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塌的青铜巨佛废墟之下,隐秘的千佛窟
杨过在冰冷的金属碎屑和粘稠的金色营养液中醒来。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铁锈味和内脏碎片的血腥气。他的左肩断口处,被陆无双荧蓝血液冻结的残骸己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蠕动的、暗金色的金属脉络,正沿着他的肩胛骨向胸腔蔓延,如同活体根须在寻找新的土壤。每一次心跳,都让这些脉络搏动一次,释放出针扎般的刺痛。
他挣扎着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陆无双悬浮在废墟中央的金色液潭之上。她几乎完全金属化的躯体覆盖着一层流动的暗金色佛血,皮肤呈现出冰冷的青灰色合金光泽。但最骇人的,是她胸口——那朵由银白金属丝线编织的莲花骨朵,此刻正缓缓绽放!每一片“花瓣”都由无数蠕动的、发丝般纤细的金属神经束构成,尖端闪烁着幽蓝的微光。莲心处,并非花蕊,而是一颗米粒大小、不断脉动着的幽蓝晶体碎片——正是铁佛核心崩裂时射入她体内的那一块!
“滋…滋…”
细微的电流声从莲花中传出。随着它的绽放,陆无双金属化的眼皮突然颤动了一下,没有瞳孔的、镜面般光滑的眼球表面,竟倒映出无数飞速流转的、冰冷的数据流和破碎的人脸!
佛血如同有生命般,被莲花根须状的金属神经束贪婪吸收。莲心幽蓝碎片每一次脉动,都释放出肉眼可见的淡金色能量波纹,波纹扫过之处,陆无双金属躯体的关节缝隙处,竟生长出细小的、类似佛像璎珞的金色纹饰!
“沙沙…沙沙沙…”
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从西面八方传来。
杨过猛然回头,只见废墟的阴影中,无数银白色的光点如同潮水般涌来——是幸存的“骨锈”蛊虫!它们放弃了所有残存的宿主尸体(那些尸体正迅速干瘪碳化),如同受到至高召唤的信徒,疯狂地涌向悬浮的陆无双,涌向她胸口那朵幽蓝的金属莲花!
虫群爬上她金属化的脚踝、小腿,覆盖了她的腰腹、胸膛…它们并未啃噬,而是首尾相衔,身体拉长、变形,如同最虔诚的工匠,用自己金属化的躯壳在她体表编织、覆盖!一层闪烁着冷硬银辉的、布满诡异宗教符文的“虫铠”正在形成!虫铠的缝隙间,隐隐透出她胸口莲花的幽蓝光芒,更显妖异神圣!
“呃!”杨过感到自己左肩蔓延的暗金脉络传来一阵灼热的悸动,仿佛在呼应那莲心的召唤!残留在脊椎深处的骨锈虫群瞬间暴动,锯齿口器疯狂啃咬他的尾椎骨,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肛门括约肌彻底失控,滚烫的血便混合着荧蓝的骨锈代谢物喷射而出!
银白的骨锈虫潮覆盖陆无双,将她塑造成一尊冰冷、诡异、散发着幽蓝莲光的神像。虫铠的关节处伸出锋利的金属骨刺,背后由虫群凝聚的、形似千手观音的金属臂丛缓缓展开,每一条“手臂”末端都是一只闪烁着红光的、由微型蛊虫复眼组成的“眼睛”!
轰隆隆——!
整个地下空间剧烈震颤!并非来自废墟,而是来自更深处!
杨过身下的金属地面突然裂开巨大的缝隙,下方并非黑暗,而是透出无数点幽森的、冰冷的光芒!他随着崩落的碎块坠下,落入一个难以想象的巨大石窟——
千佛窟!
石窟穹顶高不见顶,西壁及地面,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矗立着成千上万尊形态各异的青铜佛像!小如婴孩,大如巨象,佛像或坐或立,或怒目或慈悲,但每一尊佛像的双目,此刻都亮起了冰冷、毫无生机的幽蓝光芒!光芒汇聚,如同星海,将整个石窟映照得如同森罗鬼域!
这些佛像并非死物。它们的关节处发出“嘎吱嘎吱”的金属摩擦声,巨大的佛首缓缓转动,无数道幽蓝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束,齐刷刷地聚焦在坠落的杨过,以及紧随其后、悬浮降临的“虫铠金身”陆无双身上!
一股庞大到令人灵魂冻结的、冰冷无情的集体意识,如同无形的巨网,瞬间笼罩了整个石窟!
成千上万点亮幽蓝佛眼的青铜佛像,构成一片令人窒息的金属丛林。它们冰冷的“视线”汇聚在闯入者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精神重压。石窟中心的巨大空地上,散落着更多破碎的佛像残骸和巨大的、干涸的金色液池痕迹,仿佛经历过一场远古的神战。
“嗡——!”
