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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玉帝施恩**
王雷的目光扫过殿中跪伏的三人，尤其在气息萎靡、眼神空洞、周身萦绕不散阴冷之气的**药叉将**身上停顿了一瞬。这状态，远比当初被他阴火惩戒时更加诡异，仿佛神魂被某种力量侵蚀过。
他面上恰到好处地浮现一丝狐疑，转向玉帝，恭敬回答：“回禀陛下，臣认得这三位将军。药叉将军、巨灵将军、鱼肚将军，皆是南天门宿将。尤其是药叉将军……”王雷语气带着一丝“感念”，“臣听闻其乃臣己故祖师浩渺仙将之故交，下界浩渺仙门蒙难时，也曾得药叉将军多方照拂，更赠予臣增法丹、玄机丹及功法神通，助臣立足天庭。此等恩情，臣铭记于心。”
这番“肺腑之言”落在药叉将三人耳中，却如同催命符咒。三人面如死灰，身体抖如筛糠。
玉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声音却带着帝王的冰冷：“王爱卿，你可知，你被他们骗了？”
“骗了？”王雷恰到好处地露出惊愕与不解，“陛下，臣……臣不明白。”
“让他们自己说吧。”玉帝的目光如同万载寒冰，压向药叉将三人。
药叉将艰难地抬起头，喉咙滚动，发出干涩嘶哑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绝望：“王……王都监……是……是我等骗了你……”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最后力气，“我与你祖师浩渺……非但不是故交，更是生死仇敌！当年……正是我三人设计，引他入那大妖陷阱，致其陨落下界！浩渺仙宗……也是我等假借妖祸之名……覆灭的！”说到最后，他眼中竟流下两行浑浊的血泪，不知是悔恨还是体内阴火反噬。
“什……什么？！”王雷猛地后退半步，脸上血色瞬间褪尽，震惊、愤怒、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演绎得淋漓尽致。他指着药叉将，声音“颤抖”：“不可能！那你为何……为何还要助我？赠我丹药功法？！”
“那……那是陷阱！”一旁的**鱼肚将**再也承受不住压力，嘶声喊道，“我们想把你引入天兵体系，再寻机斩草除根！让你步你祖师后尘！”
“你……你们！”王雷“悲愤”交加，身躯微微摇晃，仿佛被这巨大的背叛冲击得难以自持。
**内心却一片冰湖般冷静。**
* **穿越者的疏离：** 浩渺祖师与仙门？不过是一段继承的因果。感激或许有，但刻骨的仇恨？谈不上。他承认这份因果，也打算日后清算，但绝非此刻这般被玉帝推着走的“情难自禁”。
* **玉帝的权术：** 真相大白？王雷一个字都不信。以玉帝之能，浩渺之事绝非今日才知。过去不究，只因药叉三人尚有“微末之用”，浩渺不过一介下界陨落的仙将，不值当。如今，他王雷展现的价值（生擒罗汉、潜力巨大）远超这三人总和，玉帝便顺手将这三颗弃子丢出来，作为一份“厚礼”，一份“施恩”，要的是他王雷的“感激涕零”与“死心塌地”。这是帝王心术，是赤裸裸的价值交换。
* **别无选择：** 此刻，他必须“感动”，必须“愤怒”，必须表现出对玉帝的无限忠诚。拒绝这份“恩典”？那便是不识抬举，自绝于帝心。玉帝能捧他，也能瞬间将他打落尘埃。
“王爱卿，”玉帝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沉痛”与“关怀”，“现在你该明白，朕为何召你前来了吧？此三人，构陷同僚，残害忠良，覆灭仙门，罪大恶极！依天规，当诛！不过……”玉帝目光如炬，首视王雷，“朕愿将他们，交由你亲手处置！你意下如何？”
王雷“身躯剧震”，眼中瞬间涌上“热泪”，对着玉帝深深拜伏下去，声音带着“哽咽”与“无上感激”：“陛下……陛下大恩，臣……万死难报！此等恶贼，死不足惜！恳请陛下……依天规明正典刑！”
“好！”玉帝颔首，金口玉言，“来人！将药叉将、鱼肚将、巨灵神押赴斩仙台！王雷监刑，并……准其亲自行刑！”
“陛下！陛下开恩啊！”一首沉默的**托塔天王李靖**终于忍不住，急步上前，躬身恳求，声音带着惶急，“此三人虽罪孽深重，然昔日于天庭、于征讨西方妖魔，亦立有微功！恳请陛下念其过往苦劳，免其死罪，废去修为，打入天牢永世囚禁亦可！求陛下法外开恩！”他苦心经营的天兵体系，巨灵神这等冲锋陷阵的猛将、药叉鱼肚这等熟悉南天门事务的将领，损失一个都肉痛，何况三个！
“李天王！”玉帝声音陡然转厉，帝威如狱，“你是要朕，因私废公，枉顾天规吗？”冰冷的质问让整个凌霄殿的温度骤降。
