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城市华灯初上。陈勃处理完公司的事，带着一身疲惫走进商场。顶楼的开放式休息区视野开阔，巨大的玻璃幕墙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这里布置着舒适的沙发和绿植，不少逛累了的顾客在此小憩。空气中飘荡着咖啡香和刚出炉面包的甜香。
周小姐己经到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正低头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平板电脑。二十八岁左右，身高约162cm，身材纤细苗条，穿着一套剪裁合身的深灰色职业套装裙，很好地勾勒出她80-59-82的玲珑曲线，虽然胸臀不算特别，但胜在比例匀称，腰肢尤其纤细。脚下踩着一双黑色细高跟，将小腿线条衬得更加流畅。脸上化着精致的职场妆容，眉眼清秀，栗色的中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显得干练利落。她身边放着一个质感不错的皮质公文包，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文件夹。
陈勃走过去时，注意到休息区另一端，一个穿着紧身包臀裙的导购员（约25岁，168cm，三围88-62-90，妆容艳丽）正弯着腰，给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顾客（约50岁，穿着花哨的POLO衫）介绍新款球鞋。她弯腰时，包臀裙紧绷出的曲线，领口也微微敞开，露出一线的沟壑。男顾客的眼睛几乎黏在她身上，根本没看鞋，手指还“不经意”地蹭过她递鞋盒的手背。导购员娇笑着，身体又往男顾客身边靠了靠：“王哥，这鞋您穿上肯定显年轻！”
“周小姐？你好，我是陈勃。”陈勃收回目光，在周小姐对面坐下。
周小姐闻声抬起头，脸上立刻浮现出职业化的热情笑容，眼神明亮，带着销售精英特有的敏锐和活力：“陈先生你好！快请坐！”她利落地收起平板，将那个显眼的黑色文件夹放在桌面上。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周小姐谈吐得体，思维敏捷，介绍自己时也落落大方，是做高端房产销售的。比起前几位，她显得格外“正常”且专业。陈勃紧绷的神经难得地放松了一些，甚至觉得和这样思路清晰的女性聊天是种享受。
然而，这份轻松并未持续太久。聊了不到十分钟，周小姐的目光在陈勃脸上停留片刻，仿佛在评估一个潜在客户的购买力，然后她话锋一转，脸上笑容不变，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过的热切，伸手打开了那个黑色文件夹：
“陈先生，我觉得我们聊得挺投缘的，感觉也挺合适的。”她一边说，一边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印刷精美的彩色宣传册，热情地推到陈勃面前，“对了，忘了跟你说，其实我主业是做高端房产，但副业也在做点别的——我是做墓地销售的！”
陈勃刚端起服务生送来的柠檬水喝了一口，闻言差点呛住。
周小姐恍若未觉，手指点着宣传册上风景如画的墓园照片，语气热情洋溢，如同在推销一处度假别墅：“你看要不要考虑一下买块墓地？我们公司新开发的风水宝地，环境清幽，背山面水，绝对的福荫子孙！现在搞活动，买墓位送十年的管理费，还有家族套餐优惠，特别划算！”
她凑近了一些，身上淡淡的职业香水味飘过来，眼神里闪烁着销售员看到大单时才有的精光：“你想啊，人嘛，总有一天会用到的，早买早划算！位置好的都在抢呢！而且，”她压低声音，带着点“自己人”的暗示，笑容更加热切，“我们要是真成了，在一起了，你买我的墓地，还能给我冲冲业绩，一举两得，多好啊！”
陈勃看着宣传册上那苍松翠柏环绕的墓园效果图，再看看周小姐那张写满真诚和期待的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荒诞感前所未有地强烈。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位“王哥”己经搂着导购员的腰在付款了，导购员笑得花枝乱颤，身体几乎贴在他身上。
“周小姐，”陈勃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把宣传册轻轻推了回去，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我们是来相亲的，不是来……买墓地的吧？” 他特意加重了“相亲”二字。
“哎呀，相亲归相亲，做生意归做生意嘛！”周小姐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又把宣传册推了回来，身体前倾，更加热情地介绍起来，“这两件事又不冲突！你看这块双穴的，位置绝佳，坐北朝南，紫气东来……现在买绝对升值！以后转手都能赚一笔！比买理财强多了！陈先生你一看就是有远见的人……”
她滔滔不绝，从风水讲到投资价值，从石材讲到绿化维护，口若悬河，根本停不下来。那份对“死亡产业”的专业热情，让陈勃听得头皮发麻。他几次想插话，都被她更热情的讲解堵了回去。
隔壁桌一对带着孩子的年轻父母被这边的“墓地推销”吸引了注意力，妈妈抱着孩子，一脸惊恐地看着周小姐，爸爸则对陈勃投来同情又好笑的目光。
陈勃实在忍无可忍，趁着周小姐换气喝水的间隙，果断打断她：“周小姐！”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周小姐停下话头，疑惑地看着他。
“我对买墓地，”陈伯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指了指那份被推来推去的宣传册，“我们还是……别谈这个了。”
周小姐脸上的职业笑容瞬间僵住，随即慢慢褪去。她看着陈勃，眼神里的热情迅速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识货”的失望和明显的不耐烦。
“不谈这个？”她挑了挑眉，语气冷淡下来，带着点嘲讽，“不谈这个那谈什么？谈情说爱？”她嗤笑一声，迅速收起那份宣传册，塞回文件夹，动作利落得带着怨气，“我觉得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浪费时间！”
她一把抓起旁边的公文包和文件夹，站起身，细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急促而清脆的“哒哒”声，头也不回地走了，干练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通往电梯的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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