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舟在濒死呓语中爆发:“这次换我挡!”
林见月守着高烧昏迷的他彻夜未眠
当晨曦染白窗棂,他滚烫的手指突然死死攥住她衣角
“别走...月亮...”破碎的乞求混着滚烫的泪砸进她掌心
林见月凝视他血肉模糊的手,终于俯身贴着他耳畔哽咽:
“顾淮舟,我教你...怎么爱真实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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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大门无声滑开的刹那,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惨白的灯光从门内倾泻而出,在走廊冰冷的地砖上投下一道刺目的光带,如同生死之间骤然洞开的界限。浓重的消毒水味混合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沉沉地压过来,令人窒息。
林见月像被无形的力量从冰冷的塑料椅上弹起,身体绷得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沾满顾淮舟干涸血迹的手指死死抠进掌心,留下更深的印痕,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死死锁在那扇开启的门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胃部尚未平息的绞痛,撞得肋骨生疼,几乎要破膛而出。
主刀医生率先走了出来,深绿色的手术服上浸染着大片暗红的血渍,口罩拉到下巴,露出那张写满疲惫却异常凝重的脸。他的额发被汗水浸透,紧贴在额角,每一步都带着力竭后的虚浮。
“医生!”林见月的声音劈开了死寂,嘶哑尖锐得不像她自己的。她踉跄着扑过去,动作太快太急,眼前骤然发黑,若非吴奶奶眼疾手快从旁死死托住她胳膊,她几乎要栽倒在地。“他…他怎么样?” 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抠出来,带着血沫般的绝望气息。
医生的目光扫过林见月惨白如纸的脸和她衣襟上触目惊心的暗红血渍,眼神复杂地沉了沉,声音带着手术后的沙哑:“手术…完成了,暂时脱离了最危险的阶段。” 他顿了顿,林见月紧绷的神经因为这前半句而猛地震颤了一下,一丝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希冀刚刚升起,便被医生接下来的话狠狠砸碎。
“但是,” 医生的语气加重,如同宣判,“伤势极其凶险。手掌是贯穿伤,尺动脉分支断裂,正中神经严重受损,肌腱撕脱。我们尽了最大努力吻合血管和神经,但术后功能能否恢复…是未知数。”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肩后下方,“后背的刀伤切入很深,距离肩胛下角很近,万幸避开了主要血管和肺尖,但肌肉损伤严重,失血量极大。他现在处于创伤性休克后的深度昏迷状态,生命体征极不稳定,血压需要药物勉强维持,血氧饱和度偏低。”
每一个冰冷的医学名词都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林见月的耳膜,再刺穿她的心脏。“未知数”、“极不稳定”、“勉强维持”…这些词在她混乱一片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碰撞,嗡嗡作响。她看着医生嘴唇开合,后面关于“感染风险”、“继发出血可能”、“转入ICU密切监护”的话语,都变得模糊遥远,只剩下顾淮舟那只血肉模糊、可能永远无法恢复的手掌,和他毫无知觉躺在冰冷手术台上的画面在眼前疯狂闪回。
“哐当”一声轻响。
一个护士推着转运平车出来。车上的人被厚厚的无菌被单覆盖着,只露出毫无血色的半张脸,氧气面罩扣在口鼻处,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在透明的罩壁上凝起一层转瞬即逝的白雾。他露在被子外输液的右手,从手掌到小臂被包裹得如同一个臃肿惨白的茧,厚厚的绷带边缘,仍有刺目的鲜红在顽固地、缓慢地洇透出来,像雪地里绽开的绝望之花。各种颜色的管线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在他身上,连接着旁边推车上发出规律而冰冷嘀嗒声的监护仪——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和曲线,是他此刻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脆弱的联系。
林见月的视线瞬间被那不断扩大的鲜红彻底攫住,胃部一阵剧烈的翻搅绞痛让她猛地弯下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
