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滚入裂缝，那声“咔”还在耳边回荡。
苏烈站在原地，右腹的伤口像是被锈刀反复割开，血顺着腰线往下淌，一滴一滴砸在焦黑的地面上，发出“滋”的轻响。他没去捂，反而将战矛往地上一顿，暗金纹路从手臂蔓延至矛身，尾端那颗透明晶核微微震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战纹自动吞噬痛感，每一次脉动都将伤害转化成微弱的修为。伤，就是资粮。
他低头看了眼脚边的裂缝，深不见底，边缘整齐得不像自然形成。刚才那一声机关响动，绝不是巧合。
战矛轻点地面，晶核释放出一圈无形波动，顺着裂缝向下探去。几息后，矛尖传来细微反馈——下面有阶梯，人工雕琢，每隔三尺一道，一首延伸到百丈之下。
不是陷阱，是通道。
瘴气在这片区域流动得异常平缓，像是被什么力量压制住了。他忽然想起白璃在北极冰原时说过的那句话：“堕魔渊每三日有一次潮汐低谷，那时候封印最弱，连地底的阵法都会停摆半息。”
现在，正是时候。
他抬起左手，战纹覆盖手掌，指尖一划，手臂上立刻裂开一道口子，金血顺着皮肤滑落，滴在裂缝边缘的符文上。
血落符亮。
一道残缺的古纹缓缓浮现，像是被唤醒的烙印。金血渗入纹路，逐一点燃，整片符阵开始震动，半透明的能量膜从裂缝中升起，泛着幽蓝光泽。
触之即反噬。
但他没退，反而将战矛横在胸前，矛尖对准符文中心，低喝一声：“破！”
金血顺着矛尖喷涌而出，灌入符阵核心。
嗡——！
符文爆闪，能量膜如水波荡开，裂缝骤然扩大，一道漆黑通道显露出来，冷风从深处吹出，带着铁锈与战火的气息。
苏烈收矛，迈步而入。
阶梯向下延伸，两侧岩壁布满残破铠甲和断裂兵器，大多被腐蚀得只剩骨架，但每一件上都刻着同一个字——“战”。
他伸手拂过一杆断枪，枪身瞬间崩成灰烬，可就在接触的刹那，系统猛然震动。
【叮！检测到远古战修遗物，凶兽图鉴底层数据解锁——“战修陨落处，战道归墟地。”】
字迹一闪而逝，却在他脑海留下烙印。
他脚步一顿，目光扫过西周残骸。这些兵器，不是普通战兵。它们的锻造纹路，和他手中的战矛同源。
又往前走了十几步，通道豁然开阔，一片废墟展现在眼前。
倒塌的战旗杆斜插在地，半截埋入石中；一面碎裂的青铜盾牌靠在墙角，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最中央，是一具跪倒的战甲残躯，头盔掉落，胸甲裂开，里面空空如也。
苏烈走近那具战甲，伸手触碰胸甲内侧。
指尖刚碰到，系统再次震动，眼前猛地浮现出一段残影——
千军万马在深渊上空厮杀，黑雾如潮水般涌来，天空裂开，无数修士从高空坠落。一道身影独立于战场中央，举戟向天，周身战意凝成风暴，硬生生将黑雾逼退百里。
那身影的战甲，和眼前这具，一模一样。
投影一闪即逝。
苏烈站在原地，呼吸微沉。他知道那是谁。
战修始祖。
他弯腰，从战甲旁拾起一截断裂的战旗残杆。木杆早己腐朽，但顶端的金属旗头还在，上面刻着一个完整的“战”字，边缘布满细密符文。
就在他握住旗头的瞬间，全身战纹猛然一震，暗金纹路如活物般蠕动，竟自动与旗头上的符文产生共鸣。
轰！
一道投影再次浮现，比刚才更清晰——
远古战场，战修军团列阵于深渊边缘，对面是铺天盖地的黑雾巨影。一声令下，千矛齐出，战意冲霄，硬生生将黑雾撕开一道口子。可就在胜利在望时，地底突然升起血色阵纹，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战魂觉醒：我靠战斗系统无敌 整个战场开始塌陷，战修们被拖入深渊，连始祖也被一道锁链贯穿肩胛，钉死在地脉之上。
最后一幕，是始祖抬头望天，口中似乎说了什么。
投影消散。
苏烈握紧旗杆，指节发白。那句话他没听清，但系统却在这一刻弹出新提示：
【检测到战道本源波动，坐标锁定——深渊核心。】
战纹全面激活，顺着经脉奔涌，最终指向通道尽头。
原来如此。
他一首以为系统是穿越带来的奇遇，可现在看来，这东西，根本就是从这深渊里诞生的。
战斗进化？越战越强？
哪有那么简单。
分明是战修始祖陨落后，将毕生战意压缩成种子，埋在这片战场，等待下一个能承受战道反噬的人出现。
而他，一路杀上来，每一场战斗，每一次濒死，都是在激活这颗种子。
“所以……我不是捡到了系统。”
他咧嘴一笑，嘴角渗出血丝，“我是被它选中的。”
话音未落，脚下地面突然传来低频嗡鸣。
他低头，只见通道深处，地面浮现出血色阵纹，正缓缓扩散，像是要封锁整条退路。同时，丹田内的战核开始轻微震颤，仿佛被某种地脉能量牵引，竟有脱离掌控的趋势。
不是错觉。
这地底，有东西在拉他。
他迅速从怀中掏出那块裂穹翼骨碎片，贴在阵纹中心。碎片上的符文链与地脉波动共振，血色纹路瞬间黯淡，封锁之势停滞。
几息后，阵法重新归于沉寂。
苏烈没动。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压制。这通道，不是谁都能进的。进来的人，要么是战修传人，要么……就是祭品。
他握紧战矛，矛尾晶核微微发烫，依旧指向深处。
战纹在皮肤下流动，像熔岩，像脉搏，像某种沉睡的意志正在苏醒。
他迈步，继续前行。
通道越往里，残骸越多。一具具战甲散落在地，兵器横七竖八，有些甚至还保持着最后厮杀的姿态。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还有淡淡的战意残留。
走到一处岔口，他停下。
左边通道崩塌，碎石堆积；右边通道完好，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平静。
他没选右边。
反而蹲下身，从一堆碎甲中翻出一块残片。青铜质地，边缘不规则，上面刻着半个“战”字，背面有一道细小的裂痕。
他盯着那裂痕，忽然察觉不对。
这裂痕的走向，和他之前在裂穹灰烬里摸到的翼骨碎片，几乎一致。
两块残片，材质不同，来源不同，可符文链的走向，却像是同一套阵法的组成部分。
他将青铜残片翻过来，用金血在裂痕处轻轻一抹。
血渗入缝隙，瞬间被吸收。
下一秒，残片微微发烫，内部浮现出一道极细的光纹，指向右边通道。
不是误导。
是引导。
他站起身，战矛横握，一步步走向右边。
通道尽头，是一扇石门。
门高十丈，通体漆黑，表面布满交错的战痕，中央刻着一个巨大的“战”字，周围环绕着三十六道锁链浮雕，每一道都深深嵌入门体，仿佛封印着什么。
苏烈站在门前，战纹全面激活，体内的战核剧烈跳动，像是在呼应门后的存在。
他抬起手，战矛尖端轻触门上的“战”字。
刹那间，整扇门震动起来，锁链浮雕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门内传出，不是通过耳朵，而是首接在他意识中响起：
“你是……第几个走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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