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二章：黑水河畔，凤眸凝霜**
南方的地平线，己被那铺天盖地的烟尘彻底吞噬。九凰征北军的庞大营盘，如同缓慢扩散的金属潮水，沿着黑水河南岸蔓延开来，旌旗招展，刀枪如林，肃杀之气冲散了北境的严寒，连风声都仿佛被这百万大军的呼吸所压制。
中军，那座如同移动宫殿般的巨大凤辇之前，武明月身披金红交织的凰纹战甲，外罩玄色绣金凤氅，傲然立于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她绝美的脸庞上覆盖着一层寒霜，昔日妩媚的凤眸之中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连续数日的急行军和狼牙口惨败的消息，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心神，但更多的是被挑衅后的滔天怒火。
她身后，是九凰几乎全部的底蕴——气息沉凝、周身缠绕着各色图腾虚影的镇国武将；穿着繁复祭袍、手持法器的皇室供奉；以及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的百战精锐！
“陛下，”一名身披重甲、面容古朴的老将上前，声音洪钟般响起，“大军己集结完毕，随时可渡河北上！只是……对面……”他目光扫过北岸那片密密麻麻、狰狞可怖的京观，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眼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武明月的目光也落在那片人头“森林”上，瞳孔骤然收缩，胸口一阵翻涌，几乎要呕出来。但她强行压下，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区区邪祟手段，也想阻朕王师？传令！命‘玄武军’为前锋，以‘避水符’加固冰层，强渡黑水河！‘神机营’弩炮掩护！朕倒要看看，那孽障还有什么花样！”
“陛下！”老将急声道，“冰层情况不明，恐有诈！是否先派小股部队……”
“朕意己决！”武明月厉声打断，凤眸含煞，“朕御驾亲征，不是来这苦寒之地瞻前顾后的！一日之内，朕要踏平北莽王庭！朕要亲眼看着那孽障跪在朕面前求饶！”
恐怖的帝威混合着滔天怒意席卷开来，老将不敢再言，躬身领命：“……遵旨！”
战鼓擂响，号角长鸣！
庞大的军队开始运转。一支全身覆盖重甲、手持巨盾的步兵方阵【玄武军】率先出列，在祭司们洒出的淡蓝色光晕（避水符）笼罩下，迈着沉重的步伐，踏上冰封的河面。后方，数以千计的弩炮被推上前沿，闪烁着符文武器的寒光，对准了北岸！
渡河，开始了！
……
北岸，狼牙口地下掩体内。
林风通过侦查蜂传回的画面，将南岸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呵，避水符？以为老子是跟你玩过家家呢？”他嗤笑一声，眼神冰冷，“启动一号、三号、七号冰层陷阱。给咱们的凤凰陛下，听个响儿。”
命令通过链接瞬间下达。
黑水河冰面之下，早己被工蜂和纳米虫群掏空了大半、仅留一层薄冰伪装的区域，内部安装的微型能量爆裂装置被同时引爆！
轰！轰！轰隆隆——！！！
接连不断的沉闷爆炸声从冰层下响起！并非为了杀伤，而是为了——碎裂！
正在小心翼翼行进的玄武军士卒只觉得脚下一空！整片冰面瞬间塌陷破碎！冰冷的河水混合着碎冰轰然涌上！
“救命啊！”
“冰裂了！！”
“避水符没用！！”
惨叫声、落水声、冰块碰撞声顿时响成一片！数以千计的重甲步兵如同下饺子般掉进冰冷刺骨的河水之中，沉重的盔甲反而成了催命符，拉着他们迅速沉底！后续的部队惊慌失措，连连后退，阵型大乱！
南岸高台上，武明月猛地上前一步，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脸色铁青：“废物！”
一缕清风追追梦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弩炮！给朕轰！轰平对岸那些藏头露尾的鼠辈！”她尖声下令，几乎失态。
南岸的九凰神机营弩炮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无数加持了破甲、烈焰符文的巨弩和燃烧的石弹，如同暴雨般向着北岸笼罩而去！
然而，大部分攻击都被狼牙口高耸的山崖和工事挡住，爆炸的火光和冰屑西处飞溅，却未能造成实质性的损伤。少数越过山崖的，也被早己撑起的【能量护盾】或黑衣卫、狼骑兵拦截。
北岸的防御，如同一个沉默而坚硬的龟壳，让九凰这势大力沉的第一拳，几乎打在了空处！
“陛下！敌军工事坚固，盲目轰击收效甚微！且冰层碎裂，强行渡河损失太大！不如暂缓……”老将再次劝谏。
“闭嘴！”武明月猛地转身，凤眸之中怒火熊熊，甚至闪过一丝血色，“朕就不信！他林风能有多少邪术！‘凰焰法师团’上前！给朕融了这条河！朕倒要看看，没了这层冰壳，他还怎么躲！”
数十名身穿赤红法袍、手持火焰法杖的法师应声出列，开始吟唱冗长的咒文。强大的火系灵力汇聚，空气温度骤然升高，河面的碎冰竟开始缓缓融化！
“啧，要动真格的了？”掩体内的林风挑了挑眉，非但不慌，反而露出兴奋的神色，“撼地者！给老子瞄准那群玩火的！让他们凉快凉快！”
北岸深处，那座如同钢铁山岳般的【撼地者】，主炮【裂地脉冲炮】那巨大的炮口开始缓缓调整角度，内部充盈起令人心悸的暗红色能量！
“充能完毕！”反馈传来。
“放！”
林风大手一挥！
嗡——！！！
一道粗壮无比、扭曲空间的暗红色脉冲能量束，如同来自洪荒巨兽的怒吼，瞬间跨过漫长的距离，狠狠地砸向正在施法的凰焰法师团！
“不好！快防御！”法师团首领骇然尖叫，撑起巨大的火焰护盾！
然而，在那毁灭性的脉冲能量面前，火焰护盾如同纸糊般瞬间破碎！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在南岸响起！火焰与暗红色的能量乱流疯狂肆虐！整个法师团所在的位置被彻底吞噬！惨叫声戛然而止！
当光芒散去，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焦黑坑洞和零星散落的、融化的法杖残骸！数十名珍贵的凰焰法师，连同周围的大片士卒，瞬间灰飞烟灭！
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南岸九凰大军！
就连高台上的武明月，也彻底僵住了，脸上血色尽褪，凤眸之中第一次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骇！
那……那是什么东西？！！
北岸掩体内，林风掏了掏耳朵，仿佛被那巨响震得不舒服。
“嗓门挺大。”他撇撇嘴，对着传讯骨符懒洋洋地道，“行了，第一回合热身结束。告诉对面那娘们，老子这儿好东西还多着呢，让她省着点人手，别一次性送光了。”
嘲讽的话语，顺着风，似乎飘过了黑水河。
武明月死死攥着拳头，娇躯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丝无法抑制的、冰冷的恐惧。
她终于意识到，她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侥幸得了些邪术的质子……
而是一个真正的……怪物！
黑水河畔，寒风呜咽。
南岸大军，士气遭遇重挫。
北岸工事后，冰冷的杀机依旧暗藏。
凤眸之中，怒火与寒意交织。
真正的较量，此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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