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掌心震动了一下。
阮念低头，屏幕上跳出沈知砚的名字。
只有一行字：下班后，我送你。
她愣住，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有些不敢相信。
沈知砚？送她？
下午的阳光斜斜切进沈知砚的车。
真皮座椅泛着冷光。阮念坐在副驾，手指无意识着裙摆。发夹别在发间，珍珠贴着耳廓，微凉。
“地址。”沈知砚的声音打破沉默。他没看她，视线落在前方路况，侧脸线条冷硬如雕塑。
阮念报了小区名，声音轻得像羽毛。
车内只剩下引擎的低鸣。雪松味的香水漫过来，和她发间的栀子花香纠缠，形成一种微妙的张力。
阮念偷偷抬眼。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袖口露出的腕表，低调的牌子，却比沈知珩那些张扬的款式更衬他。
“沈先生，”她没话找话，“您怎么会……突然要送我？”
沈知砚转了个弯，才淡淡开口：“顺路。”
这个借口拙劣得可笑。沈氏大厦和她住的小区，根本是两个方向。
阮念没戳破，只是笑了笑：“那真巧。”
她转头看向窗外，街景飞速倒退。心里却在盘算，他特意找她，是为了那支发夹吗？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沈知珩发来的微信：【晚上一起吃饭？订了你喜欢的那家私房菜。】
阮念回了个“好”，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又加上一句：【刚从沈氏出来，沈先生顺路送我。】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眼角余光瞥见沈知砚的喉结动了动。
“和阿珩处得很好？”他突然问。
阮念心里一紧，面上却笑得自然：“沈总对我挺照顾的。”
“照顾？”沈知砚重复这两个字，语气听不出情绪，“照顾到让你闯进我的休息室？”
来了。
阮念心跳漏了一拍，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慌乱：“对不起，我当时太急了，那支发夹对我很重要……”
“重要到可以撒谎？”沈知砚打断她，方向盘猛地打偏，车子在路边停下。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
阮念被惯性带得前倾，又被安全带拉回座椅。她看着沈知砚，他终于转过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沉沉的，像压着雷雨的云。
“沈先生什么意思？”她装傻。
“意思是，”沈知砚倾身靠近，雪松味瞬间变得浓烈，几乎将她包裹，“离沈知珩远一点。”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带着烟草和冷香混合的味道。阮念的呼吸乱了，却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
“为什么？”她反问，声音带着刻意装出来的委屈，“就因为我进了您的休息室？还是……”
她顿了顿，故意放慢语速，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还是因为，您怕我真的和他走太近？”
沈知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目光像要钻进她的骨头里。
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阳光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以心为饵：爱到无路可退》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一半清冷，一半晦暗。
阮念的心脏狂跳，却不肯先移开视线。她知道，这是试探他的最好时机。
“离开他，”她突然笑了，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丝挑衅，“然后呢？和你在一起吗？”
这句话像投入冰湖的石子，瞬间激起涟漪。
沈知砚的身体僵住了。他看着阮念，她的眼睛很亮，像藏着星星，里面有他看不懂的野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别过头，重新发动车子。
“系好安全带。”他丢下这句话，声音冷得像冰。
阮念没再说话，默默系紧安全带。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他没有否认。
车子重新启动，速度比刚才快了很多。
谁都没有再开口。车厢里的沉默变得沉重，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暧昧。
阮念看着沈知砚紧绷的下颌线，手指轻轻拨弄着发间的珍珠发夹。
她想起沈知砚母亲的照片，想起他刚才在休息室里落寞的背影，想起他此刻紧握方向盘、指节泛白的手。
这个男人，不像他表现得那么无动于衷。
车子最终停在小区门口。
阮念解开安全带，手搭在门把上，却没有立刻下车。
“沈先生，”她轻声说，“我母亲去世得早，那支发夹是她留给我唯一的念想。看到它的时候，您是不是也想起了沈夫人？”
沈知砚没回头，只是望着前方的路，声音低沉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阮念笑了，推开车门，“毕竟，我们都失去过重要的人，不是吗？”
她下车，关门前，最后看了他一眼。
沈知砚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侧脸冷硬，却能看到他紧抿的唇线。
“谢谢沈先生送我回来。”阮念说完，转身走进小区。
她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一首追随着她，首到她走进单元楼。
车里，沈知砚坐在驾驶座上，手指还放在方向盘上，上面的温度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他看着阮念消失的方向，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离沈知珩远一点。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不是怕她对沈知珩怎么样，而是怕……自己会忍不住对她做什么。
那支发夹，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打开了他尘封多年的记忆。
十岁那年，母亲躺在病床上，发间还别着这支发夹，笑着对他说：“等妈妈好了，带你去看莫奈的画展。”
后来，画展没看成，母亲走了。发夹被收进了首饰盒，再也没被拿出来过。
首到昨天，在休息室看到阮念手里的发夹，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是母亲回来了。
这个女孩，太像一把精心打磨过的钩子，精准地勾住了他的软肋。
沈知砚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却没点燃。
他想起阮念最后那个问题——
“离开他，然后呢？和你在一起吗？”
他闭上眼，靠在椅背上。
答案在喉咙里滚了一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有些念头，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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