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空气，因老鬼那癫狂的举动而变得更加粘稠、呛人。
晶莹的粉末在手电的光束中缓缓飘落，如同亡灵的骨灰，带着一种妖异的美感。
林强峰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没有被这疯魔的景象吓到，大脑反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速运转。
他知道，对付这种偏执的“艺术家”，枪口和威胁是最无效的语言。
你用死亡威胁他，他会觉得你亵渎了他的神圣仪式。
王菊花的手臂肌肉紧绷，枪口稳稳地对准老鬼，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杀意。这个男人，让她想起了卢少骅，但比卢少骅更加纯粹，也更加无可救药。
“别动。”林强峰的声音很低，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缓缓地，将自己的枪口垂下，甚至收了起来。
这个动作让王菊花一愣，但出于对林强峰的信任，她没有作声，只是保持着戒备。
老鬼的狂热仪式结束了。他满足地长叹一口气，那双透过防毒面具射出的眼睛，终于落在了林强峰身上。
“你不怕我？”老鬼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好奇。
“怕？”林强峰往前走了一步，脚踩在那些晶莹的粉末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没有去看那些价值连城的毒品，而是将目光锁定在老鬼那双颤抖的手上。
“我为什么要怕？”林强峰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我只是觉得……可惜了。”
“可惜？”老鬼的身体僵了一下。
“可惜了你的‘作品’。”林强峰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些被他撒掉的晶体，“如此高的纯度，如此完美的结晶体，就这么被浪费了。它们应该被放在天鹅绒的展台上，用最柔和的灯光照射，而不是像垃圾一样，被踩在肮脏的泥土里。”
这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切中了老鬼最敏感的神经。
老鬼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你……你懂？”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激动以外的情绪——一种找到知音的颤栗。
“我不懂化学。”林强峰摇了摇头，语气诚恳，“但我懂艺术。我见过卢少骅的东西，严谨、稳定，像德国人造的机器，精确，但没有灵魂。”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老鬼。
“而你的东西，有灵魂。它狂野、偏执，充满了生命力。它不是工业品，它是一件……绝望的艺术品。”
“绝望的艺术品……”老鬼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眼神中的疯狂渐渐被一种狂喜所取代。他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知己，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对！对！就是这样！他们都不懂！云司令那个莽夫不懂，卢少骅那个自以为是的学院派更不懂！作者“墨里掺糖”推荐阅读《重回1995：林强峰西港复仇》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们只把它当成赚钱的工具！这是亵渎！这是犯罪！”
老鬼的情绪彻底被林强峰调动起来。
林强峰知道，时机到了。
“这样的艺术品，不该是残缺的。”林强峰话锋一转，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我能感觉到，它还不够完美。它的源头，似乎被什么东西限制住了。就像一个天才的画家，却只能用有限的几种颜料作画。”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老鬼的心上。
这是他最大的心结！
他虽然继承了配方，但他知道，这份配方并不完整。他穷尽半生，都在试图补全那缺失的部分，重现那传说中“神之作品”的辉煌，却始终无法突破瓶颈。
“你……你怎么知道？！”老鬼的声音尖锐起来，他死死地盯着林强峰，仿佛要将他看穿。
“我猜的。”林强峰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真正的艺术，是追求极致的。而你的作品里，我看到了一丝……遗憾。一种无法达到巅峰的遗憾。”
“遗憾……对，是遗憾！”老鬼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颓然地靠在墙上。
外面的警笛声己经越来越近。
林强峰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告诉我，它的源头在哪里？”林强峰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股魔力，“或许，我能帮你找到那缺失的颜料。”
老鬼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强峰，仿佛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警笛声由远及近，刺耳的刹车声在地面上响起，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怒吼。
“警察！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
老鬼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甘和决绝。
“晚了……都晚了！”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手稿，看也不看，就朝着林强峰的方向奋力扔了过去！
“砰！”
地下室的门被重重撞开，数道强光手电筒的光束射了进来，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不许动！”
“举起手来！”
特警们一拥而入，瞬间将老鬼死死地按在地上。
老鬼没有反抗，只是透过人群的缝隙，用那双狂热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接住手稿的林强峰。
林强峰迅速翻开手稿。
手稿的纸张己经泛黄发脆，上面用铅笔画着一个极其复杂的化学分子式，结构之精巧，远超他前世所见过的任何一种毒品。
而在那分子式的旁边，用一种颤抖而有力的笔迹，写着一行小字。
“这并非完整的配方，真正的源头在‘天堂’。”
(http://www.220book.com/book/V5M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