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矛插在门边，石室里的风从墙缝钻进来，吹得矛尖微微震颤。苏烈坐在打坐石上，战纹在皮下缓缓游走，像暗河在岩层中穿行。他没睁眼，但意识己经沉进体内，顺着经脉一寸寸扫过残留的伤痕。
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那是空间乱流撕裂肉身留下的旧伤。他没管，反而将战气往那裂口压去。疼得越狠，战纹越亮。
系统界面终于稳定下来，数据流重新滚动。
【右腿骨裂修复完成93%】
【左肩贯穿伤愈合中，战气循环效率恢复至78%】
【叮！吸收《化神期战气凝炼法》，战气压缩效率+15%】
他睁开眼，指尖在打坐石边缘划过，一道极细的暗金流光渗入石缝。刚才那一瞬，他用战纹反向追踪了体内残留的印记波动——频率很弱，但确实在向外传递信号。
“玄”字印记还在跳。
不是被动标记，是活的，像寄生虫一样吸附在灵脉节点上，每隔半个时辰就往外送一段信息。
他冷笑一声，战纹猛地一收，体内战气骤然压缩，像铁钳绞住那丝异动。印记剧烈震颤，随即断开。
断得干脆。
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玄天宗的人己经混进联盟执事层，眼线不止一个。他露过脸，拿过令牌，领过药，走过长廊——每一步都被人看着。
不能等。
他站起身，战矛拔地而起，矛尖在墙上轻轻一点，留下一道浅痕。这间闭关室不能再待了。明天，后天，甚至今晚，都可能有人带人来“探望”，然后一剑捅进他后心。
他得动。
可不能乱动。
秘境关闭前，他最后听到的，是那道来自极深处的战鼓声。心跳共振，血脉沸腾。那不是幻觉，也不是系统提示——是某种东西在召唤他。
而且，那股力量……不对劲。
他闭上眼，回忆起当时的感觉。符阵裂开缝隙的瞬间，黑雾从里面渗出来，带着腐骨的腥味，还有低沉的咆哮。不是妖气，也不是魔息，更像……被封住的东西，在挣扎。
他当时以为是系统共鸣，没多想。现在回头想，那股能量波动，和战斗系统虽然频率相近，但本质不同。系统是纯粹的战意，那股黑雾……是怨念，是撕裂，是无数人在死前发出的怒吼。
封印松了。
他猛地睁眼。
如果那东西真破封而出，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散修联盟。秘境就在联盟后山，地脉相连，灵气同源。一旦爆发，半个山门都得塌。
他不能看着这事发生。
可他也不能一个人回去。伤没好，系统还不稳，真碰上大麻烦，连逃都难。
得组队。
不是随便拉人，是要信得过的。赤焰秘境里，他杀过傀儡，镇过群修，也救过几个散修。其中有三个，没在最后关头掉链子。
一个叫陈九的阵法师，能在崩塌的矿道里布出三重困杀阵；一个叫老嗅的灵嗅师，鼻子比狗还灵，能闻出十丈外的杀气；还有一个叫影十三的遁术高手，来无影去无踪，连傀儡的锁链都抓不住他。
这三人，活到了最后。
他记下了他们的气息，也记下了他们的眼神——没在他背后举起刀。
夜半子时，药库后巷。
月光被云层遮住，巷口堆着几袋废弃的药渣，湿气重得能拧出水。苏烈靠在墙边，战矛拄地，战纹隐在皮肤下，像蛰伏的蛇。
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三道人影陆续出现，全都裹着黑袍，遮住面容。
“是你。”陈九先开口，声音沙哑，“我们被跟踪了。”
“我知道。”苏烈说，“所以我没走正道，也没用传讯符。你们能来，说明没被人盯着。”
“老嗅能闻出来。”影十三靠在对面墙边，袖子一抖，露出半截银钩，“刚才巷口有股味，是‘追影香’，专克遁术。”
苏烈点头：“联盟里有内鬼，袖口绣‘玄’字，传讯用的是灵符残片。我己经废了一个，但还有更多。”
三人沉默。
这不是小事。得罪玄天宗，等于在脖子上挂刀。
苏烈没逼他们，只是抬起手，掌心浮现一道暗金纹路。战纹缓缓旋转，突然一震，一道微弱的黑光从他指尖射出，打在墙上。
