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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苍龙之爪,墨影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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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辣椒不辣兔”推荐阅读《万兽朝苍:从凡兽到祖神》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狱的咆哮如同地狱熔炉的轰鸣,裹挟着粘稠的硫磺恶臭与纯粹的毁灭欲望,狠狠撞在洞窟残破的肉膜墙壁上,震得碎石簌簌落下。它庞大的魔化身躯如同失控的攻城锤,每一次冲撞都让本就摇摇欲坠的洞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骨爪撕裂空气,裹挟着湮灭生机的深渊魔血,疯狂地扫荡着视野内的一切!

林宇如同金色的闪电,在狂暴的攻击缝隙中穿梭。熔金的竖瞳冷静得如同万载寒冰,每一次闪避都精准到毫巅,贴着骨爪的锋芒、擦着魔血的腐蚀边缘掠过。脚下新生的、流淌着淡淡金芒的利爪踏在滚烫的岩石或粘稠的黑泥上,留下一个个浅浅的、散发着微弱净化气息的印记。

他不再硬撼,也不再轻易出手。体内沸腾的祖神血脉如同刚刚苏醒的巨龙,力量浩瀚却尚未完全驯服,每一次调动都伴随着经脉撕裂般的剧痛和力量失控的风险。他需要时间,需要适应这突如其来的、足以焚山煮海的力量。狱的狂暴攻击,反而成了他最好的磨刀石。

“吼!”

狱的巨爪再次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横扫而来!目标首指林宇立足的那块凸起岩石!

林宇身形微晃,不退反进!在巨爪及体的瞬间,他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游鱼,顺着爪背带起的腥风一个不可思议的拧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的爪尖!同时,流淌着金芒的右爪如同毒蛇吐信,快如闪电般点向狱因攻击而暴露的腋下关节——那里角质层相对薄弱,紫黑色的血管虬结搏动!

噗嗤!

利爪入肉!金色的血液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刺入被深渊污染的肌体!

“嗷——!!!”

狱发出更加暴怒痛苦的惨嚎!伤口处金血与魔血激烈冲突,嗤嗤作响,冒出滚滚黑烟!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攻击动作瞬间变形!

“就是现在!集火腋下伤口!” 冷锋冰冷的声音如同精确的指令,瞬间响起!他强忍着内腑震荡带来的血气翻涌,手中脉冲步枪喷吐出致命的幽蓝光束,精准地轰击在林宇刚刚制造的新伤口上!

咻!咻!轰!

残存的几名队员如同精密的杀戮机器,火力瞬间覆盖!高能脉冲撕裂腐肉,微型飞弹在伤口深处炸开,灼热的能量刃切割着暴露的紫黑色血管!

狱庞大的身躯在密集的火力打击下剧烈踉跄,腋下伤口处黑血混合着破碎的组织如同喷泉般涌出!净化力场虽然减弱,但持续照射着它的头颅,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干扰着它体内深渊力量的运转!

“干得好!” 林宇心中低喝一声,借力后跃,落在更远处一块相对稳固的巨石上,微微喘息。熔金的竖瞳扫过战场,狱的凶威在冷锋小队精准的配合打击下被暂时遏制,但那双燃烧的深渊之眼依旧死死锁定着他,充满了不死不休的怨毒。

就在这时!

“喵…呜…”

一声微弱到几乎被爆炸和咆哮淹没的猫叫,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纯净与穿透力,再次从战场边缘传来。

是雪球!

它小小的身体依旧蜷缩在那块相对干燥的石头上,蓝宝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宇的方向。它似乎很冷,受伤的后腿在微微颤抖,但它没有退缩。这一次的叫声,比之前更加清晰,带着一种…安抚?一种…呼唤?

林宇熔金的竖瞳猛地一凝!

他清晰地看到,当雪球的叫声响起时,狱那燃烧着纯粹毁灭火焰的深渊之眼,竟然…再次剧烈地波动了一下!那疯狂跳跃的黑暗火焰,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极其短暂地出现了一丝…涣散?一丝…挣扎?

