知珩立刻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阮念摇摇头，转身就走。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沈知珩看着她仓促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他刚才明明看到哥站在走廊尽头，难道……
他拿出手机，给阮念发了条信息：“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手机很快震动了一下，是阮念的回复：“好。”
沈知珩看着那两个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转身往宴会厅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沈知砚正站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眼神冷得像冰。
“哥。”沈知珩走过去，语气自然。
沈知砚没看他，只是淡淡地说：“注意影响。”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人群，留下沈知珩一个人站在原地，眉头皱得更紧了。
注意影响？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裤子上的酒渍，又想起阮念穿着他的衬衫，脸颊绯红的样子，突然低笑了一声。
影响？他现在，只想把那个女孩，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
阮念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倒退的夜景，心里乱得像一团麻。
沈知砚的眼神，沈知珩的靠近，像两张网，把她困在中间，喘不过气。
她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给沈知砚发了条信息：“沈先生，刚才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信息发出去，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阮念看着那片空白的对话框，心里有点失落。她知道，沈知砚那样的人，是不会相信解释的。
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真相。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阮念付了钱，刚要下车，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沈知珩发来的信息：“睡了吗？”
阮念看着那三个字，突然觉得有点累。她回复：“准备睡了。”
“好梦。”沈知珩很快回复，后面还加了个笑脸的表情。
阮念放下手机，走进楼道。电梯里，她看着自己的倒影，突然觉得这场以心为饵的游戏，好像越来越失控了。
她最初的目标，明明是沈知砚啊。
可现在，她的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跟着沈知珩转。
这到底是怎么了？
回到家，阮念把沈知珩的衬衫脱下来，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沙发上。衬衫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淡淡的雪松香，像一张温柔的网，让她有点心慌。
她拿起手机，点开沈知砚的对话框，看着那片空白，犹豫了很久，还是把打好的字删了。
算了，解释有什么用呢。
她放下手机，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路灯。灯光昏黄，像沈知珩看她时的眼神。
她突然想起沈知珩说的话，他说沈知砚小时候把金毛都凶得躲床底。
原来冰山也有那么幼稚的一面。
阮念忍不住笑了笑，心里的慌乱好像少了一点。
她转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抽屉，把那枚珍珠发夹拿出来，别在头发上。发夹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沈知珩今天看她的眼神。
“就当是普通朋友吧。”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不能再陷下去了。”
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己经陷下去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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