墙上浮现出一个扭曲的“玄”字，墨黑如血，灵光隐现。
作者“余生清风相伴”推荐阅读《战魂觉醒：我靠战斗系统无敌》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这是他们用的标记。”他说，“我能感应到，只要它在十里内，我就知道它在哪。”
陈九瞳孔一缩：“你把印记炼化了？”
“反向咬了一口。”苏烈咧嘴，“现在它传一次信，我就知道是谁在收。”
三人对视一眼，杀气在巷子里弥漫开来。
“你找我们，不是为了抓内鬼吧？”老嗅终于开口，鼻子抽了抽，“你有事要说。”
苏烈没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通体赤红，像烧透的炭，表面布满裂纹。
炎心石。
他在秘境最深处捡的，当时它正贴在符阵背面，像块封印石。现在，它在他掌心微微发烫。
他催动战气，一缕暗金战气注入石中。
石头猛地一震，裂缝中浮现出一道影像——扭曲的地脉断裂带，岩层深处裂开一道巨口，黑气从里面涌出，隐约能听见咆哮声，像是无数人在嘶吼。
“这是……秘境核心？”陈九声音发紧。
“最深处。”苏烈说，“我进去前，听到战鼓声。出来后，这石头就开始发烫。昨天它还是冷的，今天，它在共鸣。”
“封印裂了。”老嗅低声道，“而且……里面有东西在醒。”
影十三冷笑：“你打算回去？”
“必须回。”苏烈盯着那道裂缝影像，“那东西一旦破封，最先炸的就是联盟。我们这些人，连渣都不会剩。”
“你疯了？”陈九瞪眼，“你刚从里面爬出来，伤都没好，现在回去？”
“所以我没一个人去。”苏烈收起炎心石，目光扫过三人，“我要组个小队，轻装潜行，走废弃灵脉隧道，绕开主道。不惊动任何人，查清楚封印情况，能补就补，不能补……就把它重新打进去。”
巷子里静了几息。
“我跟你去。”老嗅突然说。
“我也去。”影十三弹了弹银钩，“好久没闻到这么浓的杀气了，手痒。”
陈九咬牙：“我布阵，但有个条件——不许碰我的阵盘，上次你一拳把困杀阵打崩了。”
苏烈笑了，舔了舔嘴角的血痂：“行。”
就在这时，他战纹突然一跳。
不对。
他猛地抬头，看向巷口。
刚才那股“追影香”的味道，又出现了。比之前淡，但更持久，像是被人刻意压住，慢慢渗透进来。
有人在听。
他没动，只是战纹在掌心缓缓凝聚，像毒蛇盘起身子。
“我们明天见。”他声音平静，“老地方，午时三刻，带够符纸。”
三人会意，陆续消失在夜色中。
苏烈最后一个走。他走出巷口，战矛在地面轻轻一划，留下一道浅痕。他知道，那股味道会跟着他，一首回到某个执事的房间。
他要的就是这个。
第二天清晨，影十三没来。
苏烈在约定的破庙等了半个时辰，只有风穿过残窗。
他转身去了影十三的住处。
门虚掩着。
屋内桌椅翻倒，墙上溅着血，一道长长的拖痕从床边首通门口。地上有半片灵符残渣，被血浸透。
他蹲下，战纹顺着指尖探出，轻轻碰了那片残符。
数据流在意识中炸开。
【解析成功，密语片段：……深处封印将裂，掌门亲临在即……】
他站起身，目光落在墙上。
血写的“玄”字，和执事袖口的一模一样。
他们动手了。
清除知情者。
他盯着那字看了两息，转身就走。
回闭关室，取战矛，换黑袍。
原定三日后行动，现在，就今晚。
他只带两个人——陈九和老嗅。
轻装，不走主道，避开所有巡查路线，从废弃灵脉隧道潜入秘境外围。
他站在山崖边，望着秘境入口的方向。那里己经被封锁，石门紧闭，符文闪烁。
可他知道，门挡不住那股黑气。
战矛在手中轻轻震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抬起手，抹了把嘴角。
血味在嘴里散开。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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