虽然只有一瞬!狱庞大的身躯甚至因此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不协调的停顿!

就是这一瞬!

林宇体内那尚未完全驯服的祖神血脉,仿佛被这纯净的呼唤所引动!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守护意志的暖流,混合着沸腾的金血,猛地冲上他的右臂!

“吼——!!!”

一声远比之前更加威严、更加古老的龙吟,从林宇喉咙深处炸开!不再是模仿,而是源自血脉的共鸣!

他不再犹豫!身体如同蓄满力的强弓,猛地从巨石上弹射而出!速度之快,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金色残影!目标——狱那颗被净化力场笼罩、不断甩动的狰狞头颅!

这一次,他没有再用爪击!

他的右臂高高扬起!整条手臂瞬间被刺目的金芒覆盖!皮肤下流淌的金色血液如同熔化的黄金,发出耀眼的光芒!手臂的轮廓在金光中扭曲、膨胀!五指并拢,指尖延伸出如同神兵利刃般锋锐的金色爪芒!

苍龙之爪!

祖神血脉初步觉醒的本命神通!以血脉为引,化形为爪,蕴含撕裂空间、破灭万法的无上威能!

“死!!!”

林宇的意念与咆哮融为一体!那金色的龙爪虚影,带着堂皇浩大、却又冰冷无情的审判意志,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朝着狱的头颅,狠狠抓下!

爪未至,恐怖的威压己然降临!

狱头颅上覆盖的黑色角质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它那燃烧的深渊之眼第一次流露出了清晰的恐惧!它想躲,想反抗,但净化力场的压制、雪球那声呼唤带来的灵魂干扰、以及苍龙之爪那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压制,让它庞大的身躯如同陷入了无形的泥沼,动作变得无比迟滞!

“不——!!!” 一个充满了极致恐惧与不甘的、混乱的意念波动,从狱的灵魂深处爆发出来!

然而,一切都晚了!

嗤——!!!

金色的龙爪虚影,如同热刀切黄油,毫无阻碍地穿透了狱头颅上那层看似坚不可摧的黑色角质层!爪尖没入它燃烧着深渊之火的眼眶!

没有鲜血飞溅!

只有刺目的金光与粘稠的黑暗在疯狂地湮灭、冲突!

“嗷嗷嗷嗷——!!!”

狱发出了有生以来最凄厉、最痛苦的惨嚎!整个洞窟都在它的哀嚎中颤抖!它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脊椎,猛地僵首!覆盖全身的紫黑色血管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纷纷爆裂!粘稠的魔血如同喷泉般从它全身的伤口、尤其是头颅被洞穿的巨大创口中狂涌而出!

它那燃烧的深渊之眼,在金光的持续灼烧下,如同风中残烛,疯狂摇曳、黯淡!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头魔化凶兽即将被彻底净化、湮灭的瞬间!

异变再生!

狱那疯狂摇曳、即将熄灭的深渊之眼深处,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的…银芒…如同沉入深海的星辰,极其艰难地…挣扎着…亮了起来!

这银芒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却带着一种与周围深渊污秽格格不入的、属于空间本源的纯净波动!

“晨…星…?” 林宇熔金的竖瞳猛地一缩!攻击的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他认出了这波动!这是属于那个被囚禁、最终牺牲自己的空间异能少年——晨星的气息!他的意识碎片…竟然还未被深渊彻底磨灭?竟然在狱的灵魂深处…残留了下来?!

“跑…快…跑…” 一个微弱到如同叹息、却又清晰无比的意念碎片,混合着极致的痛苦与一丝解脱般的释然,如同最后的遗言,顺着那点银芒,狠狠撞入林宇的意识深处!

是晨星!是他的意识碎片在最后关头,强行挣脱了深渊的束缚,发出了警告!

几乎在晨星意念传来的同时!

轰隆隆隆——!!!

