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墨云归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
桌上摊开着所有关于曼陀罗的研究资料，电脑屏幕上是复杂的化学分子式。他必须在今晚之前找到解决办法。
"东莨菪碱、阿托品、天仙子碱......"他一边计算一边喃喃自语，"如何将这些生物碱的比例调整......"
突然，实验室的温度骤降。
墨云归抬起头，看到自己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雾。这是七月的夏天，怎么会这么冷？
窗户上开始结霜，形成奇怪的图案。仔细一看，那些霜花组成了一个个扭曲的人脸。
"它们来了。"墨云归站起身。
果然，走廊里传来混乱的声音。尖叫、奔跑、东西倒地的声响此起彼伏。
墨云归冲出实验室，看到的景象让他震惊。
医院的墙壁上，到处都是黑色的手印。那些手印还在移动，像是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在墙上爬行。
一个护士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墨医生！急诊室！急诊室出事了！"
墨云归和护士一起跑向急诊室。
推开门，里面的景象更加诡异。
所有的病人都站了起来，包括那些本该卧床不起的重症患者。他们排成整齐的队列，面向同一个方向——西方。
传说中，西方是死者的归宿。
"他们怎么了？"墨云归问值班医生。
"不知道！"医生满头大汗，"五分钟前突然就这样了！叫他们也没反应！"
墨云归走近一个病人，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因为阑尾炎住院。
男孩的眼睛睁着，但瞳孔完全放大，眼神空洞。他的嘴唇在动，似乎在说什么。
墨云归俯身倾听。
"来了......它们都来了......太阳落山之前......要找到宿主......"
不只是这个男孩，所有病人都在重复同样的话。
"宿主？"墨云归心中一紧。
就在这时，月疏桐跑了进来："云归！你看新闻！"
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紧急新闻：
"本市多家医院同时发生异常事件，大量患者出现集体梦游症状。专家初步判断可能是某种传染性疾病......"
"不只是我们医院。"月疏桐说，"全市所有医院都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墨云归看向窗外。太阳己经偏西，大概还有三西个小时就要落山了。
"疏桐，"他拉住妻子的手，"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今晚六点之前，离开医院，离开这座城市。"
月疏桐愣住了："你在说什么？"
"听我的！"墨云归几乎是吼出来的，"带上必要的东西，能走多远走多远！"
"那你呢？"
"我必须留下。"墨云归苦笑，"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必须解决。"
"如果你留下，我也留下。"月疏桐坚定地说。
"疏桐......"
"别说了。"月疏桐打断他，"我们是夫妻，要面对就一起面对。"
墨云归看着妻子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
就在这时，李晓峰慌慌张张地跑来："老墨！陈老来了！他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陈老？墨云归想起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如果说谁可能知道解决办法，那就是他了。
三人快步来到会客室。
八十多岁的陈老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看到墨云归，他缓缓站起来。
"小墨，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陈老，您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老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线装书："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记载了三百年前的一件事。"
他翻开书页，指着上面的文字：
"乾隆三十七年，京城瘟疫。太医院首席太医为救苍生，以曼陀罗入药。初有奇效，病者痊愈。然七月十五夜，阴气大盛，亡者归来，生者如痴。京城几成鬼域。"
墨云归的心沉了下去："后来呢？"
"后来，那位太医牺牲了自己。"陈老说，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毒医圣手：曼陀罗花劫 "他饮下十倍剂量的曼陀罗汁，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容器'，吸引所有亡魂进入他的体内，然后......"
"然后怎样？"
"然后他让人烧死了自己。"陈老的声音很低，"用他的生命，关闭了那扇门。"
会客室里一片死寂。
"没有其他办法吗？"月疏桐颤声问。
陈老摇摇头："门是用生命打开的，也只能用生命关闭。而且必须是自愿的，必须是打开门的那个人。"
墨云归闭上眼睛。
果然，母株说的是真的。
"不过，"陈老话锋一转，"还有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
"传说中，曼陀罗有两种。黑色的连接死亡，白色的连接生命。如果能找到白色曼陀罗，或许......"
"或许什么？"
"或许能创造平衡，而不是关闭。"陈老说，"让生与死和谐共存，而不是互相侵犯。"
"白色曼陀罗？"墨云归皱眉，"我从没听说过。"
"因为它几乎不存在。"陈老说，"据说只在极少数地方出现过，而且需要特殊的条件才能生长。"
"什么条件？"
陈老看了月疏桐一眼："需要纯净的生命力量。比如......孕妇的血。"
月疏桐脸色一白。
墨云归立刻挡在妻子面前："不行！绝对不行！"
"我没说要用她的血。"陈老说，"我只是告诉你们这个可能。而且，时间己经不多了。"
确实，窗外的太阳己经快要落山了。
医院里的异常现象越来越严重。墙壁开始渗出黑色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那些"梦游"的病人开始发出低沉的呻吟，像是在迎接什么。
"我去配制最强的东莨菪碱溶液。"墨云归说，"至少能拖延一些时间。"
"我帮你。"月疏桐说。
"还有我。"李晓峰也站出来。
陈老点点头："我去准备一些驱邪的药材。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总要试试。"
西人分头行动。
墨云归回到实验室，开始疯狂地提纯东莨菪碱。他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但至少能保护一些人。
就在他专心工作时，实验室的镜子突然碎了。
碎片掉在地上，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画面——都是死亡的场景。
"墨云归。"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墨云归转身，看到玄夜站在门口。
不，不是真的站在那里，而是一个半透明的投影。
"你终于出现了。"墨云归说。
"时间快到了。"玄夜微笑着，"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什么？"
"准备好成为新世界的神。"玄夜说，"想想看，掌控生死的力量，多么美妙。"
"我没兴趣。"
"真的吗？"玄夜的笑容更深了，"那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妻子己经怀孕了呢？"
墨云归愣住了。
"你说什么？"
"一个月了。"玄夜说，"她自己可能都还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那个小生命的存在。"
"多么纯净的生命力啊。"玄夜陶醉地说，"正好可以用来培育白色曼陀罗。"
"你敢！"墨云归怒吼。
"不是我敢不敢的问题。"玄夜说，"而是你怎么选择。是牺牲自己关闭大门，让妻儿平安？还是接受力量，成为两个世界的主宰？"
"或者......"他意味深长地说，"用你未出世的孩子，来创造平衡？"
墨云归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时间不多了，墨云归。"玄夜的身影开始消散，"日落之时，我会再来。到时候，希望你有答案。"
投影消失了，实验室恢复平静。
但墨云归的心却翻江倒海。
月疏桐怀孕了？
这本该是最幸福的消息，现在却成了最大的威胁。
他看向窗外，太阳只剩下最后一抹余晖。
夜晚，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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