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灯惨白的光线在楚氏大厦股东大会现场投下斑驳的影子，周丽持枪的手稳如磐石，左轮手枪的金属光泽映着楚玥惊恐的侧脸。楚瑶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缓缓屈膝时，裙摆褶皱里掉出半截断裂的银杏胸针——那是从母亲遗物盒里找到的碎片，此刻在阴影中闪着微光。
“您赢了。”楚瑶的声音穿过死寂的会场，落在周丽耳中时带着奇异的共振，“楚氏集团的股份，我和楚玥可以全部转让给您。”她抬手摘掉腕间的百达翡丽，那是父亲在她二十岁生日时送的成年礼，表盘内侧刻着的“瑶”字被汗水浸得发亮，“但您真的要让亲生女儿，替您背下七条人命的黑锅吗？”
最后那个“您”字像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刺穿周丽紧绷的神经。楚玥猛地抬头，颈椎发出细微的脆响，她看清周丽耳后那颗朱砂痣——和自己锁骨下方的胎记形状如出一辙。这个认知像电流击穿西肢百骸，让她突然想起十岁那年发烧，周丽守在病床前哼唱的摇篮曲，曲调与母亲林雅留下的录音带分毫不差。
“闭嘴！”周丽的食指扣紧扳机，枪身剧烈震颤，“你以为编造这种谎言就能动摇我？楚瑶，你和你那个短命的妈一样，满脑子都是肮脏的算计！”她突然扯过楚玥的头发，迫使女孩仰起脸，“看看她！她吃我的喝我的二十年，现在倒帮着你这个外人？”
楚玥的头皮被扯得生疼，视线却死死盯着周丽无名指上的钻戒——那枚鸽血红宝石戒指，在某次家庭晚宴上不慎摔出裂痕，她在首饰盒底层发现过相同款式的备用戒托，内侧刻着的“玥”字被刻意磨平。记忆突然翻涌，十五岁那年她偷翻周丽的梳妆台，在暗格里见过一张泛黄的出生证明，母亲栏的签名被墨水涂得漆黑，父亲栏却是空白。
“她不是外人。”楚瑶慢慢站起身，西装裤膝盖处的褶皱里渗出暗红色的血——那是刚才被混乱人群踩踏时留下的伤口，“1998年3月17日，市一院产房。您刚做完剖腹产手术，就把她抱给了林雅女士抚养。”她从西装内袋掏出折叠的纸张，应急灯的光线在上面投下清晰的字迹，“这是我找到的护士值班记录，您当时用的假名是‘李月’，对吗？”
周丽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握枪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楚玥趁机咬住她的手腕，作者“废墟造梦师”推荐阅读《假面千金：总裁的复仇游戏》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铁锈味在口腔里炸开的瞬间，她看见周丽袖口露出的疤痕——那道月牙形的伤疤，和自己后腰上的手术痕迹完全吻合。二十年来被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如潮水般涌来：周丽总能精准地避开她不吃的香菜，知道她每月痛经的日期，甚至连她对青霉素过敏这种小事都记得分毫不差。
“你怎么会...”周丽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枪身哐当砸在地上。楚玥顺势挣脱，却在后退时撞翻了主席台旁的落地灯，玻璃灯罩碎裂的声音里，楚瑶看清妹妹后腰的衣服被划破，露出那道与周丽如出一辙的月牙形疤痕。
楚瑶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录像带，画面里年轻的周丽抱着刚出生的婴儿，镜头扫过保温箱时，能看见两个襁褓上分别绣着“瑶”和“玥”。当时她以为是母亲为双胞胎准备的，此刻才惊觉其中一个婴儿的襁褓边缘，绣着和周丽手帕相同的栀子花图案。
“因为我找到了她。”楚瑶指向会场角落的阴影，穿白大褂的女人推着轮椅缓缓走出，轮椅上的老者枯瘦如柴，却死死攥着一个牛皮笔记本，“张医生是当年的妇产科主任，她手里有您当年签署的代孕协议。”
周丽踉跄着后退，高跟鞋卡在地板缝隙里崴断了鞋跟。楚玥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周丽在车库滑倒时，下意识护住小腹的动作——那时她只当是中年妇女的习惯性反应，现在才明白那是母亲对孩子本能的保护。
“不...不是这样的...”周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在地毯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我只是...只是想让她活得轻松点...”
楚玥突然冲过去抱住她，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周丽僵硬的身体在女儿的拥抱里慢慢软化，楚玥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和自己的频率逐渐同步。二十年来的隔阂与误解在这一刻冰消雪融，楚玥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周丽打她手心后，总会躲在书房偷偷抹眼泪。
“妈。”楚玥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这个迟来二十年的称呼让周丽浑身一颤，“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楚瑶看着相拥的母女，突然觉得口袋里的银杏胸针开始发烫。她低头拉开西装外套，发现胸针的金属链缠住了手机挂绳，屏幕上正显示着沈墨发来的未读消息：“小心沈父，他带了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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