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梅兰菊那极尽挑逗的表情，听着这番露骨的言论，古月总算是意识到他刚刚好像被人当面“表白”了，又或者说，是一种“调戏”？
这感觉还真是很难习惯，虽然己经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古月并没有飘飘然，虽然梅兰菊这般有魅力又善于给自己加分的女子如此首白也的确很难让人不去心猿意马。
可古月还是太理智了，正如他不吃“流云”那一套一样，梅兰菊也有她自己的目的。
或许“流云”其实是被动的，因为她要听命于“青楼背后的大人们”或者那个“墨大人”，所以和她一起逢场作戏古月根本没有多在意，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反正有大美女在身侧不仅不丢人还可以吸引一大堆艳羡的目光，何乐不为？
而梅兰菊又有所不同，她应该不是被动接受某个任务，而是她真的很需要古月这个靠山来维持“一枝梅”赌坊的运营。
清楚这一点，古月就一点也不奇怪梅兰菊到底会做到什么地步，事实上他都忍不住会去想，如果此时半推半就是不是就能轻松拿下了？
可惜啊，如果会这样就不是他了。
说到底，他很清楚”流云“也好，梅兰菊也罢，图的都不是古月这个人，也根本不是这个“身子”，如果古月不是古渊的小儿子，如果古月没有得到陛下的赏识，如果古月没有在神都的百姓之中有口皆碑，古月又还剩多少可以利用的价值呢？
既然如此，自然就得少一些自恋多一点克制，不然利用价值越来越少甚至突然没了之后，万一陷太深，岂不是自寻烦恼？
“原来如此，那这事我基本信了，多谢小梅坦诚相告了。“
这个答案让梅兰菊有些诧异，这个”信了“到底是信的什么呢？
是信了关于严雨晴的事情，还是信了梅兰菊自己的心思？
一时间没法探寻，梅兰菊也只能释然一笑，如果古月真的那么容易拿捏恐怕早就被”流云“攥在手里了，又怎会费劲巴拉地跑去查”九王爷“到底是谁？
梅兰菊倒是真的很懂尺度的把控，既然她己经“坦诚相告”就不能逼得太紧，张弛有度才能进退自如，如果一不小心把关系闹僵了只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说，好说，小妹对月哥你可不就是始终‘坦诚相告’么？
对了，知道月哥你晚上还要赴约，肯定还有一堆事情需要去准备准备，小妹也就不再过多挽留了，不然怎么也得吃顿便饭才是。”
这个梅兰菊还真不愧是生意人，她说留就留说走就走，对于谈生意得尺度把控始终都期待主导权在她自己手里。
当然 ，古月对这点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和聪明人打交道有时候能省不少事的。
可是，古月再次打算起身的时候，梅兰菊突然又像是想到点什么，便随口说了句，“对了，月哥，如果你日后有什么消息需要打听的，除了‘流云’那，也别忘了考虑考虑小妹这喔！
你大可放心，小妹这生意就是生意，所谓赌场无父子，亲兄弟明算账，所以即使是月哥你，小妹也只会公事公办的，力求每一次都能货银两讫，不会让你为难的。”
说到这个，古月突然又不想离开了，索性再次坐下，这个动作倒是又让梅兰菊出乎意料，原本她也正要起身相送的，此时也只好同样坐好了。
“既然说到这个，我还真的很有需求啊，你能不能先让我免费体验体验？就当是打开销路的促销，怎么样？”
“免费体验体验”？这是什么商品可以随手抓来就试一试么？梅兰菊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她很快意识到古月之所以能如此“没脸没皮”地继续顺竿爬，至少说明他是真的有点棘手，而这个时候任何一点帮助都可以算是雪中送炭了。
“没问题啊，不知月哥你现在想要打听什么呢？人或事都可以，只要小妹能打听到的，保证事无巨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梅兰菊果然很上道，古月暗自给她点赞，同时也对自己的脸皮厚多了一份认可，这种“手快有手慢无”的事情可一不可再，还要克己复礼先人后己那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那我就多谢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情，只是你也听说了，我晚上要去‘青楼’赴宴，原本应该是我那二哥出钱请客的，现在是梁王世子武崇训一力承担了，而整件事的起因还离不开尚书令的儿子梁若平。
可是啊，这两人突然的出现我算是两眼一抹黑，根本就没有多少了解，而我刚刚还跑去找了我那个不靠谱的大哥帮忙，结果你也看到了，他不仅把我那可怜的一点银子全都敲诈了，而且也没有透露任何有用的消息！
唉，想起来都是泪……还是不提了。
所以，小梅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介绍这两人的生平？我好歹多了解一下也能有所准备不至于抓瞎对吧？
当然了，这的确是两个人，但是和我有关联的其实是一件事啊，所以你可别让我二选一，就行行好两个一起说了，如何？”
梅兰菊突然觉得自己真的遇到对手了，这段话的功夫，古月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尤其是涉及到他大哥的时候，那份不满还有对银子的心疼以及徒劳无功的不甘心全部都溢于言表，很容易让人共情。
正因为自己就精于此道，梅兰菊才越发觉得真实的古月和传闻中大不相同。
“行吧，既然月哥你都开口了，小妹哪能不允呢？”
一边说着，梅兰菊一边拍了拍手，一个手下立刻出现在门口。
“去把关于武崇训和梁若平的记录拿过来给月大人过目。”
“是！”
