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纠纷的处理暂告一段落,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一次加班后的简短工作餐时,林辰像是想起什么无关紧要的事,语气平淡地提了一句:“对了,前几天收到条无聊的匿名短信,拍了张我们在走廊讨论工作的照片,说了些不着边际的闲话。”
他说话时,正用公筷夹菜,神态自若,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
温冉正在盛汤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脸上没有出现林辰预想中的惊讶、委屈或愤怒,反而是一种了然之后的平静。她放下汤勺,目光清澈地看向林辰,语气坦荡得令人意外:
“林总,如果因为我的存在,或者因为那些无稽的流言,给您带来了不必要的困扰,甚至影响到了您的个人声誉,我可以向公司申请调离现在的岗位,去其他部门。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您为难。”
她的反应首接而干脆,没有丝毫扭捏作态,更没有借机表忠心或撇清自己,而是提出了一个切实的、甚至可能牺牲她自己职业发展路径的解决方案。这种超出寻常的坦率和担当,反而让林辰微微一怔。
他放下筷子,看着她,摇了摇头,语气肯定:“不用。清者自清,没必要为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改变自己的规划。你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悦景湾’项目后续很多事还需要你跟进。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行。”
听到他这番话,温冉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那笑容干净又透亮,仿佛卸下了什么不必要的负担:“好,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就不瞎想了,继续安心给您打下手。”
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两人继续吃饭,聊了些工作上的琐事。快吃完时,温冉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很自然地说道:“对了,林总,下周我小侄女过五岁生日,家里打算给她办个小派对,都是些亲戚家的小孩,闹腾得很。”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随意的亲切:“我侄女上次在小区游乐场见过念念一次,回来总念叨那个梳着漂亮小辫子的妹妹。要是……要是您周末方便,不介意的话,可以带念念一起来玩玩?小孩子多,热闹,念念也能多几个玩伴。”
这个邀请有些出乎林辰的意料。他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温冉。她的眼神很真诚,带着对孩子的单纯喜爱,没有任何刻意讨好或别的意味,就像是真的只是觉得两个孩子可能玩得来,顺口一提。
他下意识地想保持距离,想拒绝。带念念参加私人的家庭聚会,似乎超出了纯粹的工作关系范畴。
但念头一转,想到念念平时除了幼儿园,接触同龄玩伴的机会确实不多,性格似乎也有些过于安静。或许……多和小朋友玩玩对她有好处?而且温冉的侄女和念念年纪相仿,应该能玩到一起去。
他犹豫了片刻,看到温冉依旧坦然的目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如果周末没有别的安排,我带她过去。提前谢谢你的邀请。”
“不客气,念念能来,我小侄女肯定高兴坏了。”温冉笑了笑,作者“俺不吃豆腐”推荐阅读《被竹马亲了一下,老婆立马成前妻》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很快将话题引回了工作,没有让这点私下的互动变得尴尬或特殊。
周末,林辰如约带着念念去了温冉姐姐家。聚会果然如温冉所说,都是亲戚家的小孩子,满屋子跑跳笑闹,充满了无忧无虑的欢快气息。
一开始,念念还有些拘谨,紧紧拉着爸爸的手。但温冉的小侄女果然一眼就认出了她,欢快地跑过来拉住她的手:“辫子妹妹!我们来玩过家家吧!”小孩子之间的友谊总是建立得飞快,没多久,念念就放开了,两个小姑娘手拉着手在房间里追跑玩闹,笑声清脆。
温冉作为小寿星的姑姑,忙前忙后地招呼小客人们,分零食,倒饮料,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她给孩子们切蛋糕时,动作细心又温柔,会特意把水果多的部分分给眼巴巴等着的小家伙们。
林辰大部分时间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女儿难得如此开心活泼的样子,眼神不自觉变得柔和。期间,有小朋友打翻了果汁,温冉连忙过去处理,林辰很自然地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她忙着给孩子们拿饮料够不着高处时,他顺手帮了一把。
没有刻意的交流,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是一种在特定环境下自然而然的默契协作。他们之间的互动流畅而简单,焦点始终在孩子们身上,没有任何令人不适的暧昧或逾越。
这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和自然氛围,反而让林辰感到一种久违的松弛。他不必刻意戒备,也不必费心应酬,只是作为一个父亲,享受着女儿的快乐时光。
而这一切,通过某个也被邀请来的、与林家相熟的远亲的口,或多或少地,传到了正在家中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下一次探视的苏晴耳中。
听说林辰带着念念去参加了温冉侄女的生日派对,听说孩子们玩得很开心,听说温冉对孩子很细心周到,听说他们相处得很“自然”……
心里不是不酸涩的。像是一颗青梅突然在心底炸开,酸汁浸染了每一个角落。那个站在林辰身边,看着他女儿笑的人,本该是她。那个能自然地为念念擦掉嘴角奶油的人,也本该是她。
但这一次,那熟悉的、灼烧般的嫉妒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疯狂地吞噬她。她只是默默地听着,然后低下头,看着自己因为练习编辫子而还有些笨拙的手指。
酸楚过后,涌上来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清醒。
她知道,自己己经没有资格,再去过问、再去干涉林辰的任何生活了。他去哪里,带着女儿见谁,和谁相处得自然……这些都早己与她无关。
她和他之间,只剩下那纸冰冷的协议,和那每周一次、需要被监督的一小时。
这份认知让她心痛,却也让她被迫生长出一种新的、名为“认清现实”的冷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好这用巨大代价换来的、可怜的一小时,努力在那短暂的时间里,做一个至少不让女儿害怕和排斥的……陌生人阿姨。
其他的,她不能再奢望,也无力再去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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