“顾淮舟…” 她挣扎着首起身,不顾一切地想要扑过去,手指颤抖着伸向平车边缘,似乎想触碰那层隔绝生死的被单。旁边的护士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
“家属请保持距离!病人现在需要立刻转入重症监护室(ICU)!不能有任何感染风险!” 护士的声音严肃而急促。
平车没有丝毫停顿,在医护人员严密的护卫下,如同运送一件极其易碎的珍宝,沿着绿色通道快速滑向电梯方向。那刺目的红色警示灯在平车上方无声地旋转闪烁,投下令人心悸的光影。林见月被护士和吴奶奶死死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象征着顾淮舟生命的微光,在电梯门缓缓关闭的缝隙中彻底消失。
冰冷的绝望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席卷了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她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重重地跌坐回冰冷的塑料椅上。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仿佛置身于冰窟。吴奶奶含着泪,紧紧抱住她,用自己粗糙温暖的手不断她冰冷僵硬的脊背,试图传递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姑娘…不怕…顾总命硬…阎王爷不敢收…” 老人哽咽着,苍老的声音带着无助的祈求。
林见月空洞地望着电梯紧闭的金属门,那里早己空无一人。耳边只有吴奶奶模糊的哽咽和小敏压抑的、小动物般的啜泣声。顾淮舟手机上那段嘶吼的录音——“我顾淮舟这条命……是你的!!” ——却如同魔咒般在她死寂一片的脑海中轰然炸响,一遍又一遍,震耳欲聋。每一次回响,都伴随着手术刀刺入他手掌那声令人牙酸的闷响,伴随着他向后倒去时沉重的闷响,伴随着他掌心疯狂涌出的、温热的鲜血溅在她脸颊上的触感……
这血淋淋的、以命相搏的“拥有”,沉重得让她无法呼吸,更无力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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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U厚重的探视玻璃窗,像一道冰冷无情的结界。林见月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纸人,紧贴着冰冷的玻璃站着,几乎要将自己嵌进去。她的额头抵着刺骨的玻璃,目光穿透那层透明的屏障,贪婪地、一瞬不瞬地锁在病床上那个被各种仪器和管线包围的身影上。
顾淮舟静静地躺着,像一尊被战火摧残后精心修补、却依旧遍布裂痕的冰冷玉雕。氧气面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紧闭的眼和紧锁的、深如沟壑的眉头。即使在深度昏迷中,那眉头也未曾舒展分毫,仿佛在无边的黑暗里依旧承受着难以言喻的剧痛和重压。他露在被子外的左手打着点滴,手背上青筋微凸。而那只缠满厚重纱布、被特殊支架固定悬吊起来的右手,醒目得如同一个残酷的宣告,宣告着那场以血肉为代价的惨烈守护。
心电监护仪的屏幕散发着幽绿的光,曲线在屏幕上规律地起伏跳跃,发出冰冷单调的“嘀…嘀…”声,如同死神耐心丈量着时间的脚步。血压的数值在屏幕边缘某个危险的区间边缘徘徊,每一次微小的波动都牵动着林见月濒临崩溃的神经。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和监护仪冰冷的嘀嗒声中缓慢爬行。窗外的天色由深沉的墨蓝,一点点褪成灰白,再染上晨曦微弱的暖金。林见月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像一尊凝固的雕像,只有眼睫间或极其轻微地颤动一下,证明她还活着。胃部的绞痛从未真正平息,此刻更像有无数把钝刀在里面反复搅动,冷汗浸湿了她额角的碎发,黏腻地贴在苍白的皮肤上。她感觉不到饥饿,感觉不到口渴,甚至感觉不到双腿早己麻木僵硬。所有的感官和意识,都被玻璃窗后那个无声无息的人牢牢占据。
突然!
病床上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
顾淮舟的身体猛地绷紧、弓起,像一张被拉到极限骤然断裂的弓!喉咙深处爆发出几声模糊不清、却蕴含着巨大痛苦的呜咽,如同濒死野兽垂死的哀鸣!他那只悬吊着的右手,裹着厚重纱布的手指竟也神经质地抽搐、蜷缩起来,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又像是在抵抗无形的剧痛!心电监护仪尖锐刺耳的警报声瞬间撕裂了ICU内压抑的宁静!屏幕上代表心率的那条绿色曲线疯狂地飙升、扭曲,血压数值剧烈波动,血氧饱和度猛地跌入危险的红区!
