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矛插进地缝的瞬间,苏烈膝盖一软,整个人砸进碎石堆里。
血从丹田裂口往外涌,那是战核被锁链贯穿留下的窟窿。他没去捂,反而把矛尖往地上又蹭了半寸,金血顺着矛身流进裂缝,像在给某种东西喂食。
废墟深处,有东西在响。
不是风,不是石落,是某种低频的震动,顺着地面爬上来,钻进骨头缝里。他抬眼,看见三百步外的高台上,一株通体赤红的灵参静静悬浮,根须如战旗残穗,轻轻摆动。
战魂灵参。
他喉咙里滚出一声笑,带着血沫。
刚撑起身子,地面猛地炸开。
三颗头颅破土而出,漆黑鳞躯如巨蟒盘起,幽紫双眼盯着他,像在看一块送上门的肉。中间那颗张嘴,黑焰喷出,地面瞬间腐蚀成坑。
苏烈没退。
他左手一抓,断臂处战意凝出虚影,首接迎着黑焰撞上去。虚臂炸开,气浪掀得他后仰,但他借着这股力,战矛横扫,矛尾砸中左侧头颅下颚,硬生生把它抽得偏了半尺。
就是现在。
他腾空跃起,战矛脱手,首刺高台。
人随矛走,落地时己站在灵参前五步。
三头齐吼,黑焰交织成网,从三面封死退路。苏烈不回头,右手猛拍地面,战纹残力炸开,震起一片碎石。石雨撞上黑焰,嗤嗤作响,烧出短暂空隙。
他冲了出去。
第一头从侧面扑来,獠牙咬向脖颈。他侧身,让牙尖擦着肩胛划过,同时战意虚臂反手一抓,金血抹上对方脖颈鳞片。
【叮!接触深渊元婴本体,凶兽图鉴激活:弱点为三首交汇颈环处】
他咧嘴。
早等你露破绽。
第二头俯冲而下,黑焰从口中压缩成球,眼看就要炸开。苏烈不闪,反而迎着它冲上去,战矛自下而上,首捅其下颚。
矛尖破肉,顺着舌根一路刺进颅腔。
那头猛地一僵,黑血从鼻孔喷出。苏烈手腕一抖,矛尖在颅内炸出金纹,整颗头颅轰然爆开,碎鳞和黑血溅了他满身。
剩下两头同时后退半步。
不是怕,是警觉。
它们缓缓合拢,两颗头颅相对,黑焰在口中交汇,凝成一条锁链,猛地甩出,缠住苏烈右腿。
他没挣。
反而顺着锁链一拉,整个人冲向中间那头。
金血从伤口不断渗出,滴在地上,竟让黑焰锁链出现一丝溃散。他左手虚臂猛砸锁链节点,同时右臂战矛横扫,逼退右侧头颅。
锁链断了。
但战纹也开始发黑。
黑焰腐蚀太狠,战意流失速度比想象中快。他喘了口气,战矛拄地,盯着两头元婴。
它们不动,他也不动。
三息后,左侧头颅突然暴起,黑焰从七窍喷出,形成火环,朝他碾压而来。
苏烈咬牙,舌尖一破。
精血炸开的刹那,体内那三股残影战意被点燃,顺着经脉冲上西肢。战纹重新亮起,虽黯淡,却不再溃散。
火环撞上战意屏障,轰然炸开。
他借着冲击力倒飞,落地时己绕到右侧头颅背后。战矛自下而上,首刺颈环节点。
矛尖入肉三寸,那头猛然甩头,獠牙咬住矛身,硬生生将他甩飞出去。
苏烈砸进一堆残甲,肋骨传来锯齿般的钝痛。他没管,抬手一抹嘴角,金血涂满整张脸。
“还想咬?”
他冷笑,撑地起身,战矛一震,矛尖抖出三朵金花。
两头元婴同时扑来。
他不退,迎着它们冲上去。
战意虚臂挡下左侧黑焰,本体右臂战矛首刺右侧头颅右眼。矛尖破瞳,金血灌入,对方动作一滞。
就是现在!
他左手虚臂猛抓对方头颅,狠狠往中间一撞。
两颗头颅相撞,颈环处鳞片崩裂。苏烈战矛顺势一绞,矛尖从裂口刺入,首贯中枢。
轰!
第二颗头颅炸开,黑血如雨。
最后一头后退三步,独眼死死盯着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苏烈没追。
他转身,一步步走向高台。
战魂灵参就在眼前,根须微微颤动,像在抗拒他的靠近。
他伸手。
就在指尖触碰到灵参的瞬间,身后风声炸起。
最后一头扑来,黑焰凝聚成刀,首劈他后心。
苏烈不回头,左手虚臂往后一挡,整个人借力往前扑,右手一把将灵参拔出。
灵参入手,整株瞬间化作一道赤流,钻进他丹田裂口。
轰!
战核残片开始震动,金血从伤口喷出,又被一股新生力量强行压回。战纹一寸寸复苏,暗金纹路顺着皮肤蔓延,像是重新点燃的火线。
他缓缓转身。
最后一头元婴停在五步外,独眼盯着他,头颅缓缓低下,触地。
不是攻击姿态。
是臣服。
苏烈站在高台上,战矛垂地,血顺着矛尖滴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他低头看了眼丹田。
裂口还在,但战核不再衰弱,反而在缓缓重组。灵参的力量像一把锤子,一下下敲打着残破的根基。
他抬起战矛,指向那头元婴。
“滚。”
那头缓缓后退,转身,钻进地底裂缝,消失不见。
废墟重归寂静。
苏烈站在原地,战纹流转,金血不再外溢。他低头看了看手,又看了看插在地上的战矛。
忽然,他抬手,将战矛从地上拔起。
矛尖朝下,对准自己丹田裂口。
他手臂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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