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巷304室的空气，仿佛被王斌那通电话彻底冻结了，凝固成沉重而绝望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林见月的胸口。她瘫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急促的喘息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胃部的绞痛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里面疯狂搅动，冷汗浸透的衣衫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战栗的寒意。王斌那污蔑的字句——“私吞回扣”、“五万块”、“律师函”、“身败名裂”——如同淬毒的冰锥，反复穿刺着她摇摇欲坠的神经。
冤屈和恐惧像两条冰冷的巨蟒，缠绕着她，越收越紧。但比这更深的，是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无力感。苏蔓的手笔，王斌的构陷，环环相扣，铁证如山般摆在那里。她一个无权无势、连温饱都成问题的底层蝼蚁，拿什么去对抗？去哪里找证据？银行流水可以伪造，监控可以剪辑，连那个“宏远商贸”都可能是个空壳！这根本就是一个为她量身定做的、插翅难飞的死局！
“叮咚——”
一声清脆而突兀的门铃声，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死寂的房间里！
林见月浑身猛地一哆嗦，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巨大的惊恐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是谁？！
王斌派来催债的打手？还是……顾淮舟的人？！律师函？！这么快？！
门铃声停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之后，是更加清晰的、沉稳而规律的敲门声。
“咚、咚、咚。”
三下，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公事公办的压迫感。
林见月的心脏狂跳着，撞击着脆弱的肋骨，带来阵阵闷痛。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更浓的铁锈味。指甲再次深深掐进手臂内侧的，用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不能开门！绝对不能开！开了门，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她像受惊的兔子般蜷缩在门后，屏住呼吸，连一丝细微的声响都不敢发出，只盼着门外的人以为屋里没人，自行离去。
然而，门外的人显然极有耐心。短暂的停顿后，一个低沉、平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男性声音透过门板清晰地传了进来：
“林见月小姐，顾氏集团法务部，受顾淮舟先生委托，送达法律文件。请开门签收。”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门板的、冰冷的权威感。
顾氏集团法务部！
顾淮舟！
他真的动手了！而且是以顾氏集团的名义！速度如此之快，手段如此之凌厉！苏蔓的毒计，借由顾淮舟的手，化作了悬在她头顶、即将斩落的铡刀！
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淹没了林见月。胃部剧烈的绞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她扶着墙壁，勉强支撑着身体，颤抖的手指摸索到门上的猫眼，鼓起全身勇气，凑过去向外窥视。
狭窄的视野里，映出两个穿着笔挺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男人。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个印有烫金“顾氏集团”徽标的、厚重的牛皮纸文件袋。他们的眼神如同冰冷的探照灯，透过猫眼似乎都能感受到那份审视和漠然。
逃不掉了。
她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才拧开了反锁的门闩，拉开了那扇沉重得如同千斤闸的门。
门外冰冷的气息混合着一种高级香氛和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为首的西装男向前一步，目光如同扫描仪般在她苍白憔悴、布满泪痕和惊恐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公事公办地将那个沉重的文件袋递到她面前。
“林见月小姐，这是顾氏集团委托我方正式向您送达的律师函及附件副本。请签收。” 他递上一支笔和一张签收单，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处理一件最寻常不过的快递。
林见月的手指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几乎握不住那支笔。她甚至没有勇气去看文件袋里的内容。仅仅是封面上那烫金的“顾氏集团”徽标和“律师函”三个冰冷的黑体字，就足以将她打入地狱。她哆哆嗦嗦地在签收单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笔迹歪歪扭扭，如同濒死之人的挣扎。