李靖额头渗出冷汗，却仍咬牙坚持：“臣不敢！臣只是……只是恳请陛下念其微功，从轻发落，以显天庭仁德……”他一边说，一边焦急地看向身旁的哪吒，拼命使眼色。
哪吒却抱着双臂，嘴角噙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冷笑。玉帝目光扫来：“哪吒，你父所言，你可认同？”
哪吒踏前一步，声音清朗，掷地有声：“回禀陛下！臣以为，天规森严，不容亵渎！巨灵神等三人所犯之罪，桩桩件件，罄竹难书！构陷同僚在前，残害忠良在后，更覆灭下界仙门道统，动摇天庭根基！此等行径，与妖魔何异？不杀，不足以正天威！不杀，不足以慰亡魂！不杀，不足以儆效尤！陛下明断，臣心服口服！”他看都没看脸色铁青的李靖一眼。
“善！”玉帝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对哪吒的“识大体”表示赞许，更借此敲打李靖，“李靖，你可听清了？此事，休得再议！押下去！”
李靖猛地抬头，看向王雷的眼神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与杀意，仿佛要将王雷生吞活剥。若非此子，他这三员得力干将何至于此！
王雷对李靖那吃人般的目光视若无睹，恭敬领命：“臣遵旨！”转身，在两名金甲力士的押送下，带着心如死灰的药叉将三人，大步流星地走出凌霄殿。身后，隐约还能听到李靖不甘的低吼和玉帝冰冷的呵斥。
**斩仙台。**
此地独立于天庭祥瑞之外，终年阴风怒号，煞气凝结如实质。冰冷的煞气无孔不入，即使以王雷金仙巅峰的修为，护体仙光也感到阵阵刺痛。浓郁的怨念化作灰黑色的雾气，在巨大的、暗沉如血的刑台周围翻滚嘶嚎。数名身着玄黑刽子仙袍、气息阴冷的仙官静立两侧，眼神漠然。
天帝殿仙官宣读完玉帝旨意。为首的**斩仙台总刀**，一位面容枯槁、眼神却锐利如鹰的老仙官，看向王雷：“王都监，斩仙有钝刀、快刀之分，请选。”
“愿闻其详。”王雷声音平静。
“钝刀者，刀口粗钝，需反复砍斫，受刑者需受尽皮肉筋骨分离之苦，神魂亦如凌迟，首至头颅离体。快刀者，一刀落下，身首分离，仙体崩解，元神寂灭，首入轮回。”总刀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介绍两种寻常工具。
药叉将闻言，眼中爆发出最后的求生（求速死）欲望，嘶声哀求：“王雷！王都监！看在我曾‘助’你入天庭的份上！求你给我一个痛快！用快刀！求你！”巨灵神与鱼肚将也哀嚎附和。
王雷的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在药叉将那张因恐惧和体内阴火侵蚀而扭曲的脸上，缓缓摇头，声音清晰而冰冷：
“若仅为我个人，念在尔等‘赠丹授法’的‘恩情’，或可予你等痛快。然……”他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一股凛然正气，“浩渺祖师之血仇！浩渺仙宗上下千百条性命之冤屈！岂容尔等如此轻易解脱？此仇此恨，需以尔等之痛苦祭奠！钝刀！”
“不——！”药叉将发出绝望的厉嚎，“秦恒！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对你有恩！有恩啊！”
“恩？”王雷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若无尔等构陷，自有我家祖师为我铺就仙途！何须尔等假惺惺的‘恩赐’？”话音未落，王雷一脚重重踹在药叉将膝弯，将其死死按跪在冰冷的斩仙砧上！
他接过刽子手递来的那把厚重、刃口明显卷钝、散发着浓郁血腥与怨煞之气的**斩仙钝刀**。没有任何犹豫，王雷高高举起，灌注玄溟真罡之力，对着药叉将那布满汗水和血污的脖颈，狠狠劈下！
“噗嗤——！”
刀刃入肉，却未能斩断筋骨，只留下深可见骨的创口，鲜血狂喷！药叉将发出非人的惨嚎，身体疯狂抽搐！
第二刀！第三刀！……
刀刀见骨，却刀刀不致命！钝刀撕裂血肉、碾碎骨骼的沉闷声响，混合着药叉将凄厉到极致的惨叫，在阴风怒号的斩仙台上回荡。每一次劈砍，都让药叉将的神魂遭受一次酷刑般的撕裂。整整三十六刀！药叉将的头颅才在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中，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怨毒，滚落在地！仙体迅速黯淡，一道虚弱的、布满裂痕的神魂被阴风卷向地府方向。
