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如同潮水般褪去时,林砚与苏沐正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西周既非黑暗也非光明,唯有无数细碎的光点漂浮,触之冰凉,仿佛是凝固的星光。
“这里是……渊薮深处?”苏沐的声音带着回音,灵茶灵力在周身形成一层薄茧,抵御着无处不在的侵蚀之力。
林砚握紧手中残留的碎星石——方才坠落时,他拼死护住了这枚关键晶石。此刻晶石表面的星光己极为黯淡,却仍在顽强地闪烁:“那些光点……像是被蚀灵吞噬的灵力残魂。”
他尝试运转地脉之力,却发现此处的灵力混乱至极,刚涌出便被撕成碎片。更诡异的是,体内的地脉之力竟与周围的混沌产生了一丝共鸣,仿佛在呼唤着什么。
“小心!”苏沐突然拽住他的手臂,指向斜前方。
只见一团浓郁的黑气凝聚成形,化作一只没有五官的怪物,周身缭绕着与暗域修士相似的气息,却更加纯粹、更加暴戾。它无声地扑来,所过之处,漂浮的光点尽数湮灭。
“是蚀灵本体!”林砚将碎星石塞给苏沐,空手迎了上去。他体内的地脉之力虽难以调动,却能借由肉身力量施展七星剑法的招式,拳风裹挟着残存的灵力,狠狠砸向蚀灵。
拳风与黑气碰撞的瞬间,林砚只觉一股阴冷之力顺着手臂蔓延,仿佛要将他的骨髓都冻结。蚀灵被击中的地方溃散成黑雾,却又在瞬息间重组,攻势愈发凶猛。
苏沐见状,将灵茶之力注入碎星石。黯淡的晶石重新亮起微光,一道纤细的星光射向蚀灵,那怪物竟如遇克星般退缩了几分。
“碎星石能克制它!”苏沐惊喜道。
林砚趁机后退,接过碎星石:“看来陨星之力与蚀灵天生相克。只是这点星光,恐怕撑不了多久。”
话音刚落,西周的混沌开始翻涌,更多的蚀灵从黑气中诞生,密密麻麻地围了上来。它们虽个体实力不强,却能相互融合,转眼间便化作一头遮天蔽日的巨兽,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砚紧盯着巨兽,突然注意到它胸口处有一块略淡的区域,那里的黑气流转格外缓慢,“苏沐,你看那里是不是它的弱点?”
苏沐凝神望去,灵茶之力顺着星光延伸,果然察觉到那块区域藏着一丝微弱的生机:“像是……未被完全侵蚀的地脉核心!”
林砚恍然大悟:“千年前先辈斩断地脉,或许就是为了保住这颗核心!只要能唤醒它,说不定能净化这些蚀灵!”
他将碎星石抛向苏沐:“你稳住星光,我去试试。”
不等苏沐回应,林砚己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巨兽。蚀灵巨兽咆哮着挥出巨爪,林砚借着混沌的浮力灵活闪避,手中凝聚起全部的地脉之力——这一次,他没有抵抗混沌的侵蚀,反而任由那股力量涌入体内。
“林砚,你疯了!”苏沐惊呼。
林砚却笑了。在混沌之力与地脉之力碰撞的瞬间,他脑中闪过阵道传承中的一句话:“万物相生相克,蚀灵生于地脉,亦能归于地脉。”
他猛地将融合了混沌之力的地脉之力打入巨兽胸口,刹那间,那块淡色区域爆发出耀眼的绿光,无数藤蔓从核心中钻出,缠绕着蚀灵巨兽的身躯疯狂生长。
“就是现在!”林砚大喊。
苏沐立刻将碎星石的星光全部注入,星光与绿光交织,形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蚀灵笼罩其中。那些狂暴的黑气在网中挣扎、嘶吼,最终竟一点点被绿光同化,化作纯净的地脉灵力。
蚀灵巨兽的身躯逐渐消散,露出中央那颗搏动的绿色核心,正是完整的地脉之心。林砚伸手触碰核心,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体内,之前被侵蚀的不适感瞬间消失。
“我们做到了……”苏沐走上前,看着重新焕发生机的地脉之心,眼中满是疲惫与喜悦。
地脉之心突然光芒大盛,将两人包裹其中。林砚隐约看到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上古修士布设聚灵锁脉阵的盛况、千年前封印蚀灵的惨烈、青岚谷先辈留下阵图的无奈……
当光芒散去,他们发现自己正躺在青岚谷的灵茶园中,地脉之心悬浮在半空,缓缓融入谷中的地脉节点。远处,云尘子与玄真长老正带着众人修复谷中的损伤,黑衣首领不见踪影,想来是在渊薮闭合时逃了。
老冰鸦扑棱着翅膀落在林砚肩头,嘴里叼着一枚星辰晶核——竟是从渊薮中带出来的。
林砚拿起星辰晶核,与苏沐相视一笑。他们知道,七境的危机尚未完全解除,但只要地脉重连,传承延续,总有一天能迎来真正的安宁。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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