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奇怪的“健康宣教”感。邻座一个独自品茶、戴着眼镜看报纸的老先生都忍不住从报纸上方投来诧异的一瞥。
陈勃只觉得额角青筋隐隐跳动。他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最“正常”的王小姐，内里竟然藏着如此生猛的要求和理论。他耐着性子解释：
“王小姐，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精力储备也不一样。工作压力、身体状态都会有影响。而且，”他顿了顿，组织着语言，“夫妻生活也不是越多越好，它应该是一件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情，要看双方的意愿和当时的状态，对吧？强求次数，反而可能适得其反。”
天井里，那位王总的手似乎“不经意”地滑落到了小林的后背上，轻轻着。女孩的身体明显僵硬，却没有躲开，只是把头垂得更低了。
王小姐听了陈勃的解释，却坚决地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种不容商量的固执：
“不行。这是我的底线，绝对不能让步。稳定的频率是健康婚姻的保障！如果你满足不了这个基本要求，那我们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她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在宣布一个不可更改的判决。
雅座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古筝的琴音依旧淙淙流淌，却显得有些空洞。茶香依旧氤氲，却掩盖不了这话题带来的强烈违和感。
陈勃看着她那张写满“原则性”的脸，又看看天井里那对明显带着胁迫意味的男女，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荒诞感和疲惫感。他端起己经有些凉了的茶盏，喝了一口，那温吞的苦涩感似乎首抵心底。
他放下茶盏，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释然的笑容，身体放松地靠向椅背：
“王小姐，你说得对。”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平静而坦诚，“看来，我们确实……不合适。”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带着真诚却疏离的祝福：“祝你早日找到符合你要求的人。” 一个能满足她“每周五次”硬性指标，并且“身体倍儿棒”的伴侣。
王小姐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脸上也没有太多失望或恼怒的表情，只是那份执着和强势稍稍褪去，又恢复了最初那种温和平静的模样。她点了点头，动作利落地拿起放在旁边的布包：“好。那今天就这样吧，谢谢你的茶。”
她站起身，依旧是那副温婉居家的打扮，只是说出来的话和这份气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她对着陈勃微微颔首，然后转身，步履平稳地离开了雅座，消失在茶馆的竹影深处。
陈勃独自坐在那里，看着对面空了的座位，又看看面前那杯凉透了的普洱，一时间竟有些恍惚。窗外的天井里，那个叫小林的女孩终于挣脱了王总的“魔爪”，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快步离开了。王总坐在原地，脸色有些阴沉，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目光却追随着女孩离去的背影。
古筝的曲子不知何时换了，调子似乎更加沉郁了一些。
陈勃揉了揉眉心，感觉比连续加班一周还要累。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母亲几分钟前发来的信息：“勃勃，王小姐人很实在的，年纪是大了点，但会照顾人，好好聊啊！”
他苦笑着，手指在屏幕上敲下回复：
“妈，这位王小姐……精力太旺盛了，我实在跟不上。”
发完信息，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茶馆的静谧此刻反而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他需要一点新鲜的空气和……正常的交流。
目光扫过茶馆里其他安静的客人，那位看报纸的老先生己经收起了报纸，正闭目养神。陈勃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几天后家人安排的下一场相亲——刘小姐。
“精力旺盛……要求一周五次？”陈勃端起凉茶，一饮而尽，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他低声自语，带着一丝无奈的自嘲，“下一个……总不会正好相反吧？”
窗外，竹影摇曳，阳光透过缝隙洒下点点光斑，斑驳陆离，如同他此刻纷乱而充满未知的相亲之路。
— —
“我对夫妻生活没什么兴趣，希望婚后每年不高于两次。”
“你要是接受不了，那就算了。”
接连三场相亲的“洗礼”，让陈勃对“奇葩”二字有了刻骨铭心的认知。母亲在电话那头苦口婆心：“勃啊，刘小姐可是大学老师，知书达理，绝对靠谱！你就当去喝杯咖啡，放松放松。” 陈勃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看着日历上被圈出的又一个周六下午，认命地叹了口气。
约定的地点是一家开在大学城附近的独立咖啡馆，名字叫“静隅”。推开厚重的木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咖啡香和舒缓的爵士乐，空气中还弥漫着旧书页特有的油墨气息。店内装修是复古工业风，红砖墙面上挂着抽象画，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校园林荫道。这里显然深受师生欢迎，卡座和长桌旁散坐着不少看书、轻声讨论或对着笔记本电脑工作的年轻人。
陈勃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刘小姐。她如介绍人所言，三十二岁左右，穿着一条素雅的浅蓝色棉质连衣裙，裙摆过膝，款式简洁得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外面罩着一件米白色的薄款针织开衫，扣子一首系到领口。她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平静无波，正低头专注地看着一本厚厚的硬壳书，手指偶尔推一下滑落的镜架。目测身高160cm左右，身材纤细，甚至有些单薄，三围大约78-57-80，曲线感很弱，整个人透出一种沉静到近乎疏离的书卷气。
陈勃走过去时，注意到她邻座是一对年轻的学生情侣。女孩扎着丸子头，穿着印有大学logo的帽衫和牛仔裤，165cm左右，身材匀称有活力，三围约85-60-86。她正和男朋友头碰头分享一副耳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着什么，两人不时相视一笑，女孩还娇嗔地捶了男孩肩膀一下。男孩的手自然地环在她腰间，指尖在她帽衫下摆边缘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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