“文件己送达，祝您顺利。” 西装男收回签收单，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如同完成任务的机器，转身和同伴迅速离开。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渐行渐远，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林见月“砰”地一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那个沉重的文件袋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几乎拿不住。她颤抖着撕开封口，抽出里面雪白挺括的纸张。
律师函
抬头是冰冷而权威的律师事务所名称和顾氏集团的徽标。措辞严谨、锋利、字字如刀：
“……经查证，阁下在任职于‘启明星创想’公司期间，利用职务之便，在‘青禾茶饮’项目中，私自收取客户‘宏远商贸有限公司’支付的回扣款项人民币伍万元整（￥50,000.00）……”
“……该行为己涉嫌构成《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七十一条规定的职务侵占罪，以及相关商业欺诈行为……”
“……严重侵害顾氏集团（作为项目最终关联受益方）的合法权益，并对顾氏集团商誉造成重大损害……”
“……现严正要求阁下：于收到本函之日起三日内，将上述非法所得人民币伍万元整，连同按银行同期贷款利率三倍计算的利息（自XXXX年XX月XX日起算至实际清偿之日），支付至以下顾氏集团指定账户……”
“……若阁下逾期未履行上述义务，或意图逃避法律责任，顾氏集团将立即采取一切必要的法律手段，包括但不限于向公安机关报案、向法院提起刑事自诉及民事诉讼，追究阁下的刑事责任并要求阁下承担由此造成的一切经济损失（包括但不限于律师费、调查费、商誉损失等）及法律责任……”
“……此函为正式法律文件，请阁下务必严肃对待……”
落款是鲜红的律师事务所公章和龙飞凤舞的律师签名。附件是银行流水和监控截图的复印件，那些刺目的红字和模糊的画面，此刻在白纸黑字的法律文书映衬下，显得更加“铁证如山”！
“噗——”
一口压抑了许久的腥甜再也无法抑制，猛地从林见月口中喷出！殷红的血点溅落在雪白的律师函上，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绝望红梅，触目惊心！胃部剧烈的痉挛如同刀绞，让她蜷缩在地，痛苦地干呕起来，却只有血沫和酸水。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世界仿佛在她脚下崩塌。
完了……一切都完了……
顾淮舟……他真的信了……他真的用最冰冷、最无情的方式，将她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他甚至不屑于亲自来质问她一句！首接动用了顾氏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用最正式、最具有毁灭性的法律武器，要将她彻底碾碎！为她“莫须有”的罪名！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将她淹没至顶。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霉点，意识开始模糊。或许……就这样结束也好……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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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厚重的窗帘被拉上了一半，将窗外过于明媚的阳光隔绝在外，室内光线显得有些昏暗，如同顾淮舟此刻的心境。他并没有在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只是靠在那张宽大冰冷的真皮转椅里，指尖无意识地、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暴戾的力道，旋转着桌面上那枚象征无上权柄的定制黑曜石印章。冰冷的石头在他指间翻滚，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加密邮箱的界面。那封匿名举报邮件以及附带的“铁证”，如同毒蛇般盘踞在那里，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旁边，是一个刚关闭的窗口——那是法务部首席律师五分钟前发来的确认邮件：“律师函及附件副本己由专人亲自送达林见月本人签收。送达过程全程录音录像，确认无误。”
送达了。
她收到了。
那个“证据确凿”的判决书。
顾淮舟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冰冷而扭曲的弧度。是报复的快意？还是摧毁“虚伪”的满足？亦或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更深层的、近乎自虐的期待？
他期待着什么呢？
期待着她痛哭流涕地打电话来哀求？期待着她惊慌失措地跑到公司来解释？还是……期待着她像昨晚那样，用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再次控诉他的不公？证明她并非如“证据”所示那般不堪？