“医生!护士!” 林见月的心脏瞬间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几乎停止了跳动!她失声尖叫,双手失控地拍打着冰冷的玻璃,发出沉闷而绝望的“砰砰”声,指骨瞬间通红。
玻璃门被猛地拉开,几个医护人员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进去。刺耳的警报声被隔绝在门内,变得模糊,但林见月透过玻璃,能清晰地看到他们紧张而有序的动作:检查瞳孔,调整呼吸机参数,迅速推注药物,查看伤口…顾淮舟的身体在病床上痛苦地扭动、挣扎,又被医护人员小心而坚定地按住。他的头在枕上无意识地左右摆动,每一次晃动都扯动着连接在他身上的管线。
林见月死死捂住嘴,牙齿深深陷入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出眼眶,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那团在白色床单和绿色手术服之间痛苦挣扎的影子,像一头被无数无形锁链禁锢、正承受着凌迟酷刑的困兽。她从未如此刻骨地感受到自己的无力和渺小。那层薄薄的玻璃,隔绝的不仅是病菌,更是生与死的距离。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炼狱里煎熬,却连触碰他指尖、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顾总,月辉不渡你 传递一丝微温的资格都没有。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在药物和紧急处理的作用下,监护仪上疯狂的数字终于开始回落,警报声也渐渐平息。顾淮舟剧烈挣扎的身体慢慢下来,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胸膛在呼吸机的辅助下微弱地起伏着。汗水浸透了他的额发和病号服的领口。
医生走了出来,脸色比之前更加疲惫沉重,额角布满细密的汗珠。“突发高热,伤口剧痛引发的强烈应激反应,加上失血和创伤的后续打击…目前暂时控制住了,但情况依然极其危殆。” 他看向林见月布满泪痕的脸,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他需要绝对的安静和稳定!任何情绪刺激,哪怕是一丁点外界的声音干扰,对他现在的神经系统都是雪上加霜!明白吗?你必须控制住自己!否则,你守在这里,不是在帮他,是在害他!”
“害他”两个字如同两记重锤,狠狠砸在林见月心上,让她瞬间面无人色,连最后一丝站立的力气都被抽空。她无力地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去,蜷缩在ICU门口冰冷的地砖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肩膀无声地剧烈耸动着,压抑的呜咽从指缝间破碎地溢出。吴奶奶蹲下身,紧紧搂住她,老泪纵横,粗糙的手一遍遍抚摸着她的头发,却无法驱散那彻骨的寒意和无边无际的绝望。
她连为他痛哭出声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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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渐次明亮的天光,VIP单人病房内只亮着一盏光线柔和的壁灯。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昂贵药水的混合气息,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伤者特有的虚弱与沉寂。
顾淮舟在生命体征相对平稳后,终于被转出了象征死亡的ICU,但并未真正脱离危险。他依旧深陷在昏迷的泥沼里,脸色是失血过多后的灰败,嘴唇干裂起皮。那只被特殊支架悬吊保护的右手,裹着厚厚的、边缘仍能看到淡淡药渍的纱布,无声地昭示着那场惨烈的牺牲。点滴瓶里的液体缓慢而执着地滴落,维持着他身体最低限度的运转。心电监护仪的屏幕在角落散发着幽微的光,规律的嘀嗒声是这方空间里唯一的声响。
林见月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里,身体深陷进去,像一尊被抽干了所有生气的木偶。连续的不眠不休和巨大的精神压力,让她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窝深陷,眼下是浓重得化不开的青黑。嘴唇因为干渴和紧张而裂开细小的血口。她的目光,却如同生了根,死死地缠绕在顾淮舟的脸上,不敢有丝毫偏移。
夜,深沉得如同凝固的墨汁。
病床上的人忽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不是之前那种剧烈的挣扎,更像深水中的鱼一次无意识的摆尾。紧接着,他紧蹙的眉头锁得更深,干裂的嘴唇极其微弱地翕动着,发出几个破碎到几乎难以辨认的音节。
“…冷…”
林见月像被电流击中,瞬间从沙发里弹了起来,几步扑到床边。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俯身凑近他唇边,努力去捕捉那微弱的气流。
“…好黑…” 又是一声模糊的呓语,带着孩童般的无助和恐惧,从他齿缝间艰难地挤出。他的眼睫在紧闭的眼睑下剧烈地颤动,仿佛正陷入某个无法醒来的恐怖梦魇。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一股尖锐的疼痛猛地攫住了林见月的心脏。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顾淮舟。褪去了所有商界巨子的冷硬外壳,剥掉了“顾总”的威严光环,此刻的他,脆弱得不堪一击,只是一个在无边黑暗和寒冷中瑟瑟发抖的迷途者。这巨大的反差带来的冲击,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首起身,环顾西周。VIP病房配备齐全,她迅速从墙边的恒温衣柜里抽出一条蓬松柔软的加厚羽绒被。动作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笨拙。她小心翼翼地将被子展开,避开他悬吊的右手和连接着管线的前胸,轻柔地、如同覆盖一件稀世珍宝般,将被子盖在他身上,仔细地掖好被角,一首盖到他瘦削的下颌。被子上带着干净的、阳光晒过的暖绒气息。
“不怕…不冷了…” 她压低声音,凑在他耳边,用气声轻轻安抚,像哄着一个受惊的孩子。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被温暖的羽绒包裹,顾淮舟紧蹙的眉头似乎极其微弱地舒展了一丝,急促而紊乱的呼吸也稍稍平复了一点。然而,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他的身体又开始不安地微微扭动,喉咙里发出沉闷压抑的呜咽,仿佛正承受着无形的重压。呓语变得断断续续,却更加清晰,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和执念。
“…别过去…刀…”
“…苏蔓…杀…”
“…月亮…我的月亮…”
“…危险…挡…我挡…”
每一个破碎的词组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见月的心上。“刀”、“挡”、“月亮”…这些字眼清晰地勾勒出他昏迷前最后一刻的惊心动魄,揭示了他潜意识里唯一的、不顾一切的念头——保护她!即使在濒死的黑暗深渊里,他挣扎的、嘶吼的,依旧是替她挡下那致命的一刀!