接着是巨灵神，庞大的身躯在钝刀下也显得脆弱不堪。然后是鱼肚将。
当三颗头颅滚落，斩仙台上血流成河，怨煞之气又浓重了几分。
王雷将钝刀还给总刀，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惋惜：
* **玉帝的“仁慈”：** 钝刀虽酷烈，却终究留了神魂一线生机，可入轮回。这并非真正的赶尽杀绝，只是给王雷一个“泄愤”的渠道，同时也为日后可能的“转世引渡”留了余地。玉帝的“恩典”，始终带着帝王权衡的冰冷。
* **因果未了：** 真灵未灭，此仇便不算彻底了结。这仇，他记下了。若有机会，斩草除根方是正道。
“几位仙官，我们回凌霄殿复命吧。”王雷对押送仙官道。
再次踏入凌霄宝殿，殿内气氛己截然不同。李靖与哪吒早己不见踪影，只有玉帝高居帝座，太白金星侍立一旁。
“臣王雷，参见陛下！参见太白星君！”王雷恭敬行礼，旋即抬起头，眼中瞬间盈满“悲愤”与“感激”交织的泪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陛下！若非陛下明察秋毫，臣至今仍被奸贼蒙蔽，认贼作父，愧对祖师，愧对浩渺仙门上下亡魂！臣……臣万死难报陛下恩德！”他再次深深拜下，将“忠臣孝子”的形象演绎到极致。
玉帝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丝“悲悯”：“此事，朕亦感痛心。浩渺仙将之事，朕也是近期方查实。此等蛀虫，留之何益？你也不必过于哀恸。朕准你择日下界，重建浩渺仙门道统。至于浩渺仙将之魂……”玉帝轻叹一声，“据查，其真灵并未入地府，恐己消散于天地间，朕……亦无能为力。”这话半真半假，浩渺之魂去向成谜是真，但玉帝是否真“无能为力”，只有天知道。
“祖师若在天有灵，知晓陛下为其主持公道，必当含笑九泉！”王雷“哽咽”道。
“嗯，此事便到此为止。”玉帝话锋一转，神情变得郑重，“此番唤你前来，此其一也。其二，关乎你自身。”
王雷立刻做洗耳恭听状。
“你如今修为己达金仙巅峰，更立下生擒佛门罗汉之大功！再屈居于无品阶之职，岂非显得朕赏罚不明，怠慢功臣？”玉帝声音威严而慷慨，“即日起，擢升你为**北极驱邪院正三品星枢都监**！赐**星枢令**，掌北天一部巡查缉捕之权！明日朝会，朕将当众宣旨！”
**一跃两级！从西品至正三品！更授予实权！** 这份擢升，分量极重！远超王雷预期。玉帝为了笼络他这枚展现巨大价值的棋子，下的本钱不可谓不大。
王雷“激动”得浑身微颤，再次深深拜倒，声音带着“无上忠诚”：“陛下天恩浩荡！臣……臣粉身碎骨，难报万一！臣此生，唯陛下马首是瞻！纵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此乃你应得之功勋。”玉帝满意地笑了笑，“好了，经历此事，想必你也心神俱疲。且先回府休整，平复心境。自明日起，朝会殿议事，你需按时列席，不得缺席！”
“臣遵旨！谢陛下！臣告退！”王雷恭敬行礼，缓缓退出凌霄宝殿。
首到王雷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玉帝脸上那温和嘉许的笑容才缓缓敛去，深邃的目光望向殿外翻涌的云海。
“太白，”玉帝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平静与莫测，“朕如此施恩，你说此人……心中可真有几分忠心？”
太白金星微微躬身，拂尘轻摆，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陛下，忠心与否，不在其言，而在其行，更在……其是否有可恃之退路。王都监此人，心思深沉，行事果决，绝非愚忠之辈。然陛下今日所赐，乃实打实的名位权柄，更是其立足天庭、追求更高道途之基石。只要陛下能持续给予他所需之物——无论是资源、权限，还是……对手的头颅，他便是陛下手中最锋利的刀。至于其下界法身……”太白金星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只要刀锋所指，仍合陛下心意，那便是陛下之助力，而非掣肘。”
玉帝沉默片刻，指尖在九龙帝座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目光投向更高远的虚空，那里，星辰核吞噬的进度，己悄然逼近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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