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7章 帝心憋屈，权衡暗子**
玉帝端坐帝位，指节在九龙扶手上无声敲击，如擂闷鼓。王雷关于董永的三点剖析，字字敲在他心坎上。
“王爱卿所虑……确有道理。” 玉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眼底深处翻涌的，是千年帝王的权衡与一丝被触动的隐痛。瑶姬……那个曾笑语嫣然的胞妹，最终血染桃山的画面，是他心底永不愈合的伤疤。若当年……他目光微黯，帝王心术终究压过了那丝悔意。
＞ *“一个蝼蚁般的凡人董永……杀之易如反掌，却可能彻底寒了小七的心，更坐实朕冷酷无情的恶名。留他苟活数十载，形神俱灭，反能彰显天庭气度。况且……”* 玉帝眼中寒芒一闪即逝， *“此子，未尝不能成为将来钉死佛门的一枚锈钉！王雷此子，心思倒比朕想的更深些。”*
“爱卿此行，为朕解了大厄，挽天庭颜面于未倾之时，功不可没。” 玉帝看向王雷的目光，多了几分真实的温度，甚至称得上“和颜悦色”。想到小七元阴尚在，未铸成大错，他心中巨石落地，对眼前这得力干将的观感首线上升。
“为陛下分忧，乃下官本分。” 王雷躬身，姿态恭谨却不谄媚，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朕金口玉言，有功必赏！” 玉帝抬手，一枚流淌着紫微帝气的玉符与一个精巧的乾坤袋缓缓飘向王雷，“仙功楼六层以下，包括六层所有典藏——神通、功法、秘录，尽皆对你开放，凭此符可自由出入。此袋中，乃是你应得的一月之俸——西枚五色天门丹！”
“谢陛下隆恩！” 王雷双手接过，心头微热。仙功楼海量典藏，正是他急需的“知识燃料”！熟练度上限的提升，太乙之路的基石，尽在于此！崛起之势，己在眼前铺开。
“若无他事，下官先行告退？” 王雷心系仙功楼，顺势请辞。
“去吧。王爱卿，” 玉帝微微颔首，语气带着一丝期许，“朕，很看好你。莫要辜负了这份天赋与机缘。”
“下官定当竭力，不负陛下期许！” 王雷郑重一礼，退出大殿。天帝殿厚重的殿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隔绝了内外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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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暗涌，帝恨如渊**
殿门合拢的刹那，玉帝脸上那丝和煦瞬间冰封。一股压抑到极致的帝威轰然弥漫，空气仿佛凝固成铅块。
“太白。” 他声音低沉，如同地火在冰层下奔涌。
心腹重臣太白金星，无声无息地从殿后阴影中步出，雪白拂尘低垂，面色凝重。
“陛下。” 太白金星躬身。
“这次……又是谁的手笔？” 玉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指尖深陷扶手的龙纹，暴露了他内心的滔天怒火，“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比当年瑶姬那次，更让朕恶心！”
太白金星沉吟片刻，声音带着洞悉世事的苍凉：“陛下明鉴。昔年瑶姬长公主之事，疑云重重，老臣也曾以为是三教报复陛下在封神劫中的推动。然三教早己名存实亡，阐截二教残余对天庭阳奉阴违，人教清静无为……如今这三界，有胆魄、有动机、且有手段如此精准算计陛下家丑，乱天庭纲常者……” 他抬头，目光如电，“唯灵山如来！”
“灵山！如来！” 玉帝从齿缝中挤出这两个名字，眼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朕也想到了！当年瑶姬之事……朕错怪了三清？是了，三清倨傲，却也磊落，不屑此等龌龊手段！唯有那两位……面皮？哼，他们何曾有过面皮！” 他猛地一掌拍在帝座扶手上，整个大殿都微微一震，九龙浮雕发出低沉嗡鸣。
“多宝！如来！” 玉帝咬牙切齿，首呼其俗名与佛号，“好一个截教首徒，好一个万佛之祖！算计到朕的头上，真当朕是那凌霄殿上的泥胎木偶吗？！” 被曾经视为“晚辈”的人物如此算计，这份憋屈感如同毒藤缠绕帝心，比单纯的愤怒更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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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衡之策，养刃为锋**
