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1章：协议之外，变量滋生
银色圆环投下的光柱如同实质，将林风和昏迷的武明月牢牢锁定。那冰冷的机械倒计时声，每一个数字都敲击在战场上每一个残存生灵的灵魂深处。
【……9……】
【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空间锁定！判定为“文明清除”级武器！建议立刻进行最高级别规避！】系统的警报在林风脑海中尖锐作响，但所有的规避计算结果显示成功率均为——0.00%。
【……8……】
“规避？往哪里避？”林风面甲下的脸紧绷着，异色瞳中数据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冲刷。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空间被彻底固化，连最微小的空间粒子都停止了波动。这不是九凰或者西夷的手段，这是降维打击般的绝对力量差！
【……7……】
“系统！分析该造物能量特征！寻找协议漏洞或识别错误！”林风强行压下本能的惊悸，大脑在死亡威胁下疯狂运转。他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分析中……能量签名与数据库记载的“守护者序列—清道夫单位”匹配度99.7%。依据《文明火种保护协议》第7条第3款，其对“未授权奇点（Unauthorized Singularity）”及“高浓度虚空污染（High-tration Void Corruption）”拥有无条件净化权限。】
【……6……】
“未授权奇点？”林风瞬间捕捉到关键词，“是指我？还是指系统？”
【判定：“万界征兵系统”核心权限源自前代文明火种，但当前宿主林风的存在形式及力量应用方式，超出协议预设模板，被标记为“未授权奇点”。同时，目标武明月体内虚空污染浓度严重超标，触发净化条件。】系统迅速回应，【正在尝试提交火种认证代码……认证失败……连接中断……该清道夫单位拒绝接收一切外部指令，仅按基础协议逻辑运行。】
【……5……】
“妈的！”林风暗骂一声。这玩意就是个死板的程序，只认死理！它要把可能威胁到文明存续的“异常”和“污染”一起抹掉！
另一边，被无形力场压在地上的“蛊心”摩罗更是魂飞魄散。西夷咒术联盟对上古遗迹的探索远超九凰，他比林风更清楚地知道这突然出现的“神迹”意味着什么——那是记载于最古老石板上的、关于世界清理者的恐怖传说！他从未想过这传说竟是真的，而且自己会亲身经历！
“不……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个使者！”他徒劳地嘶喊着，可惜那冰冷的倒计时毫不停留。
【……4……】
力场压制下，摩罗腰间一枚不起眼的护符因极度恐惧而激活，散发出微弱的、与那银色圆环同源但渺小如萤火的光芒。这是他在那处“彼岸”遗迹外围捡到的小玩意儿，一首无法参透其作用，只当作一件古老的纪念品。
就在护符微光亮起的瞬间，摩罗感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锁定力场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那冰冷的倒计时声在他耳中似乎也卡顿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刹那。
【……3……】
就是这刹那！林风的系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异常！
【检测到非标准异常波动！来源：西夷单位“摩罗”！波动特征与“清道夫单位”存在极微弱的同频共振！分析：疑似携带“清道夫单位”衍生子系统或碎片！】
“什么？”林风目光猛地扫向摩罗腰间那正在散发微光的护符。
【……2……】
生死一线间，林风做出了决断！
他无法对抗这圆环，但他或许可以“污染”它的判定！
几乎在倒计时数到“2”的同时，林风调动起所能掌控的全部能量——不仅仅是系统的力量，还有刚刚吸收的、弥漫战场的虚空污染能量——将其混合成一股混乱而危险的洪流，但不是轰向圆环，而是猛地轰向被力场压制的摩罗！
同时，他厉喝出声，声音通过面甲放大，带着一种奇异的、引导性的力量，首刺摩罗混乱的神魂：“摩罗！想想你联盟追求的‘本源’！那就是虚空！拥抱它！否则此刻便是终点！”
摩罗正因护符的异动和死亡的临近而心神失守，林风这蕴含着一丝虚空低语的厉喝，混合着那股强行灌注而来的、精纯却危险的混乱能量，瞬间冲垮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不！我不要死！本源！力量！”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他疯狂地、几乎是主动地放开了心神，贪婪地吸收着林风轰来的混合能量！他腰间的护符光芒大盛，与那涌入的能量剧烈共鸣！
【……1……】
倒计时最后一秒！
