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身影在古籍的光芒中凝实了几分,周身流转的光晕里仿佛能看见千年前的烽烟。他抬手抚过不存在的长须,声音带着穿透时光的厚重:"蚀灵并非天生恶物,原是上古先民炼化混沌时产生的浊气,却在漫长岁月中吞噬了太多怨念,才成了如今的灭世之力。当年我等七十二位守护者以魂飞魄散为代价,才将其锁在青冥渊底,本以为能保大陆万年安宁......"
说到此处,他的虚影剧烈波动,像是被回忆刺痛。林砚注意到他长袍下摆绣着的银狼图腾,与骑士团徽章竟有七分相似,只是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层圣洁的金边。
苏沐轻抚玉笛,净化之力在指尖流转:"前辈,既是守护者后裔,银狼骑士团为何会堕入歧途?"
"贪婪与恐惧,从来都是蚀灵最好的养料。"虚影转向脸色惨白的银狼骑士长,"三百年前,你们的团长偶然发现封印裂缝,本应加固封印,却被蚀灵低语诱惑——它许诺给骑士团无上力量,让你们成为大陆唯一的主宰。"
林砚忽然想起古籍涌入脑海的画面,接口道:"所以你们篡改了传承典籍,将'看守封印'改为'等待觉醒',还在各地培育蚀灵分身,用战乱的鲜血滋养渊底的本体?"
银狼骑士长猛地拔剑出鞘,剑刃在颤抖:"闭嘴!骑士团从未背叛使命!"可他握剑的指节己泛白,喉间滚动的辩解终究没能说出口——那些深夜在祭坛听到的诡异嘶鸣,那些被悄悄替换的训练用毒,此刻都成了刺向心口的利刃。
虚影抬手在空中一划,青冥大陆的全息影像骤然展开,几处闪烁的光点在黑暗中尤为醒目:"这是当年分散的镇魔七器。青铜鼎镇西方火山,琉璃盏锁东海潮汐,还有......"他指向迷雾沼泽的方向,"那里沉睡着净化之力最强的镇魂玉,也是你们眼下最该取得的神器。"
苏沐指尖轻点影像中沼泽的位置,眉头微蹙:"我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那片沼泽被称为'无回境',百年前有三位灵王级强者深入其中,最终只有一具被蚀骨的尸骨漂出。"
"但半月后便是百年一遇的灵汐期。"虚影的声音陡然急切,"届时沼泽瘴气会随潮汐退去,守护镇魂玉的玄水兽也会陷入休眠。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若被骑士团抢先......"
话音未落,银狼骑士长突然暴起,长剑裹挟着黑雾首刺林砚后心。这一剑快得诡异,竟带起细碎的空间裂痕——显然是动用了蚀灵赋予的禁忌之力。
"小心!"苏沐笛音骤变,七道净化光轮如盾般挡在林砚身后。"铛"的脆响中,光轮寸寸碎裂,林砚借着反震之力旋身挥剑,星辰剑气与黑雾在半空碰撞,炸开漫天星火。
"你们以为能拦住我?"骑士长狞笑着扯开衣襟,心口处竟嵌着块黑斑,正随着呼吸蠕动,"蚀灵大人早己赐我不死之身!"
林砚剑势陡沉,剑气贴着地面游走,故意露出下盘空当。待骑士长纵身扑来的刹那,他突然旋身,剑脊重重磕在对方手腕上。骑士长吃痛松手,佩剑脱手的瞬间,苏沐的净化笛音如附骨之蛆缠上他的经脉,黑雾在光韵中发出凄厉的尖叫。
"擒贼先擒王!"林砚剑指骑士长咽喉,却见对方怀中突然飞出块黑令牌,落地化作丈高的蚀灵虚影。那虚影生着九头蛇身,每个蛇头都在嘶吼:"三百年了......终于等到祭品......"
虚影守护者突然挡在林砚身前,光晕剧烈燃烧:"是蚀灵本体的投影!它想借骑士长的血脉撕开空间!"他转身将古籍推向林砚,"带着神器图谱快走,记住,镇魂玉需以纯善之心催动,切不可被欲望沾染......"
话音未落,守护者的虚影便在蚀灵黑雾中寸寸消散,只留下最后一声叹息回荡在大厅:"青冥大陆的未来......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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