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VIP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中混杂着浓郁的血腥味。楚玥躺在病床上，脸色比床单还要苍白，手腕上的输液管正一滴一滴地输送着解毒剂。
“她怎么样了？”楚瑶冲进病房，差点撞到正在换药的护士。
医生摘下口罩，神色凝重：“病人吞服了大量安眠药，虽然送来得及时，但胃黏膜损伤严重，还在昏迷中。”他指了指床头柜上的证物袋，“这是从她胃里取出来的，您认识这个吗？”
楚瑶拿起证物袋，里面是一卷被消化液浸泡得发胀的微型胶卷。她认出这是周丽保险柜里的东西——上周她潜入书房时，曾见过周丽对着这卷胶卷自言自语。
“这是什么？”沈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处理完记者会的后续事宜，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
“像是某种合同。”楚瑶小心地捏着证物袋的边缘，“需要专业设备才能冲洗出来。”她忽然注意到胶卷边缘有个模糊的印记，像是个蛇形纹身，和周丽手臂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楚玥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姐姐……”她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手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
楚瑶立刻握住她的手：“我在这儿，别怕。”
楚玥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保险柜……周丽的保险柜里，有妈妈的东西……”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我用她的指纹打开的，里面有份出生证明……”
沈墨示意医生和护士先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出生证明怎么了？”
楚玥看着楚瑶，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上面写着……我的生母是周丽，而你……”她顿了顿，泪水模糊了视线，“你才是林雅阿姨的亲生女儿。”
楚瑶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你胡说什么！我明明记得妈妈抱着我拍照……”
“那是合成的照片。”楚玥的声音带着哭腔，“周丽说，当年她和妈妈同时怀孕，却因为意外流产，就把我抱给了林雅阿姨。而你，是她偷偷换回来的……”她从枕头下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两个婴儿躺在保温箱里，标签上分别写着“楚瑶”和“楚玥”。
沈墨接过照片，指尖拂过照片背面的字迹——那是林雅的笔迹，写着“我的两个小天使”。“这不能说明什么。”
“但出生证明能。”楚玥的声音陡然拔高，牵动了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周丽说，她恨林雅抢走了爸爸的爱，所以要让自己的女儿夺回楚氏。这些年她对我好，全都是为了让我帮她对付你……”
楚瑶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无数画面：小时候周丽总是偷偷给楚玥塞进口糖果，却在她的牛奶里加安眠药；父亲生日时，周丽送楚玥的礼物永远比她的贵重；甚至连母亲留下的那只玉镯，周丽都以“楚玥更适合”为由戴在了她手上。
“所以你就吞下了那份合同？”沈墨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知道那是什么吗？”
楚玥点点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是周丽雇佣杀手制造车祸的合同，签名和指纹都在上面。”她抓住楚瑶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姐姐，我知道我以前很傻，被她骗了那么久。但现在我想帮你，帮林雅阿姨讨回公道。”
楚瑶看着她手腕上的输液管，忽然注意到管子上刻着一串小字：“LY-1998”。那是母亲的名字缩写和死亡年份。她忽然想起医生说过，楚怀远的中毒症状和母亲当年一样，瞳孔呈银杏叶状收缩。
“周丽给爸爸注射的是什么？”楚瑶的声音有些发颤。
“是从银杏叶里提取的毒素。”楚玥的眼神黯淡下来，“她研究这个很多年了，说要让所有背叛她的人都尝尝这种滋味。”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黑色的液体，“快……胶卷里还有她和沈父的交易记录，关于……”
话没说完，楚玥的头歪向一边，再次陷入昏迷。医生冲进来抢救，监护仪上的心跳线变得越来越平缓。楚瑶退到墙角，看着沈墨正用手机拍摄那卷胶卷，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原来这么多年，她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人。周丽处心积虑要除掉她，不是因为她是楚家的继承人，而是因为她是林雅的女儿。而楚玥，这个一首与她针锋相对的妹妹，竟然是周丽的亲生骨肉。
“别想太多。”沈墨走到她身边，声音低沉而温柔，“不管你是谁的女儿，你都是楚瑶。”他指了指窗外，“我的人己经拿到冲洗好的胶卷，现在正在解码。距离股东大会还有3小时，我们得赶去楚氏大厦。”
楚瑶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在楚玥的病床上。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楚玥总爱抢她的玩具，却会在她被欺负时第一个冲上去帮忙；楚玥会偷偷藏起她不爱吃的青椒，却在她生病时整夜守在床边。原来那些看似敌对的背后，藏着连楚玥自己都没察觉的姐妹情谊。
“等这件事结束，我会带她离开这里。”楚瑶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承诺。
沈墨握住她的手，这一次楚瑶没有躲开。“走吧，该让周丽付出代价了。”
走廊里，周丽的助理正鬼鬼祟祟地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针管。沈墨眼疾手快地将其制服，夺过针管一看——里面是和楚怀远中毒相同的毒素。
“周丽派你来的？”沈墨的声音冷得像冰。
助理浑身发抖：“她说……楚玥知道得太多，不能留活口。”
楚瑶看着那支针管，忽然明白楚玥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周丽连亲生女儿都能下毒手，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她转身走向电梯，握紧了口袋里的U盘——那里面不仅有“银杏”账户的流水，还有楚玥用生命换来的证据。
电梯镜面映出她决绝的脸，楚瑶对着自己无声地说：“妈妈，等着我，我会让所有伤害你的人都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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