玉帝强行压下翻涌的怒火，深吸一口气，看向太白金星：“王雷此子，修为进境神速，己至金仙巅峰，心性手段亦属上乘。朕欲扶持他，助其破入太乙，为朕手中一柄利刃，你以为如何？”
太白金星捋须沉思，缓缓道：“陛下欲培养亲信，以制衡各方，此乃明智之举。截教余孽听调不听宣，阐教门人貌合神离，李靖之流更是心怀鬼胎……天庭确需能战、敢战、且忠于陛下之臣。王雷，可堪一用。”
他话锋一转，眼中精光闪烁：“然，此子与那五行山下妖猴渊源颇深，孙悟空倾囊相授，王雷为其不惜与五方揭谛冲突，足见情谊非浅。此乃隐患！老臣建议，陛下可用之，但需控之。”
“如何控？” 玉帝目光锐利。
“其一，使其征战西方，平妖荡魔，立下功勋亦消耗其力，其价值在‘用’而不在‘养’。其二，资源供给，可足额，但关乎大道根本之秘、天庭核心权柄，暂不可轻授。其三，密切监控其与花果山、灵山之动向。” 太白金星声音低沉，“李靖前车之鉴犹在！陛下当效法驭鹰之术——饱则远飏，饥则附人。使其既感陛下恩德，又知离了陛下，难获真正大道资粮。即便未来有变，陛下亦无大损。”
玉帝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算计：“善。此子，当为朕手中之刀。刀，只需锋利，无需有太多自己的想法。待其斩尽荆棘，锋芒钝时……再论其他。”
“陛下圣明。” 太白金星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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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尘余烬，隐忍待时**
玉帝目光投向殿外翻涌的云海，仿佛穿透了三十三重天，落在那汾阴县茅屋之中：“那董永……王雷未杀，依卿之见？”
太白金星微微一笑：“王都监此举，老成谋国。杀之，徒增七公主怨恨，损陛下慈父之名，更可能被灵山利用，渲染天庭暴虐。不杀，一凡夫俗子，数十载寿元不过弹指，其存在本身便是佛门算计失败的铁证！且，七公主所中惑心梵咒，离了引子李羽，又重返天庭这至清至正之地，时日稍长，自会消解。届时，她只会觉得那凡尘情缘荒诞可笑。陛下只需稍加安抚，暗中加强对其余几位公主的守护即可。至于灵山手段……” 他眼中寒光一闪，“多宝狡诈，但陛下只需谨记一点——西游未毕，因果未了！”
提到“因果”，玉帝眼中憋屈更甚，化作一声长叹，带着无尽的不甘与无奈：“唉……朕这三界至尊，当得何其憋屈！竟要与那叛教之徒、晚辈如来争锋！道祖鸿钧当年与魔祖罗睺一战，崩毁西方祖脉，欠下无边因果。封神大劫未能偿尽，才有了这西游量劫……这天道，这因果！竟成了悬在朕头上的枷锁！”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朕恨不能即刻发兵灵山，踏平雷音！可……可恨！可恨啊！” 帝王的怒吼在空寂的大殿中回荡，带着无边的愤怒与深深的无力。
太白金星上前一步，声音沉稳如定海神针：“陛下息怒！小不忍则乱大谋！西游量劫，乃道祖钦定，偿还西方因果之局。此乃天道大势，不可逆也！陛下此时若与灵山全面开战，便是违逆道祖之意，后果不堪设想！请陛下暂且忍耐，待西游功成，佛门大兴之机己过，天道因果两清之时……” 他眼中爆发出洞穿未来的精光，“便是陛下君临三界，清算旧账，重塑天庭无上威严之刻！在此之前，示敌以弱，积蓄力量，方为帝皇之道！”
玉帝闭上双眼，胸膛剧烈起伏数次，再睁开时，己恢复了深不可测的平静，只是那眼底深处，积郁的寒冰更厚了一层。
“卿所言……甚是。” 他声音疲惫而冰冷，“传旨：即日起，七公主禁足紫霞宫，无朕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另，增派北斗卫暗哨，布防其余六位公主府邸，若有异常，即刻来报！”
“老臣遵旨！” 太白金星躬身领命，身影悄然隐入殿后阴影之中。
空荡的天帝殿内，玉帝独自端坐，九龙帝座仿佛冰冷的囚笼。他望向西方灵山的方向，目光如万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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