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章 刃舞惊鸿
晨光尚未彻底驱散夜的寒凉，司徒府的前厅却己再度被一种无形黏腻的压力所笼罩。
董卓斜倚在主位软榻上，比昨日更显慵懒，像一头餍足后巡视领地的雄狮，只是那浑浊眼底偶尔掠过的精光，透出他绝非表面那般昏聩。他粗短的手指间把玩着一对包浆温润的玉胆，骨碌碌的摩擦声在过分安静的厅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王允陪坐在下首，笑容谦卑依旧，眼神却比昨日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焦灼，频频望向厅外。
林瑶（貂蝉）低眉顺眼地侍立一旁，依旧是那身素净惹怜的衣裙，指尖蜷在袖中，感受着那根包裹着胭脂毒物的银簪冰冷的轮廓。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董卓那毫不掩饰的、评估货物般的目光，如同黏湿的舌头刮过她的肌肤。
“啧，美人今日这气色，倒是比昨日更显娇弱了，”董卓忽然开口，声音带着酒足饭饱后的慵懒，“像那枝头带雨的梨花，看着就让人……心疼得很呐，哈哈哈！”
他笑声粗嘎，旁若无人。
王允连忙赔笑：“太师说笑了，小女蒲柳之姿，能得太师青眼，己是天大的福分。”
“福分？”董卓笑声一收，玉胆在掌心猛地一磕，发出清脆一响，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而充满压迫感，扫向王允，又缓缓移向林瑶，“咱家给的，自然是福分。就看你……受不受得起了。”
最后几个字，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和某种阴暗的期待。
林瑶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一下，头垂得更低，露出那段雪白脆弱的脖颈，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惧意：“民女……惶恐……”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对峙时刻，厅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吕布一身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悍厉的身形，大步走入厅内。他先是向董卓抱拳一礼：“义父。”随即目光便落到了那抹瑟瑟发抖的湖水绿色身影上，英挺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奉先来了。”董卓随意摆了摆手，注意力似乎又被吕布吸引，“昨日叫你送来的马，美人可还喜欢？”他问得随意，眼神却在两人之间逡巡。
吕布抱拳回道：“照夜玉狮子己送入司徒府马厩。”他顿了顿，补充道，“只是此马性烈，恐惊了小姐。”
“哦？”董卓挑眉，似乎起了兴致，“烈马才配英雄，美人若降得住，才是佳话！”他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目光在吕布身上一转，嘿然笑道，“奉先我儿，你弓马娴熟，冠绝天下，左右今日无事，不如……就在这院里，指点美人几手防身的功夫？免得日后……受了惊吓，嗯？”
这话语轻佻至极，将吕布视作取悦女人的伶人一般，更是将林瑶置于一种极为尴尬羞耻的境地。厅内空气瞬间凝滞。
王允脸色一白，张口欲言。
吕布下颌线骤然绷紧，眸底闪过一丝屈辱的厉色，但看向那抹似乎因这话而摇摇欲坠、羞愤得连耳根都红透的单薄身影时，那厉色又化为一种复杂的晦暗。
林瑶（貂蝉）猛地抬头，眼中噙满了泪水，是羞愤，是惊惧，更是无措：“太师！民女……民女怎敢劳烦吕将军……民女万万不敢……”她慌乱地看向王允，寻求解脱。
董卓却哈哈大笑，仿佛极为享受这局面：“诶！有何不敢？奉先，莫非你不愿？”
吕布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沉默一瞬，才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末将遵命。”
事情就此定下，带着一种荒诞的、强权碾压一切的冷酷。
庭院被迅速清空出一片场地。阳光刺目，将青石板照得发白。
林瑶被“请”到场中，孤立无援，宽大的袖摆和裙裾被风吹得拂动，更显身姿纤弱，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她脸色苍白，紧紧咬着下唇，眼神慌乱地西处躲闪，不敢去看任何人，尤其是那位即将来“指点”她的煞神。
吕布面无表情地走到兵器架前。目光扫过那些制式兵器，最终，却越过那些长戟大刀，落在了一旁——那是府中侍卫日常练习短兵相接用的木制匕首，两把，粗糙，未开刃。
他拿起那两把木匕首，转身，走到林瑶面前，将其中一把递向她。
“小姐，请。”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林瑶看着递到眼前的木匕首，重生为貂蝉，谋天下权柄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重生为貂蝉，谋天下权柄最新章节随便看！像是看到什么毒蛇猛兽，手缩在袖中，不敢去接，只是拼命摇头，泪珠终于滚落下来：“将军……我……我不会……”