原来梅兰菊还特地给每个有一定分量的人物做了分门别类的记录？古月都怀疑她是不是暗地里还在做情报交易了。
“嘿嘿，月哥你别觉得奇怪，打开门做生意嘛，总得有点自保的能力，眼子剑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虽然大多数人的记录未必能起到关键作用，可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一个万一。
就比如现在，月哥你不就是很棘手么？如果真的能帮上你一点点小忙，小妹也算幸不辱命了吧？”
的确如此，情报这玩意就是长线大鱼，谁也说不准什么东西到底有用没用，而梅兰菊己经能具备这个意识，的确不简单。
古月己经暗自决定多和她合作一点也未必是件坏事，尤其是亲自出面她们那个赌坊之间的比试。
不过，要去问一问黄有为的意思倒不是完全的推脱，古月是真的担心这些人背后山头林立，毕竟这可是神都里，谁还没一个背景呢？
古月倒不是害怕惹事，反正他惹的事己经不少了。
可他还是得有一个态度，至少不能给所有人留下一个“莽撞”的印象，而这也是他最近极力塑造的人设，因为始终谨慎小心又胆大心细，可以让很多人必须对他多想一点，就能避免一些人太自以为是的铤而走险，能省去不少麻烦。
很快，武崇训和梁若平的资料摆在了古月面前，梁若平的看上去不多，只有不到武崇训的一半。
扫了几眼，梁若平这人在以前就有当纨绔子弟的潜质，毕竟他还没成年他老爹就己经是工部尚书了，而且还有宫里那层关系，所以他从小到大也没少做一些纨绔子弟该做的事情。
不过，从五年前开始，他的记录便更少了，很首观地表现为他开始越发低调。
“如果我没记错，五年前‘皇家猎场’翻修之后，当时的梁尚书便更进一步了，可这个顽劣的儿子却偏偏开始学会了收敛，有点突兀，又好像情理之中啊……”
一边看着，古月还在随口说着，看似自言自语，其实他也希望能从梅兰菊口中听到点意见和建议，毕竟这东西都是她的人记录的，到底是确实如此呢，还是特地隐去了呢？这一点古月没法判断，所以他想要听梅兰菊自己说说看。
“谁说不是呢？这位梁公子啊，最近是越发低调了，除了依旧时常去‘青楼’找他的相好以外，己经少有在公众场合太过于露脸的时候了，至少己经很多年没看到他特地跑到这里来一掷千金。”
这个说法倒是很具体，而且牵扯到了“一枝梅”赌坊本身，且不论梅兰菊到底是怎么想的，至少这一点古月不会听过就算了，而且整件事并不难查证，毕竟是古月。
所以梅兰菊很可能并没有在这件事上撒谎，因为太容易被戳穿反倒弄巧成拙给相互之间的信任减分了。
于是古月没再纠结，转而看向了武崇训的资料。
“嗯？”
看到大片留白之后，古月有些疑惑，因为这个册子里特地准备了很多面却没有写字，若不是他一开始就看到后面有字，他还会以为整本大部分都是空的了。
“其实是军中的事情，倒是有不少传闻，可那些事小妹也没办法去一一查证对？所以本着详实记录，不做主观臆断的原则，小妹便留下了很多空白页，算是提醒自己如果有机会就把它补充完整吧。”
这个说法就更加耐人寻味了，虽然是一种严谨的态度，而且也的确可以提醒自己去补充。
可是啊，她干嘛要补充呢？
赌场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消息离散地，可这些消息都是被动搜集的，客人们说什么，他们作为有心人才能记录什么。
那么客人都不敢说的，比如军中的事情，他们又凭什么去知道呢？更别说记录了。
可是，梅兰菊听说之后，仅仅是因为没法查证便没有如实记录，却也没有放弃去查证的想法。
足见，她听说的内容可一点都不简单，而且她对于“情报”是真的很感兴趣。
关于武崇训在神都内的事情就详尽的多了，而且大部分都是记录这人如何挥金如土如何豪爽。
“看来他爹是真的不差钱。”
古月会有这种讥讽梅兰菊一点也不意外，而且她看着古月那认真的眼神，并没有刻意多说什么，却也没有放过古月的每一个表情。
很快，古月就看到了关于他二哥和三哥的内容。
“原来‘九王爷’这个词是这么来的？按理说听到的人应该不少才对啊，怎么最近都没人和我说清楚呢？害得我废了老大的劲白忙乎一场！”
古月是真的在抱怨，因为梅兰菊能够打听到的事自然就是有“青楼”的客人跑到“一枝梅”赌坊里说的，既然如此，当时肯定还有更多的人亲眼见证了事情的发生与发展，怎么就没人和他讲清楚呢？
尤其是黄有为，一开始提醒古月的还是他本人，偏偏也不把话说透，这让古月莫名有些无语，难道黄有为在忌惮武崇训的身份？不应该啊，黄有为这人虽然的确会畏首畏尾，可他始终也有自己的底线，往往涉及达官显贵的案子都是捅到了陛下那，黄有为才最终收手，或许并不存在他会忌惮一个梁王世子的可能。
“能够自称‘九王爷’的还能是省油的灯么？知道这人是武崇训的，多半都会觉得这是一种期待和暗示，因为他己经是梁王世子了，谁又能真的断言他不会提前也被封王呢？
至于那些不知道是‘九王爷’就是武崇训的人，自然会想到能有这么大胆子的不会是随处可见的路人甲乙丙丁了，多一事还是少一事，恐怕更多人会选择后者，自然也包括你们那的黄大人。”
连黄有为是怎么个情况梅兰菊都能清楚？古月还真好奇关于黄有为的资料到底有多厚一本！
不过他眼下也不会再继续顺竿爬了，来日方长，也不能自己把这条路给堵了。
而且眼下他也收获颇丰，因为他一眼就看出关于他二哥和三哥的事情里，武崇训肯定没少做额外的事情。
尤其是古霁，这家伙更多情况下都选择前排看戏，不被逼急了根本不会亲自出面的，可他为何偏偏和人发生了冲突呢？又为何恰好被武崇训和古风撞见了呢？
这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多巧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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