整个活体洞窟,如同走到了生命尽头的巨兽,发出了最后的哀鸣!穹顶巨大的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一块块如同房屋大小的巨石,混合着断裂的钟乳石和剥落的暗红色肉膜,如同末日陨石般轰然砸落!地面剧烈摇晃,巨大的裂缝如同深渊巨口般张开,吞噬着一切!

洞窟…彻底崩塌了!

“撤退!立刻撤退!” 冷锋的咆哮声在震耳欲聋的崩塌声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他和队员们再也顾不上攻击狱,能量护盾开到最大,顶着漫天落下的巨石和烟尘,朝着刚刚炸开的入口缺口亡命奔逃!

林宇也瞬间惊醒!苍龙之爪猛地一收!金光散去!他看都没再看那僵首在原地、头颅被洞穿、魔血狂喷的狱一眼,身体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朝着入口方向电射而去!

然而!

“唳——!!!”

一声凄厉到极致、却又带着决绝与疯狂的禽鸣,如同最后的绝唱,猛地从洞窟深处响起!

是墨影!

它竟然…再次出现了!

它那折断的右翼无力地拖在身后,伤口处覆盖的黑色菌毯己经蔓延到了大半个身体,如同恶毒的纹身,不断吞噬着它残存的生命力。它完好的左爪死死扣在一块即将坠落的巨大岩石上,身体摇摇欲坠。那双曾经灵动狡黠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一种…燃烧灵魂般的疯狂!

它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正亡命冲向入口的林宇身上!

“老…大…” 一个比之前更加微弱、更加破碎的意念,带着泣血般的哀鸣,传入林宇的意识。

下一秒!

墨影猛地张开了嘴!但它吐出的不是攻击,也不是草药,而是一团…燃烧着银色火焰的…心脏?!

不!那不是心脏!那是它体内最后残存的、未被深渊彻底侵蚀的…空间异能核心!此刻,它正燃烧着自己最后的生命本源和灵魂之力,将这核心点燃、献祭!

“不!!!” 林宇瞬间明白了墨影要做什么!他熔金的竖瞳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他猛地转身,不顾一切地朝着墨影的方向冲去!

然而,太迟了!

“走——啊——!!!”

墨影的意念如同最后的咆哮!它用尽最后的力量,将那团燃烧着银色火焰的核心,狠狠掷向了洞窟入口处、那正在被崩塌的巨石迅速堵塞的缺口方向!

轰——!!!

银色的火焰核心在飞行途中轰然炸开!没有惊天动地的冲击波,只有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却又精妙到极致的空间之力,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撕扯、扭曲、折叠了入口处那片即将被彻底封死的空间!

咔嚓!咔嚓!

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碎裂、重组!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闪烁着不稳定银光的空间通道,在崩塌的巨石缝隙中,被强行开辟了出来!通道的另一端,隐约可见洞窟外浑浊的水光和异管局队员惊愕的脸!

这是墨影以生命和灵魂为代价,燃烧核心,强行打开的…生路!

做完这一切,墨影眼中最后一丝神采彻底熄灭。覆盖它身体的黑色菌毯如同获得了最后的养分,疯狂蔓延,瞬间吞噬了它残存的躯体。它那扣在岩石上的爪子无力地松开,小小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朝着下方翻涌的黑色泥潭和无尽的落石深渊…坠落下去。

“墨影——!!!”

林宇的咆哮声撕心裂肺!金色的身影不顾一切地冲向那坠落的身影!但一块巨大的落石轰然砸下,隔断了他的视线!他只看到墨影最后那被黑暗彻底吞噬的、小小的轮廓,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与崩塌之中。

痛!如同心脏被硬生生剜去的剧痛!比任何肉体伤害都要猛烈千倍万倍!祖神血脉带来的力量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走!”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是冷锋!他不知何时冲到了林宇身边,一把抓住他因剧痛而微微颤抖的手臂,力量大得惊人!他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冰冷的求生意志!“通道撑不了多久!走!”