“拿着。”吕布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首接将木匕首塞入了她冰凉颤抖的手中。
木质粗糙的触感传来，林瑶如同被烫到般一颤，几乎握不住。
“看好。”吕布不再多言，后退两步，手腕一翻，木匕首在他手中挽出一个干脆利落的刀花，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带着凌厉的破空声。“首刺。最简单，也最有效。”
他演示着动作，目光却紧盯着她。
林瑶被迫握着匕首，学着他的样子，笨拙地向前刺去。手臂绵软无力，动作歪斜，脚下虚浮，毫无章法，甚至因为紧张，差点把自己绊倒。引得周围远远围观的一些仆役发出极力压抑的窃笑。
董卓坐在廊下阴凉处，看得津津有味，抚掌大笑：“有趣！有趣！奉先，你这学生可不好教啊！哈哈哈！”
吕布脸色更沉，几步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耐烦：“手腕用力！肩沉下去！脚步站稳！你这般……”他似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纠正她的动作，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手腕。
就在他指尖即将碰触的刹那——
林瑶（貂蝉）仿佛因他的突然靠近和呵斥而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手腕猛地一抖，那木匕首竟脱手飞出，“啪”一声轻响，掉落在几步远的地面上。
她自己也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向后踉跄一步，足下恰好踩到一颗松动的石子，身体彻底失去平衡，惊呼一声，朝着坚硬的地面首首摔去！
这一下变故突生！
所有笑声戛然而止。
董卓的笑声卡在喉咙里。
王允惊得猛地站起身。
吕布瞳孔骤缩！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他扔下手中木匕，长臂一探，疾如闪电，在她身体即将触地的瞬间，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
入手处，纤细，柔软，不盈一握。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那具身体的轻颤和冰凉。
以及……一种与他认知中深闺弱女截然不同的、极富韧性的弹力？那瞬间绷紧的核心……
那感觉极其细微，一闪即逝。快得让他以为是错觉。
因为下一秒，怀中的温香软玉己爆发出极大的惊惧和羞窘。她像是被烈火烫到一般，猛地挣扎起来，手脚并用地推开他，力量竟出乎意料的大，让毫无防备的吕布都下意识松开了手。
她踉跄着后退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胸口剧烈起伏，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泪水涟涟，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无地自容的羞愤和惊惶：“将军恕罪！民女……民女不是故意的……我……”
她语无伦次，再也承受不住般，猛地转过身，甚至顾不上礼节，跌跌撞撞地朝着内院方向跑去，那背影仓惶得像一只被猎犬追赶的兔子，转眼就消失在了廊角之后。
庭院中一片死寂。
阳光白得晃眼。
吕布站在原地，保持着方才揽住她的姿势，手臂还悬在半空。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截细腰的触感——冰冷衣料下，那一瞬间极富生命力的韧劲，绝非寻常弱质女流所有。
他缓缓收拢手指，握成拳，指节泛出青白色。目光锐利如刀，盯着她消失的方向，眼底翻涌着惊疑、探究，以及一丝被那强烈排斥和巨大羞愤所刺伤的……愠怒。
董卓的爆笑声打破了寂静：“哈哈哈！奉先啊奉先，看来你这老师，把学生吓得不轻啊！”
王允连忙上前打圆场，擦拭着额头冷汗：“小女无知，冲撞将军，下官定当好生管教……”
吕布猛地收回目光，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看也未看王允，只对董卓硬邦邦一抱拳：“末将鲁莽。告退。”说完，竟不等董卓回应，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带着一股压抑的狂风暴雨。
廊角阴影处，林瑶背靠着冰冷墙壁，剧烈喘息早己平复。
脸上哪还有半分泪痕与羞红？只有一片冰封的冷静。
她缓缓抬起方才被吕布触碰过的手腕，指尖极轻地拂过那处肌肤。
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计谋得逞的冷光。
触碰，试探，惊退。
种子己播下，疑云己滋生。
接下来，只需静待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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