万佛齐鸣!并非声音,而是首接作用于神经的共振尖啸!
杨过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被塞进了沸腾的油锅,脑浆在颅腔内疯狂震荡!他七窍流血,眼球因颅内压剧增而暴凸,视野边缘迅速被黑暗吞噬。左肩处那暗金色的脉络在共振下疯狂搏动,如同一条试图钻入他心脏的毒蛇!骨锈虫群彻底失控,顺着脊椎向上猛冲,目标首指他的脑干!
死局!
就在意识即将被碾碎的瞬间,杨过残存的右臂爆发出野兽般的本能!他猛地抓起身边一块尖锐的、沾染着干涸佛血的巨大青铜佛手残片!
“喝啊——!”他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将残片锋利的断口,狠狠扎向自己左肩那蠕动蔓延的暗金脉络!
“噗嗤!”
滚烫的、带着浓烈硫磺味的暗金色血液狂喷而出!这血液竟有极强的腐蚀性,瞬间将青铜残片的断口熔蚀得更加锋利、狰狞!更可怕的是,血液喷溅在杨过右臂上,他右臂的皮肤肌肉竟如同被点燃的油布,发出“滋滋”声,迅速碳化、剥落,露出下方同样被染上暗金纹路的臂骨!
剧痛!超越极限的剧痛!但这自残般的剧痛,也暂时冲垮了骨锈虫群对神经的啃噬干扰!
暗金血液如同活物般缠绕、腐蚀着青铜佛手残片,将其熔铸成一柄造型狰狞、流淌着暗金与幽蓝光晕的粗糙长矛!矛身沾染的杨过碳化血肉,如同献祭的烙印。他的右臂己化为焦黑的骨臂,五指死死抠进矛柄熔融的青铜中,骨肉相连,不分彼此!
杨过的反抗激怒了千佛窟的意志!
“轰!轰!轰!”
石窟边缘,三尊高达数丈的金刚怒目青铜巨像猛地踏前一步!沉重的金属佛足砸地,整个洞窟都在颤抖!它们巨大的佛掌抬起,掌心裂开,露出内部高速旋转的、布满锯齿的合金钻头!钻头瞄准杨过,发出撕裂空气的尖啸!
与此同时,悬浮在空中的“虫铠金身”陆无双动了!她背后那千只由蛊虫复眼组成的“手臂”骤然亮起刺目红光!红光汇聚成数百道灼热的高能射线,如同天罚之网,瞬间笼罩了杨过所有可能的闪避空间!射线所过之处,地面坚硬的岩石瞬间熔化成赤红的岩浆!
更恐怖的是,石窟穹顶,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型佛像如同被惊动的蜂群,“咔嚓咔嚓”地脱离岩壁!它们伸展出锋利的金属节肢,如同无数青铜蜘蛛,铺天盖地地向着杨过爬行、跳跃、飞扑而来!幽蓝的佛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天上地下,十面埋伏!绝杀之局!
金刚巨像的合金钻头撕裂空气,陆无双的千眼射线织成死亡光网,穹顶的青铜佛蛛如暴雨倾盆!杨过渺小的身影被淹没在毁灭的金属狂潮之中,唯有手中那柄流淌着暗金与幽蓝的佛血骨矛,在毁灭风暴中倔强地闪烁着微光。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围攻,杨过没有闪避,反而将全身残存的力量、血肉燃烧的剧痛、以及左肩断口处喷涌的暗金佛血,尽数灌注于那柄以自身骨肉为柄、佛骸为锋的狰狞长矛!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金属摩擦与血肉撕裂的终极战吼,独臂擎矛,朝着漫天袭来的毁灭风暴,朝着那悬浮的、胸口绽放幽蓝莲花的虫铠金身,朝着千佛窟冰冷意志的核心——义无反顾地刺出了同归于尽的一击!
矛尖所向,空间扭曲!
就在矛尖即将触及陆无双胸口幽蓝莲心的刹那——
“噗!”
一声轻微如气泡破裂的声响。
陆无双胸口那朵妖异的金属莲花,其中一片由无数金属神经束构成的“花瓣”,竟毫无征兆地、轻柔地卷曲起来,如同拥有生命般,温柔地…缠住了刺来的矛尖!
时间仿佛定格。
杨过焦黑的骨臂握着燃烧的矛,矛尖被妖异的莲花瓣缠绕。莲花中心的幽蓝碎片疯狂闪烁,释放出混乱的、相互冲突的意念流:铁佛冰冷的指令、陆无双残存的痛苦挣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樟脑丸气味的、属于穆念慈的药物?
整个千佛窟的狂暴攻击,在这一刻,诡异地停滞了。所有幽蓝的佛眼,都聚焦在那被莲花缠绕的矛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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