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受害者……命运控……这两个认知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钱颢霖的灵魂上。但随之而来的，并非彻底的屈服，而是某种被逼到绝境后、反而彻底挣脱了恐惧的、冰冷的狂怒。
如果他的痛苦，他的循环，他身边人的死亡，都只是实验的一部分……那么，这个实验本身，以及其背后的操纵者，就必须被彻底摧毁！
“不对……”钱颢霖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燃烧的光芒，“如果仅仅是为了灭口和收割数据，‘园丁’有无数种更隐蔽、更高效的方法让那些‘容器’消失，根本没必要制造如此夸张、如此仪式化的连环凶杀案！这反而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增加暴露的风险！”
陈铭一怔，推了推眼镜：“你的意思是？”
“他们在利用这些死亡！”钱颢霖的声音斩钉截铁，思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那些血腥的现场，那些被刻意摆放的尸体，那些用鲜血绘制的符号……不仅仅是为了灭口！那本身就是仪式的一部分！”
他猛地指向电脑屏幕上那些血腥的现场照片：“看这些符号！和日记本上、祭坛上的符号同源！这些死亡，这些极致的痛苦和恐惧，是在向某个维度‘献祭’？是在为那条‘神圣时间线’提供能量？还是在……定位和强化我这个‘核心容器’与‘源海’的连接？！”
他回想起自己每次循环开始时，后颈“锚点”的剧痛，以及靠近案发现场时那种诡异的共鸣感。那些死亡，就像是一个个灯塔，不断地将他拉回那个循环，不断地“校准”着他的存在！
“而把我卷入循环……”钱颢霖的瞳孔收缩，“不仅仅是为了观察和‘压力测试’……更是为了确保仪式的‘纯洁性’！”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三年前的意外，让我这个‘容器’充满了‘变量’。我是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但也是最不稳定的一环。普通的灭口可能无法彻底清除我，甚至可能让我体内的‘变量’彻底失控扩散。所以，他们不能简单地杀了我。”
“他们需要一种……能同时达成多个目的的方式。”钱颢霖的声音越来越冷，“他们将我卷入精心设计的时间循环——这个循环本身，就是依托于我体内的‘锚点’和‘源质’存在的！”
“第一，循环能将我牢牢困住，无法向外求援或造成更大范围的破坏，将我隔离在一个安全的‘实验场’里。”
“第二，循环能持续地给我施加压力，观察‘变量’的反应，试图‘驯服’或‘利用’这些变量。”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们可以通过循环，一次次地‘重启’我！一旦某次循环中，我体内的‘变量’即将彻底失控，或者我即将发现某些关键真相，他们就可以通过‘重置’，将一切恢复到‘安全’的状态！就像……读档重来一样！”
“而每一次循环中，那些被‘园丁’杀害的‘容器’，他们的死亡，都在为循环提供能量，都在强化仪式，都在将我推向最终那个成为‘门’的命运！”
钱颢霖感到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这个计划恶毒、精密、且充满了一种非人的冷酷算计！将他作为核心，将无数人的生命作为燃料和工具，只为了完成那个所谓的“神圣时间线”！
“所以，那个未来的‘我’……”钱颢霖想起那张破碎的脸，“可能就是某个‘成功’完成了仪式、打开了‘门’、但却因为‘变量’的存在而变得扭曲畸形的……‘成品’？而苏然……可能就是在仪式最终阶段被‘融合’的……‘祭品’的一部分？”
复仇。
这个词从未如此清晰地刻在他的心头。
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所有被当作耗材的受害者，为了控命运的苏然，也为了……那个可能走向畸形的未来自己！
这个仇，必须报！
这个邪恶的实验，必须终止！
这个所谓的“衔尾蛇之环”，必须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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