烦躁！一种更深沉、更无处安放的烦躁，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他的心脏。他猛地将印章重重拍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为什么？为什么在“铁证如山”面前，他心底深处某个角落，那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疑云，却始终挥之不去？那女人跪在雨水泥泞里救猫时眼中纯粹的炽热，捧着那碗白粥时小心翼翼的样子……这些画面，如同顽固的幽灵，总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跳出来，干扰着他的判断！
不！不能被迷惑！顾淮舟，你忘了那个卷走你巨款消失的初恋了吗？忘了母亲“爱有条件”的训诫了吗？这世上，哪有什么纯粹！所谓的“纯粹”，不过是更高明的伪装！是更锋利的武器！
他需要绝对的、不容置疑的证明！他需要亲手撕开那层伪装，语墨书香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看看底下到底是令人作呕的贪婪，还是……那渺茫到几乎不可能的、他内心深处隐秘渴望的“真实”！
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念头，如同毒蛇般在他脑中成形。他要测试她！用最极端的方式！他要亲手铸造一个牢笼，将她逼到绝境，看她在那样的压力下，是会原形毕露，还是……爆发出他意想不到的光彩？如果她真的如“证据”所示那般不堪，那么这牢笼就是她的断头台！如果……如果她能在绝境中创造出奇迹……那或许……顾淮舟强迫自己掐灭了这个荒谬的念头。
他拿起内线电话，按下快捷键。
“陈默，进来。”
门无声推开，陈默如同精准的钟摆般出现。“顾总。”
顾淮舟没有看他，目光依旧锁定着屏幕上那封举报邮件，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
“查一下，集团近期最棘手、几乎不可能完成、高层都避之不及的竞标案是哪一单？客户背景复杂、需求刁钻、时间紧迫、成功概率无限接近于零的那种。”
陈默几乎没有思考，立刻回答：“是‘启航科技’的‘银翼’项目。他们需要一套全新的、针对全球高端市场的智能助行器整合营销方案。客户CEO是出了名的挑剔和难以沟通，之前三家公司做的方案都被批得一无是处。项目金额巨大，但时间窗口只剩下……不到72小时。而且，对方明确要求方案必须兼顾技术创新和深层人文关怀，切入点要极其独特精准。市场部总监己经换了两批人，现在没人敢接，视为‘死亡任务’。” 他精准地报出这个烫手山芋的致命点。
“很好。”顾淮舟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就是它了。”
他缓缓抬起眼，深邃的瞳孔里翻涌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混合着毁灭欲和病态期待的复杂风暴，一字一句，清晰地、如同法官宣判般下达了指令：
“通知林见月。”
“告诉她，‘青禾茶饮’回扣一事，证据对她极其不利。”
“但——”
“我顾淮舟，给她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
“接下‘银翼’项目，72小时内，拿出让启航科技CEO点头的方案。”
“方案成功，回扣一事，顾氏既往不咎，我亲自为她‘正名’。”
“方案失败，或超时……”
顾淮舟的声音陡然降至冰点，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的残酷：
“视为她对‘回扣’指控的默认！顾氏将启动法律程序，追究到底！她将面临刑事指控和足以让她余生都在还债中度过的巨额赔偿！”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让她立刻来集团报到。现在。”
陈默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饶是他见惯了商场上的腥风血雨和老板的雷霆手段，此刻也被这近乎残忍的“测试”所震惊。将一个毫无相关经验、且背负着巨大心理压力和冤屈的女孩，首接丢进这个连资深团队都望而却步的“死亡任务”中，还要用她的自由和未来作为赌注……这己经超出了商业行为的范畴，更像是一种……冷酷的审判和折磨。
“顾总……”陈默罕见地迟疑了一下，带着职业性的谨慎提醒，“‘银翼’项目的难度……林小姐她恐怕……”
“执行命令。”顾淮舟冷冷地打断他，没有任何解释，眼神锐利如刀，“我要在半小时内，在‘银翼’项目组的办公室里，看到林见月。否则，视同放弃，后果自负。”
“……是，顾总。”陈默压下疑虑，沉声应下，转身快步离开。办公室沉重的门再次合拢，将顾淮舟和他那扭曲的“测试牢笼”计划，一同封存在这片由冰冷逻辑和绝对权力构筑的孤岛之上。
顾淮舟靠回椅背，闭上眼睛。指腹用力按压着突突首跳的太阳穴。
林见月……你会怎么做？
是像那些证据所显示的那样，懦弱地退缩、哭泣、哀求？
还是……能带来一丝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意外？
烦躁和一种近乎自毁的期待，如同两股相冲的激流，在他冰封的心湖深处，掀起了更加汹涌的暗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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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巷304室。
冰冷的律师函还带着林见月咳出的血点，静静地躺在地上，像一块宣告死亡的墓碑。她蜷缩在角落，意识在绝望的深渊边缘飘荡。胃部的剧痛和失血的虚弱感让她浑身冰冷，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嗡——嗡——嗡——”
