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的晨雾还没散尽,林晚就捧着刚摘的蔷薇花站在病房门口。粉白色的花瓣沾着露水,和她掌心长命锁上的并蒂蔷薇纹路相映,陈默跟在身后,左眼角的花苞又舒展了些,淡粉色的花瓣边缘在晨光里泛着绒光。
“阿晚来了?” 外婆的声音从病房里传来,比上周清亮了许多。林晚推开门时,看见老人正坐在窗边,手里着母亲留下的牛皮笔记本,封面上的黑蔷薇在晨雾里仿佛有了光泽。
陈默将带来的果篮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去接护工递来的温水。林晚把蔷薇插进玻璃瓶,刚摆到窗台,就被外婆拉住了手。老人的指尖抚过她左眼眶的虹膜,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这眼睛亮堂,和你妈年轻时一样。”
笔记本突然从外婆膝头滑落,翻开的页面停在 1999 年 5 月 21 日那页,上面画着朵小小的蔷薇,旁边写着:“默的心脏在阿晚身体里跳得很稳,溪溪今天又把橡皮擦分了半块给隔壁床的小男孩。”
“隔壁床的小男孩?” 林晚的指尖顿在纸页上,露水从蔷薇花瓣滴落,正好打在 “默” 字上,晕开淡淡的水痕。
外婆突然叹了口气,从枕头下摸出个布包,里面裹着枚生锈的铜铃 —— 和黑袍人举过的那只一模一样,只是铃舌上缠着的红绳己经褪色。“那是周默的铜铃,当年你妈从庄园废墟里捡的。” 老人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温软,“她说这铃能镇住邪祟,却不知道,周默从来就不是邪祟。”
陈默端着温水走过来时,铜铃突然轻轻颤动。他的左胸口泛起微光,刺青上的蔷薇仿佛在跟着铃音舒展。“周默的魂魄一首附在铜铃里。” 他将水杯递给外婆,指尖碰过铃身的瞬间,铜铃突然发出清脆的响,“143 次循环里,每次我快撑不下去时,它都会这样响。”
林晚突然想起镜中周默温和的笑容,想起沙滩上那株发芽的蔷薇,想起所有关于 “默” 的线索 —— 长命锁、刺青、笔记本、铜铃,原来从始至终,“默” 都不是诅咒的象征,是守护的印记。
护工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份快递:“林小姐,是从周家庄园寄来的,寄件人写着‘周默’。”
快递盒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张泛黄的信纸,上面是用蔷薇汁液写的字,笔画和古籍里周默的字迹一模一样:“两颗心脏归位,戾气己散,此后周家再无诅咒。阁楼墙壁后的砖石下,埋着溪溪的作业本,她总说要等姐姐回来一起批改。”
午后的阳光透过病房窗户,将蔷薇花的影子投在信纸上。林晚和陈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释然的笑意。外婆握着铜铃轻轻摇晃,铃音清脆,混着海浪声从窗外传来,像一首温柔的告别曲。
周家庄园的阁楼里,阳光正透过气窗洒在墙壁上。林晚用工兵铲撬开砖石,当挖到半米深时,铁铲突然碰到个柔软的东西 —— 是个粉白色的书包,和林溪当年背的那只一模一样,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作业本,每本的封面上都画着朵小小的蔷薇,最后一页还夹着半块橡皮擦,边缘刻着个 “默” 字。
作业本的最后一页,林溪用铅笔写着:“姐姐,今天陈默说,等我们长大,要一起去海边种蔷薇,他说蔷薇开花的时候,妈妈就会回来了。”
陈默的指尖抚过作业本上的橡皮擦,左眼角的花苞突然完全绽放,淡粉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林晚将作业本抱在怀里,突然想起第十二次循环结束时,陈默遗书上的那句话:“仇恨是最笨的锁,钥匙一首在你自己手里。”
原来钥匙从来不是眼睛,不是心脏,不是铜铃,是她们从未放弃的爱与回忆。
离开庄园时,夕阳正把蔷薇园染成金红色。林晚回头望去,阁楼的窗户里似乎有个穿黑袍的身影,正对着她们轻轻挥手,左胸口的蔷薇刺青在夕阳里,像一颗永远不会熄灭的星辰。
车驶回疗养院的路上,陈默突然开口:“外婆说,等她出院,我们一起去海边种更多的蔷薇。” 他的左胸口,刺青上的红绳正随着心跳轻轻颤动,“溪溪的作业本,我们可以放在沙滩上的小木屋里,让每个路过的人都知道,这里曾有个女孩,总把橡皮擦分一半给别人。”
林晚握紧怀里的作业本,掌心的长命锁传来温热的触感。车窗外,那株种在沙滩上的蔷薇幼苗,己经长出了第二片新叶,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像在回应着远方的期待。
她知道,这一次,所有的等待都有了归宿,所有的秘密都有了答案,而那些关于爱与守护的故事,会像海边的蔷薇一样,在每个春夏秋冬,绽放出最温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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