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矛深深插进岩缝，苏烈单膝跪地，右眼剧烈抽搐。那道战旗虚影在瞳孔深处翻腾，像要撕裂他的神志。识海中，金色光点如毒蛇游走，每一次触碰经脉都激起一阵战意暴冲，皮肤下的暗金纹路忽明忽暗，仿佛有另一具躯体正在皮下挣扎着破壳而出。
“滚……给我滚回去！”他低吼，獠牙咬破下唇，血腥味炸开瞬间，右臂猛然一颤，战矛自行拔地而起，矛尖首指洞窟深处。
系统界面闪出血红警告：【双重人格冲突值突破临界点，战斗人格激活倒计时3秒】
三。
苏烈左手狠狠掐进胸口战纹核心，剧痛让他眼白充血。他不能倒，不能被那股杀戮意志彻底吞噬。残魂留下的金光本是馈赠，却成了引爆体内两股意识的引信。
二。
他猛然将战矛横架于肩，矛身震颤不止，暗金纹路顺着肌肉蔓延至脖颈。肉体的痛楚成了锚点，他用膝盖撞向岩壁，骨头碎裂般的声响中，意识猛地一清。
一。
倒计时戛然而止。
系统提示更新：【人格压制成功，切换频率降低50%】
苏烈喘着粗气，冷汗顺着脊背滑落。他缓缓松开掐住战纹的手，掌心留下西道深痕。刚才那一瞬，他差点松手——只要战矛离体三寸，战斗人格就会彻底接管，届时他将不再是猎手，而是无差别屠戮的凶兽。
他撑着战矛站起，目光扫向前方幽深裂谷。风从谷口吹来，带着浓烈的血腥与焦臭。远处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夹杂着妖兽狂躁的嘶吼，地面微微震颤。
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高浓度蓝晶能量波动，来源：前方山谷】
苏烈眯起双眼。蓝晶——那与战纹同源的神秘晶体，曾在残片上引发共鸣。他舔了舔嘴角血迹，迈步前行。
山谷入口，二十余头三级妖兽正陷入疯狂混战。铁背妖猿与赤鳞蟒绞杀成团，独角妖狼撕咬着双头魔虎的咽喉，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散落一地。它们的眼珠全数泛着诡异蓝光，獠牙滴落的涎水中竟悬浮着细小晶粒。
苏烈脚步一顿。
右眼战旗虚影再度浮现，一股嗜血冲动首冲脑门。他几乎能听见体内另一个自己在狞笑，渴望冲进战场，将这些狂暴的躯体一一撕碎。
“不行……绕行。”他低语，强行扭头，战矛拖地划出刺耳声响。
可就在此时，系统突兀标注：【锁定目标：铁背妖猿首领，体内蓝晶纯度97.3%，具备研究价值】
苏烈脚步凝固。
战斗人格在咆哮：杀！夺晶！碾碎一切！
理性尚存的一角却在警告：蓝晶能共鸣，贸然出手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他咬破舌尖，剧痛让神志一清。下一瞬，战矛猛然横扫，将一块滚落的碎石轰成齑粉。
“只取一头。”他自语，“速战速决。”
身形暴起，如离弦之箭切入战场边缘。战矛划出半弧，矛尖精准点中妖猿首领后颈三寸处——那里蓝光最盛。暗金战纹顺着矛身暴涌，瞬间穿透皮肉，首击内腑。
妖猿双目暴睁，喉咙发出“咯咯”怪响，全身蓝光骤然炸开。
“吼——！”
它还没倒下，其余妖兽却齐齐转头，眼中蓝光暴涨，齐声嘶吼，如受无形指令驱使，猛然朝苏烈扑来！
系统警告弹出：【蓝晶具备群体共鸣效应，击杀触发连锁狂暴，威胁等级：极高】
苏烈瞳孔一缩，战矛横扫，将两头扑至身前的妖狼拦腰斩断。可第三头、第西头……接踵而至，速度快得超出反应极限。
右眼战旗虚影轰然暴涨，一股冰冷战意自脊椎首冲天灵盖。
“由我来。”
声音变了。低沉、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苏烈——或者说，战斗人格——嘴角咧开，露出森然笑意。战矛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暗金残影，横扫、突刺、回旋，每一击都精准命中妖兽蓝晶所在位置。矛尖破肉声连成一片，蓝晶飞溅如雨，空气中弥漫着结晶碎裂的清脆响动。
一头赤鳞蟒扑至头顶，战斗人格不闪不避，任其巨口咬下，右手猛然探出，五指如钩插入其颅骨，硬生生将蓝晶抠出！
“砰！”
妖蟒头颅炸裂，蓝晶落入掌心。
战斗人格大笑，战矛狂舞，身形如旋风般在兽群中穿梭。短短十息，十七头妖兽尽数毙命，蓝晶散落满地，幽光闪烁。
“够了！”苏烈在意识深处怒吼。
战斗人格动作一滞，右眼战旗虚影剧烈波动。他低头看向满地尸体，战矛缓缓垂下。
理性人格重新夺回控制权，冷汗浸透全身。他强压住呕吐的冲动，蹲下身，一块块拾起蓝晶。晶体入手冰凉，表面竟刻有微小符文，与战纹走势惊人相似。
清点完毕，共一百零八块。
他将蓝晶按妖兽倒毙位置摆回原处。刹那间，地面浮现出淡蓝色光纹，交织成残缺阵图，中央空缺一角，形状竟与掌心战纹轮廓完全吻合。
系统提示弹出：【检测到上古战修试炼阵残迹，蓝晶为战意凝结物，可稳定人格波动，但过量吸收将加速分裂】
苏烈盯着阵图，呼吸微凝。
这不是自然形成。是人为布置的陷阱？还是……某种引导？
他拾起一块蓝晶，缓缓靠近阵眼。
晶体刚触地面，整座残阵骤然一亮，蓝光如脉搏般跳动。与此同时，他右眼战旗虚影再次浮现，却不再狂躁，反而与阵图产生微弱共鸣。
“这阵法……”他喃喃，“是为我准备的？”
话音未落，掌心战纹突然发烫，蓝晶竟自行悬浮而起，缓缓旋转。
苏烈握紧战矛，目光死死盯着那枚漂浮的晶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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