银色圆环中心的璀璨光芒即将喷薄而出！
然而，就在这一刻，圆环的判定逻辑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混乱。
它原本锁定了两个主要目标：“未授权奇点-林风”和“高浓度虚空污染-武明月”。
但现在，底下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能量反应急剧飙升、虚空污染浓度指数级增长的个体——“摩罗”！而且这个个体身上，竟然还有一丝它自身的、未被记录的微弱衍生信号！
这三个目标几乎紧挨在一起，能量特征在最后一秒因林风的操纵而出现了诡异的交织和混淆！
尤其是摩罗，他从一个“无关紧要的低污染单位”瞬间变成了一个“急剧恶化且携带未知子系统信号的高优先级污染源”！
圆环的净化程序基于绝对理性，但正因绝对理性，在面对多个高优先级目标且信号出现交织混淆时，它的处理逻辑出现了一个微小的延迟——它需要亿万分之一的瞬间重新计算净化优先级和能量分配。
这点延迟，对于普通人而言毫无意义。
但对于林风和他的系统而言，就是唯一的生机！
【检测到锁定力场千亿分之一秒的优先级重构波动！就是现在！】系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算力！
林风用尽了全部力量，不是攻击，不是防御，而是——交换！
在圆环光芒爆发的前一瞬，他强行将自己和昏迷的武明月，与不远处那散发着强污染信号的摩罗及其随从，进行了位置调换！同时，将一股精纯的、来自系统的屏蔽能量包裹住自己和武明月，最大限度地压制下他们自身的异常信号！
这一切发生在百分之一纳秒都不到的时间内！
嗡——！！！
璀璨的、足以湮灭一切的白光终于从圆环中心喷射而下！精准地笼罩了刚刚完成调换的位置！
“不——！！！”摩罗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而不甘的尖啸，他和那名昏迷的随从就在白光中彻底汽化，连一丝尘埃都没有留下，包括那枚引发异变的护符。
白光持续了大约三秒。
三秒过后，白光消散。
原地只剩下一个深不见底、光滑如镜的圆形坑洞，仿佛那块土地和其上的一切从未存在过。
高空中的银色圆环似乎“确认”了目标己净化，其表面的光芒缓缓收敛，那庞大的秩序威压如潮水般退去。它静静地悬浮了片刻，仿佛在进行最后的扫描。
林风死死地压制着自身和武明月的气息，甚至模拟出普通九凰士兵死亡后的能量消散状态。
圆环的扫描光束掠过他们，并未停留。
最终，圆环微微一震，悄无声息地滑入那片扭曲的空间，消失不见。
天空恢复了原状，只剩下北莽冰原呼啸的寒风，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焦糊味和血腥味。
死里逃生。
林风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面甲自动褪去，露出他苍白却写满冷静的脸。刚才那一瞬间的博弈，消耗的心神和能量远超之前任何一场战斗。
他看了一眼身旁昏迷不醒、气息微弱但体内虚空污染似乎被那圆环威压暂时压制下去的武明月，又看了一眼远处那个深不见底的净化坑。
西夷的线索，暂时断了。但更大的谜团笼罩下来。
“守护者序列……清道夫单位……”林风喃喃自语，异色瞳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光芒，“系统，你之前提到的‘系统制造者文明’，和这个‘守护者序列’，是什么关系？”
【资料库受损严重，相关信息缺失。仅知“守护者序列”为前代文明为应对“大寂灭”（即虚空吞噬者）而创建的自动防御体系的一部分。其行为逻辑绝对优先于一切，但似乎……并非完全受控。】
“不是完全受控？”林风捕捉到了系统语气中一丝的不确定。
【根据最后接收到的模糊信息反馈，该清道夫单位此次行动并未完全遵循预设协议，其行为模式更接近……基于底层逻辑的自主判断。有极低概率，它己将“未授权奇点”（宿主您）标记为“持续观察变量”。】
林风的心微微一沉。这意味着，那东西可能还会再来。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一片死寂的南岸战场。九凰大军彻底覆灭，女帝己成他的俘虏，虚空和守护者的阴影却悄然降临。
危机并未结束，只是换了一种更庞大、更未知的形式。
“变量？”林风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冰冷而锐利的弧度。
“那就让它看看，这个‘变量’，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他扛起昏迷的武明月，身影消失在北岸狼骑汇聚而来的黑色洪流之中。
战场重归死寂，唯有那个巨大的净化坑洞，无声地诉说着方才超越凡尘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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