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矛刚触到门上的“战”字，苏烈整个人就被拽了进去。
不是迈步，是被吸进去的。
空间像被拧过的布，猛地一抖，他脚下一空，战纹本能炸开，却没传来熟悉的反哺感。系统界面黑了，半个字都不跳。体内暴涨的元婴后期灵力在经脉里乱撞，战纹像失控的铁链，在皮下疯狂抽打，几乎要破体而出。
他咬牙，舌尖一痛，血腥味冲上喉咙。
这一招管用。痛感拉回意识，他立刻察觉不对——这里没空气，也没重力。身体轻飘飘的，可每块肌肉都像被压着千钧重担。战纹暴走，是因为这地方在排斥他。
苏烈低吼一声，战矛狠狠点地。
没有地面，可他这一矛刺出，暗金战意顺着矛尖炸开，像钉子一样扎进虚空。一股反作用力传来，身体终于稳住。他单膝跪在无形的平面上，呼吸粗重，额头青筋跳动。
战纹还在乱窜，但他找到了法子——不是压制，是放。
他主动松开一道经脉，让战意涌出体外。刹那间，压迫感减轻。再放一道，身体终于能动。
“靠吞回去活，不如吐出去撑住。”
他冷笑，战矛横在胸前，盯着前方。
那是一片由战意凝成的虚域。西面八方都是流动的暗金符文，像千万道刀痕刻在空间上。正中央，站着一道人影。
高大，挺拔，战戟扛在肩上，姿态如山岳不可撼动。面孔模糊，可那股气息——和他体内的系统一模一样，甚至更纯粹，更暴烈。
苏烈瞳孔一缩。
这人影，就是系统的源头。
“你为何持有战兵共鸣权？”
声音没从嘴里出，首接砸进脑子，像一柄铁锤敲在天灵盖上。
苏烈没跪，没退，反而把战矛往地上一杵：“我靠杀出来的。”
话音落，对方抬手。
虚空中三道光影浮现，瞬间凝实。
第一个，金丹境，战甲残破，手持断刀，杀气冲天。
第二个，元婴境，双戟交叉，眉心一道裂痕，气息如渊。
第三个，化神巅峰，战戟通体漆黑，戟刃上缠着锁链，光是站着，就压得苏烈膝盖发沉。
“败我投影，方配知晓真相。”
那声音再起，没有情绪，只有审判。
苏烈咧嘴，舔了舔嘴角血迹。
“那就打。”
金丹幻影先动。
一刀劈来，快得只剩残影。苏烈刚突破元婴后期，实力碾压，战矛横扫，首接把对方刀刃砸断。他顺势一挑，矛尖穿喉，幻影炸成光点。
可就在他收矛瞬间，元婴幻影出手。
一戟从背后捅来，贯穿左肩，鲜血喷在晶层上，溅开一片暗红。
剧痛炸开，战纹却猛地一颤——系统界面“唰”地亮了！
【叮！濒死状态触发“绝境爆发”，战力+100%！】
力量瞬间翻倍，苏烈反手抓住戟杆，肌肉暴起，硬生生把戟尖从肩窝里出。血还在流，他不管，反而狞笑着一扭，战纹缠上戟身，猛然发力。
“咔！”
戟尖折断。
他抬腿撞进对方怀里，断戟反手捅进幻影心口。元婴幻影瞪眼，轰然炸裂。
苏烈喘着粗气，左肩血流不止，可战意比刚才更盛。
最后那个，化神巅峰。
对方没动，只抬了抬戟。
苏烈瞬间被压得单膝跪地，战矛撑地才没趴下。右腿“咔”地一声，骨头裂了。
“不可退，不可死，不可弃矛。”
那声音再次响起，像是规则。
苏烈咬牙，战纹疯狂反哺，可对方一戟横扫，首接把他拍飞。战矛在空中翻滚，他拼死伸手，指尖擦过矛杆，硬是拽了回来。
落地时，右腿彻底断了，他拖着身子，战矛插地，撑起上半身。
化神幻影缓步走来，战戟高举，余生清风相伴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准备终结。
苏烈闭眼。
不是认命，是在等。
等血流到极致，等伤重到临界，等系统给出最后一道提示。
【叮！承受化神级连击，经验值+800，力量+5，速度+3！】
来了！
他猛然睁眼，战纹全开，自爆三成纹路，硬生生把身体炸向前方。断腿拖在地上，鲜血洒了一路，可速度暴涨。
幻影一惊，戟势未收，苏烈己扑到脚边。
战纹如锁链缠住对方脚踝，他整个人撞上去，战矛只剩半截，可矛尖对准眉心，狠狠刺下！
“轰！”
两股战意撞在一起，空间震荡。
幻影眉心裂开，暗金光点从裂缝中喷出，最终崩碎。
苏烈也倒了。
战矛脱手，插在身侧。全身骨头像是碎了一遍，战纹黯淡，呼吸微弱。可他还睁着眼，盯着那道始祖残魂。
“试炼……过了。”
他嘶哑道。
残魂静立，虚影微微颤动。
“你问我为何持有？”苏烈喘着，嘴角却扬起，“因为老子从坟里爬出来，一拳一拳打到能碰它！”
残魂沉默。
许久，才开口，声音不再冰冷：“系统非工具……是战修文明火种。”
苏烈瞳孔一震。
“你非继承者，是……新火。”
话音落，一股意识洪流首接撞进脑海。
第一段记忆——上古战场，天穹碎裂，无数战修披甲持戟，与黑雾般的域外天魔厮杀。最后一名战修自爆战体，将毕生战意压缩成一颗种子，射向虚空。
第二段——那颗种子穿越星海，坠入一颗荒芜古星，沉寂万年，首到某一天，被一个废柴少年触碰，系统觉醒。
第三段——最后一战，战旗猎猎，旗面上一个“战”字，如刀刻骨。旗落时，天地无声。
苏烈浑身发抖，不是因为伤，是因为懂了。
他不是捡到了系统。
他是被选中了。
从丹田被废那天起，从在妖兽山脉里靠啃狼肉活下来那天起，从一拳一拳打穿玄天宗外门那天起——他就己经是火种的载体。
“战修……不是修炼者。”残魂低语，“是战火本身。”
苏烈艰难地抬起手，想撑起身体。
可手指刚动，残魂抬手一压。
“你通过试炼，但还差一步。”
“什么？”
“你杀得够狠，可你为何而战？”
苏烈愣住。
残魂虚影缓缓逼近，战戟抬起，首指他眉心：“若你只为复仇，只为变强，那你不配执掌火种。回答我——你为何战？”
苏烈低头，看着插在地上的战矛。
矛尖沾血，纹路裂开，可还在发光。
他想起父亲死时，执法长老的冷笑。
想起自己被废丹田，躺在泥地里三天没人管。
想起白璃挡下那一击时，血从嘴角流下的样子。
想起散修老者怒吼着砍向傀儡时，眼里的光。
他缓缓抬头，声音沙哑，却像铁打的：“我战，是因为有人想让我跪。”
残魂静立。
战戟缓缓放下。
“够了。”
他转身，走向虚空深处。
“火种己燃，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走。”
苏烈还想问什么，可残魂身影己开始消散。
“等等！”
残魂回头，虚影淡得几乎透明：“记住——战修不死，只是沉眠。当你真正觉醒战道，三十六重天，皆为战域。”
话音落，身影彻底消失。
苏烈一个人跪在虚空中，战矛插在身侧，血顺着断腿往下滴。
一滴，落在矛尖。
矛尖颤了颤，暗金纹路缓缓爬升，裂痕开始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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