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话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在了林辰心口最柔软的地方，带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酸楚。他抱着女儿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些。
念念似乎也听懂了老师的话，把小脑袋靠在爸爸的肩膀上，小手玩着他大衣的扣子，小声地、带着点委屈地重复了一句：“想妈妈了……”
孩子天真无邪的思念，像一面最干净的镜子，照出了世界的不堪和破碎，也让林辰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和心疼。是他和苏晴之间的问题，却让小小的女儿来承受这份失落和不安。
他不能告诉女儿残酷的真相，只能用更多的爱和陪伴来填补那份空缺。
“妈妈最近工作特别忙，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出差，要过很长很长时间才能回来。”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自然，抱着女儿轻轻晃了晃，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看，爸爸给你带什么来了？”
他拿出那袋鲜艳的草莓干，在念念眼前晃了晃。
果然，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吸引。念念看到喜欢的零食，眼睛立刻又亮了起来，暂时忘记了刚才的小情绪，伸出小手要去拿：“草莓！爸爸好！”
林辰笑着打开密封袋，拿出一小块草莓干，喂到女儿嘴里。念念开心地嚼着，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眯起了眼睛，满足地靠在爸爸怀里，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仿佛生怕他也会突然消失。
看着女儿重新绽放的笑容，林辰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他必须为女儿的未来做好更稳妥的安排。
他抱着念念，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确保女儿听不到，然后神色郑重地对跟过来的老师低声说道：“王老师，有件事需要跟您说一下。”
老师见状，也收敛了笑容，认真点头：“您说。”
林辰斟酌了一下用词，声音压得很低，却异常清晰：“以后关于念念在托儿所的所有事情，比如身体不舒服、需要交什么费用、或者有什么活动安排，请您首接联系我就好。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您存一下。”
他报出自己的手机号，看着老师存好，然后才继续道：“她妈妈……最近家里有些特殊情况，暂时不太方便联系。所以，以后都找我就可以。”
老师是明白人，看着林辰严肃的表情，再联想到早上是他来送的，孩子又念叨妈妈，心里大概也猜到了几分。她没有多问一句闲话，只是理解地点点头，语气温和而专业：“好的，林先生，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念念的，以后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联系您。”
这种不探听、不八卦、只解决问题的专业态度，让林辰松了口气，心里生出几分感激：“谢谢您，王老师。”
又陪女儿玩了一小会儿，看了看她搭的积木，午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林辰必须赶回公司。
他把剩下的草莓干交给老师，嘱咐下午点心时间再给念念吃一点。然后，他蹲下身，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念念乖，爸爸要去上班了，下午下班最早最早来接你，好不好？”
念念虽然不舍，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伸出小手指：“拉钩……”
林辰笑着和她拉了钩。
离开托儿所，走到门口，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念念正被老师牵着，却还扭着小身子，眼巴巴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依恋和不舍，小嘴巴微微撅着，那模样看得林辰心都要化了。
他强迫自己转回头，大步离开，不敢再看第二眼。
走在回停车场的路上，女儿那不舍的眼神依旧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他握紧了口袋里的车钥匙，金属的冰冷触感让他更加清醒。
他在心里，对着自己，也对着女儿，发出了最郑重的誓言：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念念开心健康地长大。 绝不能让她因为大人的错误而受到任何委屈。 他要给她双倍、甚至更多的爱，来弥补那份即将缺失的母爱。
这个信念，比任何东西都更加坚定，成为了支撑他在这片狼藉中继续前行的、最核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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