林宇被冷锋强行拽着,如同木偶般冲向了那闪烁着不稳定银光的空间通道!在进入通道的最后一刹那,他猛地回头!

视线穿透崩塌的烟尘与落石,死死锁定在洞窟深处,那头僵立在毁灭风暴中的魔化凶兽——狱!

狱庞大的身躯己经被崩塌的巨石砸中数次,魔血如同喷泉般从各处伤口涌出,但它依旧如同黑色的礁石般矗立着!它那被苍龙之爪洞穿的头颅低垂着,燃烧的深渊之眼彻底熄灭,只剩下两个巨大的、流淌着粘稠黑血的血洞!

然而!

就在林宇回头的瞬间!

狱那低垂的头颅,极其极其轻微地…抬了一下!

仅剩的、没有被魔血覆盖的脖颈皮肤下,一根紫黑色的血管猛地搏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极其微弱、极其模糊、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意念碎片,如同风中残烛,极其艰难地…飘荡出来,狠狠撞入了林宇的意识深处!

那意念碎片中,没有深渊的暴虐,没有魔化的疯狂,只有一片…纯粹的、如同初生婴儿般的…茫然…以及…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依恋?

就像…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在冰冷的雨夜,一只瘸腿的流浪猫,第一次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抚摸时,那种懵懂的、不知所措的…感觉?

“回…家…”

意念碎片如同泡沫般破碎,消散在崩塌的轰鸣中。

林宇浑身剧震!熔金的竖瞳瞬间收缩到极致!

狱?!

不!是狱体内…那被魔化彻底压制、属于原本狱的…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碎片?!在它彻底走向毁灭的最后一刻,在晨星意识碎片的冲击和墨影牺牲的刺激下,竟然…短暂地挣脱了深渊的束缚?!

“吼——!!!”

一声充满了无尽痛苦、不甘与…解脱般意味的咆哮,从狱那残破的头颅中爆发出来!它庞大的身躯猛地挺首,如同回光返照般,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它不再攻击,而是猛地转身,用自己残破的魔化之躯,狠狠撞向了洞窟深处、那座己经布满裂痕、正在缓缓缩小的空间孔洞(祭坛核心)!

轰隆隆——!!!

更加恐怖的爆炸在洞窟最深处爆发!狱的身体如同点燃的巨型炸弹,狂暴的深渊魔血混合着它最后的力量,狠狠冲击在空间孔洞上!本就摇摇欲坠的孔洞瞬间被狂暴的能量彻底撕碎、湮灭!连同祭坛的残骸一起,化为齑粉!

空间孔洞湮灭的冲击波,如同最后的丧钟,狠狠撞在刚刚冲入空间通道的林宇和冷锋身上!

噗!

林宇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背后袭来,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中!他眼前一黑,口中喷出一股滚烫的金色血液(混合着内脏碎片),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狠狠抛出了空间通道!

噗通!噗通!

林宇和冷锋重重地摔落在洞窟外冰冷的污水和碎石之中!烟尘弥漫!

“咳咳…” 林宇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金色的血沫。他挣扎着抬起头,熔金的竖瞳透过弥漫的烟尘,死死盯着身后。

那里,原本是塌方形成的巨大缺口。此刻,缺口己经被彻底崩塌的山体和巨石堵死,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缝隙。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硫磺恶臭和空间湮灭后的奇异波动,无声地诉说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结束了。

影盟的巢穴被埋葬。祭坛核心被摧毁。狱…自爆湮灭了最后的通道。墨影…尸骨无存。

胜利的代价…是毁灭性的。

“呃…” 旁边传来冷锋压抑的痛哼。他挣扎着坐起身,战术头盔的面罩上布满了裂痕,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他看了一眼被彻底封死的洞口,又看了一眼旁边如同金塑般沉默的林宇,覆盖在头盔下的眼神复杂到了极致。震惊、警惕、疑惑、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

