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林辰的耳膜,钉进他的脑海。
不是加班……聚餐……和高明……笑得开心……
所有的怀疑、所有的不安、所有自欺欺人的掩饰,在这一刻被表姐亲眼所见的证词彻底击碎,露出了血淋淋的、丑陋的真相。
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客厅温暖的灯光变得刺眼,怀里的女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僵硬和骤然变化的情绪,不安地动了动。
“小辰?小辰你听见没有?!你说话啊!”林薇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喊着。
林辰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舌尖尝到的全是苦涩。
还没等他缓过劲来,林薇那边似乎又看到了什么,声音里的怒火瞬间升级,变成了极致的愤怒和难以置信:“我艹!等等!他们……他们……”
她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变调,紧接着,林辰的手机连续震动了两下。
微信提示音。
是林薇发来的消息。
“你看!你看看!这就是她说的加班!这就是她的好同事!好发小!”林薇的声音气得发抖,几乎是在咆哮。
一种近乎恐怖的预感扼住了林辰的喉咙。他手指颤抖着,几乎是凭借本能,点开了和林薇的微信对话框。
两张刚刚接收到的照片,瞬间占据了整个屏幕。
第一张照片,背景是装修时尚的餐厅卡座,灯光暧昧。苏晴侧坐着,身上穿的正是早上那件米白色碎花连衣裙!她微微仰着头,正对着身边的高明笑,眼波流转,笑容明媚又带着一丝娇憨。高明则低着头,手里拿着公筷,正殷勤地往她面前的碟子里夹菜。而他的另一条手臂,自然而亲昵地搭在苏晴的椅背上,那是一个近乎环抱的占有性姿态。
林辰的瞳孔骤然收缩。
第二张照片,更是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捅进了他的心脏,然后残忍地搅动。
画面里,高明己经完全从背后俯身环住了苏晴的脖子,下巴几乎要抵在她的发顶上。他的侧脸紧贴着苏晴的侧脸,嘴唇分明是吻在了她的脸颊上!而苏晴……苏晴她没有丝毫闪避,没有推开,甚至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睛,嘴角还残留着一抹清晰可见的、似乎是享受的盈盈笑意!
那般亲昵!那般自然!那般……刺眼!
轰的一声,林辰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眼前炸裂开来,所有的声音和色彩瞬间褪去,只剩下手机屏幕上那两张定格的照片,无限放大,每一个细节都化作最恶毒的嘲讽,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加班? 赶方案? 勿扰?
全是狗屁!
她盛装打扮,骗他说要加班,结果却是去和高明约会!在他和女儿孤独地吃着蛋糕的时候,在他在不安中期盼她回信的时候,她正让另一个男人亲密地搂抱着,甚至接受了那个吻!
恶心!背叛!欺骗!
巨大的冲击和强烈的痛苦让他眼前一阵发黑,手指僵硬得失去了所有知觉,手机从他失控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掉在柔软的地毯上,屏幕上的画面依旧亮着,那两张照片像恶魔的眼睛,嘲讽地凝视着他。
“爸爸?”念念被手机掉落的声音和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吓到了,小手害怕地抓住他的衣襟,仰起小脸,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困惑,“爸爸,你怎么了?你的手好冷……”
林辰猛地回过神,对上女儿清澈无辜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倒映出他自己此刻惨白如纸、写满了震惊与痛苦的脸。
他喉咙像是被铁锈堵住,火烧火燎地疼,尝试了几次,却连一个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他能告诉女儿,你妈妈没有加班,她正在和别的叔叔拥抱接吻吗?
巨大的悲愤和绝望像海啸般将他吞没,他只能伸出冰冷颤抖的手,徒劳地想要捂住女儿的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令人作呕的真相,却最终无力地垂下。
他失去了所有语言,只是将女儿紧紧地、紧紧地搂在怀里,仿佛她是这冰冷绝望的深渊里,唯一还能抓住的浮木。而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己然天崩地裂,彻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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