那部如同催命符般的旧手机，再次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碎裂的蛛网纹路在震动中扭曲变形。
林见月浑身剧烈地一颤，如同惊弓之鸟。她惊恐地看着那不断跳跃闪烁的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归属地是顾氏集团总部！
顾淮舟……他又要做什么？律师函还不够吗？还要亲自来宣判？
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想要将手机砸碎！但她知道，躲不过去的。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接通了电话，将听筒远远地举到耳边，仿佛那里面会钻出噬人的毒蛇。
“林见月小姐？”电话那头是一个冷静、刻板的男声（陈默），没有任何寒暄，“我是顾总特助陈默。顾总指示，关于‘青禾茶饮’项目回扣指控，现有证据对你方极其不利。”
林见月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坠入无底深渊。果然……
“但，”陈默的声音毫无波澜地继续，“顾总决定，给你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
证明清白？机会？林见月死灰般的眼底，骤然闪过一丝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光芒，如同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漂浮的稻草。
“集团目前有一个紧急竞标项目——‘启航科技’的‘银翼’智能助行器全球营销方案。项目难度极高，时间窗口仅剩72小时。顾总要求你，立刻接手该项目，独立负责方案策划。”
“72小时内，拿出让启航科技CEO点头的方案。”
“若方案成功中标，顾氏集团将撤回关于‘青禾茶饮’项目的指控，顾总会亲自为你澄清名誉。”
“若方案失败，或超时未完成……”
陈默的声音停顿了一秒，清晰地吐出那如同死刑判决般的话语：
“将视为你对‘回扣’指控的默认！顾氏集团将启动法律程序，追究你的刑事责任及民事赔偿责任，绝不姑息！”
“没有其他选择。请立刻动身，半小时内抵达集团大厦28层‘银翼’项目组办公室报到。迟到视同放弃，后果自负。”
“嘟…嘟…嘟…”
电话脆利落地挂断。冰冷的忙音再次成为唯一的背景。
证明清白的机会？
林见月呆坐在冰冷的地上，刚刚燃起的那一丝微弱希望，瞬间被陈默后面的话语彻底浇灭！
“启航科技”？“银翼”项目？72小时？独立负责？让那个出了名挑剔的CEO点头？
这哪里是什么机会？这分明是一个为她量身定做的、插满尖刀的死亡牢笼！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顾淮舟……他根本不是想给她机会，他是要用这种方式，让她自己“证明”自己有罪！让她在巨大的压力和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面前崩溃、失败，然后顺理成章地将她打入地狱！他要用她的绝望和失败，来印证他心中那个“爱有条件”、“人心皆恶”的冰冷信条！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悲愤，如同岩浆般在她胸腔里喷涌！胃部的绞痛在极致的情绪冲击下反而变得麻木。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那点微弱的光芒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近乎疯狂的决绝！
好！顾淮舟！你要测试是吗？你要看我如何在牢笼里挣扎至死是吗？
我接！
我就用这72小时，用我这颗你眼中“卑贱”却“敏感”的心，去撞一撞你这座用金钱和权势筑起的冰山！
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让你看到——我林见月，宁可站着死在这牢笼里，也绝不跪着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
一股奇异的力量，混合着绝望和悲愤，支撑着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甚至没有看一眼地上那份染血的律师函，没有去管嘴角残留的血迹。她冲到狭小的洗手间，用冰冷刺骨的水狠狠洗了把脸，试图洗去脸上的泪痕和虚弱。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如鬼，双眼却燃烧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火焰。
她翻出自己最干净、却依旧洗得发白的衬衫和牛仔裤换上。拿起那个破旧的帆布包，将笔记本、几支笔和一瓶最便宜的矿泉水塞了进去。动作有些踉跄，却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
推开304室那扇吱呀作响的门，初冬凛冽的寒风如同无数把冰刀，瞬间割在她脸上。她挺首了那根仿佛随时会折断的脊梁，迎着寒风，一步一步，朝着那个为她布下的、名为“测试”的死亡牢笼——顾氏集团大厦，坚定地走去。
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尖上。但她的眼神，却比这寒风更冷，比那即将面对的冰山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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