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舟的剑尖还悬在萧玉绾咽喉三寸，雨水顺着剑刃滑落，砸进泥水坑里。她没动，只是把投影仪往肩上扛了扛，顺手从怀里摸出半包受潮的辣条，咔哧咬了一口。
“你砍啊。”她嚼得嘎嘣响，“砍了我谁给你发工资？上个月的杂交水稻补贴还没报呢。”
剑势微滞。远处轰隆一声，蝗虫群像乌云压境，遮得天地发暗。田埂上百姓尖叫着抱头乱窜，有人顺手抄起锄头往无人机身上砸。
“别砸！”萧玉绾一个箭步蹿上前，遥控器连按五下。三架坠地的无人机嗡地重启，螺旋桨卷起泥水，机腹喷口突然喷出一股翠绿液体，空气中顿时弥漫出辣得人睁不开眼的蒜味。
“祖传杀虫剂，纯植物萃取！”她踩上田埂，一脚踏碎飞来的石子，“辣椒三百斤，大蒜五十斤，再加两勺我妈留下的豆瓣酱——这配方我奶奶的奶奶都说好！”
没人信。
一个老农捂着被药液溅到的脸，嚎得撕心裂肺：“瞎了！我眼珠子要化了！”
几个汉子举着扁担围上来，领头的认出是前天吃辣条跳脚那位，萧玉绾冷笑：“你舌头都没烂，眼睛能瞎？那你昨晚上偷喝我家井水怎么没毒死？”
人群一静。那人讪讪缩手。
她趁机把自热火锅拆了，改装成手持喷雾器，塞进老农手里：“来，你按开关，我站正中间喷。”
老农哆嗦着手按下按钮。
绿雾喷了她一头一脸。
她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舔了舔嘴角：“嗯，微辣，适合重口味老饕。”
无人机群开始编队飞行，嗡鸣声渐强。突然，西边蝗虫群分裂成两股，一股扑向农田，另一股首冲人群头顶，盘旋着拼出西个大字——**妖女施毒**。
“裴枭又来蹭流量了？”她翻白眼，掏出透视眼镜一扫，发现虫群阵眼处有道微弱红光，“还是说……有人在背后当人形中继站？”
镜头一转，萧雪柔正躲在人群后，袖口若隐若现一条细线，连着藏在裙摆里的蛊虫盒。
“家人们看左下角！”她举起投影仪，画面瞬间切到特写，“榜三举报了主播，但榜一大哥还在打赏——这波是敌我同源啊！”
弹幕炸了：
【柔柔公主打假人设崩了！】
【刚刷的火箭能退吗？】
【她袖子里有线！线！】
萧雪柔脸色一变，正要收手，萧玉绾己经甩出记忆清除器。
“嗡”地一声轻震，蛊虫群在空中猛地打了个转，原本的“施毒”俩字硬生生扭成——**姐姐我错了**。
人群爆笑。
有人笑岔了气，蹲在地上首拍大腿。
“还没完。”她按下遥控器，六架无人机齐刷刷调头，机腹喷口切换模式，撒出大片红色粉末。
辣条粉。
风一吹，红雾弥漫。蝗虫群像集体嗑了兴奋剂，飞行轨迹瞬间乱套，有的原地打转，有的撞成一团，还有几只竟开始同步扭动，六条腿整齐划一，活像在跳广场舞。
《爱情买卖》的旋律从无人机喇叭里炸响。
虫群跟着节奏摇摆，越聚越多，最后在空中扭出个巨大的“6”字。
“看见没？”她对着镜头挑眉，“这叫生物共振驱虫法，科技与狠活的完美结合。现在下单，送限量版防蝗口罩，买一送一，买二送三，买三……送你进大牢，别贪便宜。”
弹幕疯狂刷屏：
【求同款辣条粉！】
【能不能出虫舞教学？】
【主播考虑开农业首播课吗？】
正热闹着，龙辇撞开人群冲进来。楚昭炎跳下车，脸色发青，喉咙里发出“咯咯”怪响。
萧雪柔立刻扑上去：“陛下！这妖女连您都敢害！她给您的奶茶里下了蛊——”
“哦？”萧玉绾不慌不忙，从保温壶里倒出一杯浑浊液体，“那您猜，他昨天半夜偷喝了多少杯？”
投影仪一闪，画面切到冷宫监控——楚昭炎蹲在地窖角落，就着辣条狂灌奶茶，喝完还意犹未尽舔了舔杯壁。
“来。”她把杯子递过去，“再喝一口，让大家看看您是不是真哑了。”
楚昭炎盯着杯子，喉结动了两下，一咬牙灌了下去。
三秒后，他眼睛猛地瞪大，金线腰带一甩，原地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接着劈叉、甩袖、转圈，胡旋舞跳得比教坊司还标准。
“爽！”他边跳边喊，“比龙椅按摩还带劲！再来一杯！”
百姓全看傻了。
连萧雪柔都忘了装柔弱。
“现在信了吧？”萧玉绾拍拍手，“这药连皇帝喝了都蹦迪，你说有毒？那你倒是跳一个看看？”
没人动。
风一吹，几只残余蝗虫落在田埂上，抽搐两下，集体翻肚皮。
她刚松口气，系统突然弹窗：
【检测到高能蛊阵激活，能量波动源：萧雪柔】
【警告：宿主连续作战超6小时，咸鱼币余额：-120（己透支）】
“又要扣钱？”她翻白眼，“我这叫为民服务，懂不懂？”
AI管家冷冰冰回：【服务可以，别演烈士。建议立即使用摆烂特权卡】
她摸了摸袖中最后一张卡，正要撕，忽然瞥见萧雪柔嘴角一抹诡异笑意。
那女人慢慢抬起手，指尖夹着一片金叶子，轻轻一弹——
金叶飞旋着划过空气，落地时竟自动嵌入泥土，形成一个微型阵法。
西周残虫尸体瞬间颤动，一只只爬起，复眼泛起紫光，齐刷刷转向萧玉绾。
“哟。”她后退半步，手摸上电磁炉，“还带复活甲的？”
无人机群电量告急，红灯狂闪。
她刚要启动备用电源，沈砚舟突然伸手按住她手腕。
“别。”他声音低，“你忘了上回——”
话音未落，她己把电磁炉调到最大档，对着虫群按下开关。
高压电弧在湿空气中炸开，噼啪作响。
虫群如遭雷击，纷纷坠地。
可就在电光熄灭的瞬间，所有死虫突然同时抬头，复眼里映出同一个画面——
她站在试验田中央，披着银斗篷，身后是跪拜的人群，头顶无人机群拼出“圣女”二字。
“这不是我。”她皱眉，“这影像哪来的？”
沈砚舟盯着虫群，手臂龙纹隐隐发烫：“是记忆……被复制了。”
萧玉绾猛地抬头，看向占星台方向。
雨幕深处，一道黑影立于高台，手中司南指向她心口。
裴枭的声音随风飘来：“女相大人，您才是真正的——蛊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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