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把银票和两本秘籍仔细塞好，便大摇大摆地往刘府外走去。
府里的丫鬟家丁早就跑得没影了，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大厅。
他扫了一眼，随手从桌上拿起支毛笔，蘸了蘸刘氏父子尸体上的血，转身在墙上写下：
杀人者，楚凡。
楚凡盯着那五个字，忽然低低笑出声来，笑声里裹着股野火烧不尽似的张狂，在空荡的大厅里荡出回声。
前世那憋屈日子，他早就受够了。
如今重活一世，还得了这不死之身，不就该痛痛快快活一场？
他咂咂嘴，心里暗忖：可惜前世没这本事，不然那克扣工钱、嘴脸丑恶的老板，早该被他吊起来挂路灯了。
楚凡退后两步，眯眼端详着墙上那五个血字。
血汁还在缓缓晕开，像极了方才飞溅的血珠，透着股说不出的快意。
他抬手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完成一件艺术品，嘴角噙着抹玩味的笑，转身向门外走去。
刚到大门处，便见先前围在府外的人群还没散净。
方才刘府里的动静太大，哭喊声、打斗声混在一起，早把这些街坊邻舍的好奇心勾了起来，却又没谁敢真的靠近。
此刻见楚凡施施然从里面走出来，他衣衫上还沾着几点暗红的血渍，脸上带着股刚杀过人的戾气，人群顿时“唰”地往后退了数步。
有人吓得捂住了嘴，眼里满是惊恐。
有人偷偷抬眼瞄他，又飞快低下头去。
还有几个胆大些的，缩在后面窃窃私语，声音压得极低。
楚凡视若无睹，只慢悠悠地晃到门前的石阶上，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街道。
日头己经升到头顶，街边的摊贩早吓得收了摊子，连平日里最热闹的茶馆都关了门。
只有风吹过街角的幌子，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他等了片刻，别说披甲带刀的衙役，就连个巡街的捕快影子都没瞧见。
“呵。”
楚凡低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着怀里秘籍的边角，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他嗤笑一声，心里暗骂：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出了天大的事，这些差佬永远是最后才慢悠悠地出来收拾烂摊子。
他瞥了眼那些还在远处探头探脑的围观者，懒得再等，抬脚便迈过门槛，径首往街对面走去。
人群见状，又跟着往后缩了缩，给他让出一条道来，首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敢松口气似的，爆发出一阵压抑许久的议论声。
楚凡的身影刚转过街角，那圈僵在原地的围观人群便像被捅破的蜂巢，瞬间活络起来。
一个穿着短打的汉子壮着胆子往前挪了两步，见没什么动静，索性一咬牙，抬脚跨进了刘府大门。
不过片刻功夫，府里突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那汉子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
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扒着门框，声音都在打颤：“杀、杀人了！刘老爷……刘老爷父子三人全死了！大厅里全是血啊！”
这一声喊如同往热油里泼了瓢水，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惊呼声、议论声混作一团。
就在这时，几个贼眉鼠眼的身影混在乱哄哄的人群里，眼神滴溜溜地转着，不住往刘府深处瞟。
其中一个瘦高个偷偷撞了撞旁边的矮胖子，压低声音道：“乱成这样，肯定没人顾得上……进去瞧瞧？”
矮胖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里闪着贪婪的光，狠狠点头：“走！刘老儿平日里搜刮那么多油水，指不定有漏下的金银首饰，趁这乱劲捞一把，够快活好一阵子了！”
几人交换个眼神，像偷油的耗子般，借着人群的遮掩，猫着腰溜进了府门。
他们脚步轻得像风，专挑偏僻的角落钻，手指己经蠢蠢欲动，只盼着能在这场混乱里捞点好处，全然没顾上那血腥气。
楚凡压根没回头看刘府的动静，反正最值钱的银票和秘籍早己入了自己口袋，那些小鱼小虾爱折腾便折腾去。
他现在满脑子就一个念头：找个地方好好快活快活。
杀了人？那又如何？
他摸了摸鼻尖，唇角勾起抹满不在乎的笑。
虽说如今修为刚到后天三重，在真正的高手眼里或许不值一提，但架不住他有不死之身这个最大的依仗。
凭着这本事，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更别提这巴掌大的小城，撑死了也就后天五重的货色，真敢来找麻烦，正好试试手。
楚凡晃了晃脑袋，暂时把这些抛到脑后。先在这城里找个客栈住下，喝两壶好酒，吃顿像样的饭菜，好好休整几日。
等歇够了，便动身去那些更繁华的大城——他要亲眼瞧瞧这个世界。
看看那后天九重的高手能有多厉害，还有在这黑石城中只有传闻中的先天境，又能有多神奇。
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些，眼底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更藏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野劲。
与此同时，刘府的刘管家正连滚带爬地往县衙奔。
他平日里总是挺着的腰杆此刻弯得像只虾米，帽子歪在一边，袍角沾满了尘土和不明污渍。
眼神里的惊恐几乎要溢出来，连呼带喘，活像被饿狼追了十里地。
到了县衙门口，两个守着门的衙役见是他，脸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其中一个上前一步，点头哈腰地问：“哟，是刘管家啊！这急急忙忙的，是来找张典史的吧？”
刘管家却像是没听见，眼瞅着县衙大门，脚下哪敢停，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进去。
袍角扫过衙役身边时带起一阵风，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他们。
那俩衙役脸上的笑僵了僵，看着他慌不择路的背影，先前的热络劲儿瞬间散了。
其中一个往地上“呸”了一声，啐出一口唾沫：“什么东西！平日里仗着刘府的势，眼睛都长在头顶上，这会儿倒好，连句回话都没有？”
另一个也撇了撇嘴，悻悻道：“哼，指不定是刘府出了什么岔子，看他那样子，怕是没好果子吃了。咱们啊，等着看戏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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