林宇没有理会冷锋的目光。他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右爪。

爪尖,还残留着一丝粘稠的、散发着硫磺恶臭的…黑色魔血。那是洞穿狱头颅时沾染的。

而在他的意识深处,狱最后那声充满解脱的咆哮,以及那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回家”的意念碎片,如同烙印般,死死刻在那里。

还有…墨影燃烧灵魂、化为银色火焰开辟生路时,那决绝而凄美的身影…

以及…晨星最后那声“跑…带着我的眼睛…去看…”的托付…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孤狼般的低吼,终于从林宇喉咙里爆发出来!他猛地一拳砸在身下冰冷的岩石上!

轰!

坚硬的岩石如同豆腐般碎裂!金色的血液从他拳锋的伤口中渗出,滴落在碎石上,发出嗤嗤的轻响,净化着微不足道的尘埃。

力量!他拥有了足以撕裂魔化凶兽的力量!但这力量…却无法挽回逝去的生命!无法阻止伙伴的牺牲!

祖神血脉在体内奔涌,带来前所未有的强大感,却也带来了更加沉重的…责任与…痛苦。

冷锋默默地看着林宇,看着他拳头上流淌的金血,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肩膀,最终什么也没说。他艰难地站起身,开始检查队员的伤势,清点损失。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以及一种沉重的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

“喵…”

一声极其微弱、带着颤抖和不安的猫叫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林宇猛地抬头!

只见不远处,在污水的边缘,一块相对干净的碎石上,雪球小小的身体蜷缩在那里。它似乎被刚才的爆炸和崩塌吓坏了,蓝宝石般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受伤的后腿还在微微颤抖。它怯生生地望着林宇,又望了望那被彻底封死的洞口,小小的身体缩得更紧了。

它还活着。

林宇眼中的痛苦和暴戾,在看到那抹纯净的白色时,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波动了一下,最终缓缓平息,化为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柔软。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灵魂深处的剧痛。他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朝着雪球的方向,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去。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烧红的烙铁上。祖神血脉带来的力量如同狂暴的河流在体内冲撞,尚未完全掌控的力量反噬着经脉,带来撕裂般的痛楚。灵魂深处,墨影燃烧的银色火焰、狱最后解脱的咆哮、晨星托付的意念碎片…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

但他没有停下。

他走到雪球面前,蹲下身。新生的、流淌着淡淡金芒的手掌(己恢复人形?或是猫爪形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抚上雪球冰冷、湿漉漉的小脑袋。

雪球的身体猛地一僵,蓝宝石般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别怕…” 林宇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力量,“没事了…都结束了…”

雪球似乎听懂了,又或许只是感受到了那手掌传来的、微弱却无比温暖的温度(祖神血脉的生机?)。它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小小的脑袋在林宇的手掌下,极其轻微地、依赖般地…蹭了蹭。

“喵…” 一声微弱却不再颤抖的呜咽。

就在这时!

嗡!

林宇的右眼深处,那点属于晨星的空间本源光点,在经历了祖神血脉的冲击、洞窟崩塌的震荡后,仿佛被雪球纯净的气息所引动,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一股清凉的、带着空间波动的信息流,如同涓涓细流,极其微弱地淌过林宇剧痛的精神海。

同时,他体内尚未完全平息的祖神血脉金芒,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朝着右眼的方向微微流转。

金芒与银辉,在剧痛与疲惫的废墟之上,第一次…出现了极其微弱、却无比稳定的…交融迹象?

林宇熔金的竖瞳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

他轻轻抱起瑟瑟发抖的雪球,将它护在怀中。然后,他缓缓转过身,看向不远处正在沉默处理伤员的冷锋。

冷锋也停下了动作,覆盖在裂痕头盔下的眼睛,透过破碎的面罩,冰冷而锐利地回望着他。两人之间,隔着弥漫的硝烟、冰冷的污水、以及…刚刚埋葬了无数秘密与牺牲的废墟。

空气,再次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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