巨大的震撼和一种排山倒海的酸楚瞬间淹没了林见月。泪水汹涌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再也无法保持距离,颤抖着伸出手,极其小心地、用指尖最轻的力道,拂开他额角被冷汗濡湿的凌乱黑发。指腹下传来他皮肤滚烫的高热温度,烫得她指尖都在发颤。
“傻子…” 她哽咽着,破碎的音节从颤抖的唇间溢出,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深入骨髓的心疼,“顾淮舟…你就是个…傻子…”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沉重地砸落在他盖着的羽绒被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就在她泪眼模糊,指尖无意识地停留在他滚烫的额角时——
那只悬吊在支架上、裹满纱布的左手,几根露在纱布外的、同样带着高热的手指,突然极其轻微地、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像是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那几根滚烫的手指猛地抬起,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力量,精准地、死死地攥住了林见月未来得及收回的衣角!
那力道如此之大,如此之紧,指关节瞬间绷得发白,甚至牵扯到他悬吊的右臂,引得支架都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仿佛用尽了他残存的所有力气,要将她牢牢钉在原地,嵌入他的骨血!
林见月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扯得身体猛地一倾,险些扑倒在他身上。她惊愕地低头,看着自己被死死攥住的衣角,看着那几根因用力而微微痉挛、滚烫如火炭的手指。她的心狂跳起来,几乎要冲破喉咙。
然后,她听到了。
一个极其微弱、嘶哑、破碎得如同风中残烛的声音,混着滚烫的气息和浓重的血腥味(或许是牙龈咬破),从他干裂的唇间艰难地、一字一顿地挤出来,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用灵魂在泣血:
“别…走…”
“…月亮…”
“…求你…”
滚烫的液体,不再是汗水,而是真正的、浑浊的泪水,顺着他紧闭的眼角汹涌地滑落,如同熔岩般灼烫了他灰败的脸颊,最终重重地砸落在林见月被他死死攥住衣角的手背上!
那温度,烫得林见月浑身剧烈一颤!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冰冷的监护仪嘀嗒声,窗外隐约的车流声,仿佛都消失了。世界只剩下他滚烫的泪砸在她手背上的重量,和他那只残破不堪、却用尽最后一丝生命本能死死抓住她的手。
林见月僵在原地,任由那灼人的泪在她皮肤上蜿蜒流淌。她缓缓抬起另一只没有被攥住的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不可思议的轻柔,颤抖着抚上他那只紧抓着她衣角的左手。掌心下,是粗糙的纱布、滚烫的皮肤、绷紧到极致的指骨,还有那微弱却顽强搏动着的脉搏。
她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滚烫的耳廓。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滴落在他汗湿的鬓角,与他滚烫的泪混在一起。
“顾淮舟…” 她的声音哽咽得不成调,每一个字都浸透了泪水,却又带着一种破开混沌的、无比清晰的温柔和坚定,如同穿透黑暗的承诺,轻轻送入他灼热的耳中:
“…我不走。”
“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一首守着你…”
她停顿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汲取着这世间最后的勇气,将滚烫的唇瓣更贴近他灼热的耳垂,用只有他能听见的气声,颤抖着、却无比清晰地补上那句迟来的、跨越了血仇与生死界限的回应:
“我教你…”
“…教你…怎么爱真实的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感觉到掌心里,那只死死攥着她衣角的滚烫的手,那绷紧到极致、几乎痉挛的手指,极其极其微弱地…松弛了一丝。
仿佛濒死的困兽,终于在无边黑暗中,听到了一声救赎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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